這些人言語實在難聽,衛貞貞軟聲細語跟那位胖胖的婦人解釋,可人家不聽,眼神兇狠,反手便是一掌....
啪,她的手腕被一隻手扣住了。
這隻手手骨細長,皮膚暗黃。
可這個人並不矮,起碼比很多女人高得多。
“這位姑娘乃你丈夫在異鄉騙來,且在船上水匪截殺之時更是將她推出擋刀,從當朝律法來說已是害命之舉,幸而被人所救,而這個女子本身於你丈夫並無感情,甚至算有仇怨,在在船渡上僥倖逃得一命,本可以離開,只因你丈夫身死,她作爲旁留親人便是上門通知於你,且還將你丈夫隨身錢財交還...她若是直接捲了錢財走人,你又能如何?若不是懷有仁慈道義之心,眼下又何至於遭你羞辱。”
“你如此蠻橫,無非是妒忌怨恨你丈夫另娶他人,可他已死,你自可以解脫,再糾纏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子又有何用,無非是顯得你自己更加可憐可怖罷了”
隨弋的語調緩緩平淡,卻鏗鏘有力,一句句都說得這位矮胖婦人面紅耳赤,尤其是她最後還加了一句、。
“且那邊你的孩子還在看着,不知他又會對你這樣的母親有多少敬慕之心?”
旁人竊竊私語,也不敢言語了。
畢竟他們原來也不知道這女子是馮強騙來的,而且還差點被害死...最重要的是...
“敢情人家是上門送錢來的,這姑娘算是極有良心的了”
“畢竟馮強從外地收債,身上定有不少錢財,她若是拿走了,這馮嫂子又能怎麼辦”
“看她姿容秀麗,氣質也好,不捻酸彪悍,文質彬彬的,便是要嫁富家公子也使得,若不是被騙。又怎麼會嫁給馮強這廝當小妾”
“真是作孽”
人心到底是本善的,也素來沒什麼堅定的立場,眼下便是齊齊覺得柔弱的衛貞貞善良溫婉,跟那潑婦般的肥胖馮大娘是善惡分明瞭。
“你...你又是什麼人!你這麼爲她說話。難道你是...”
隨弋飄過去一眼。
淡淡的。
這個大娘當時一哆嗦,不敢言語,只得抓了角落裡的兒子,狼狽逃走了。
其他人見狀也便散去...
馮強已死,如今又是亂世。這衛貞貞的去向自然是沒什麼人會管的。
無論是從律法還是人情上來說都是極爲冷漠了。
隨弋轉頭看了一眼弱弱道謝的衛貞貞。
皺皺眉,她想了下,問:“你會做飯跟打理房子嗎?”
“會”衛貞貞眼睛一亮,猛點頭。
“那跟我來”
隨弋跟衛貞貞寫下了聘用契,“這宅子雖然不大,可我平日裡並不在家,也沒時間打理,你且幫我照看寫...每月五兩,所需花費另跟我提就是了”
衛貞貞覺得錢太多了,可隨弋態度堅定。她坳不過,便是默默打算將錢攢着來日還回去..
不過有一件事她十分好奇。
“先生如何得知我與那馮強舊事,難道您也是我們那邊的人?”
“不是,猜的”
這些時日她在船上自然聽得別人議論過這一夫妻,而且日常見到衛貞貞對馮強的抗拒,再聯想當日馮強當日是揹負錢囊的,一旦馮強身死,江淮軍清點屍身的時候必然會把錢財給他的遺孀。
今日她看到這個衛貞貞衣着樸素狼狽,手裡還留着幫包子鋪做工的的麪粉,想來是無處可依。只能到揚州一些飯館做工。
也只能是她將錢財都還了回去又被趕出來纔有這種下場。
也是古板傳統但是善良的古代女人吧。
隨弋沒明說,衛貞貞也就不敢問了,不過看着眼前這個隋先生,她露出了些許如釋重負的神情。
上天算是對她還不錯的吧。讓她在茫然悲苦之際得了貴人相助不是麼。
隨弋帶着衛貞貞逛着揚州城,她聘下衛貞貞,也是因爲後者是真真正正的隋朝人,對於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可比傅君婥這個女漢子熟悉多了,而且性格溫婉細心良善,若是她來日要建隋唐齋。此人是可用的。
走着走着。
寶弄堂到了。
隨弋帶着衛貞貞進入。
兩人衣着不同,外觀也不是挺打眼,在揚州貴人云集的寶弄堂裡面顯得有些奇怪。
不過隨弋直接進門就扔了十兩給掌櫃的詢問了寶物輝光的事情。
那掌櫃的是典型的有錢便是大爺,加上這麼樸素的人卻是輕易就扔了十兩,顯然是不同凡響的人物,便是賣力解釋了起來。“說起我們店的輝光啊,雖然平日裡是不給見的,得十日後的拍賣會舉行才能給揚州城所有與會的貴賓們得償所願,但是在下倒是可以說說它的神奇之處”
隨弋凝眸聽着。
“這輝光啊之所以爲輝光,便是它從天而降,如星辰一般墜落,剛好落於我們揚州城,爲我們寶弄堂主子所得,因此取名輝光,它的形態十分有趣,長方,可落於掌心大小,造型相當之精緻,而且一碰機關就能發光並且唱歌,堪稱絕世奇物”
基本上, 隨弋已經能確定這玩意是什麼東西了。
手機。
就是不知道是誰的手機。
這麼多天還能待機,可能是具備太陽能功能,十分先進,梵音跟十戒都不可能。
唯獨她,輓歌跟娜塔莎三人的手機還有說可能。
不過她自己落於餘杭,手機早已損壞成了渣渣,應該是輓歌跟娜塔莎的手機吧。
這麼多天來的努力,終於有了一點痕跡...
雖然只是一部手機,不過隨弋心裡也是歡喜的,起碼證明不是隻有她來到了這個世界。
而且這個殘缺蒼梧穿越空間的能力應該比較亂,所以會將他們都分開。
如果找準規律,沒準能找到蒼梧最後的去向。
隨弋心中一定,神色便是緩和了一些。
“十日後的與會資格要如何得到?”
隨弋的話讓衛貞貞有些許愣神,不過她素來不覺得這個寡言的先生是一個普通人,也就沒怎麼想了。
“這個嘛...這個請帖端是看三種人的, 一種是有錢,一種有權,還有一種便是實力達到二流水準的武林高手,這三種人都是我們寶弄堂的賓客...先生你..”
這個人的眼前桌子上多了四張明晃晃的黃金票子。
“四..四千兩黃金!先生您稍等,稍等”
四千兩黃金啊,在整個世界都算得上富豪之家了,何況是揚州城,從家財上已然能入前二十名了,加上隨弋隨隨便便就掏出四張黃金票子,可想而知她背後有多少的資本!
絕對的鉅富啊!
難道是長安來的皇商?
沒一會,寶弄堂的主事人就來了。
這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中年男子,他走上前來,看了看隨弋兩人,上前作揖,看過黃金票後,客客氣氣得送了隨弋一張請帖。
隨弋剛收起請帖的黃金票..
轟!
門外忽然傳來一些大動靜。
原是一個刀客在毆打兩個少年。
“小雜種,敢偷老子錢,打死你!”
“還不給我跪下,服不服!”
“不跪!明明是你自己的錢袋自己掉下來!不是我們偷的!”
“還敢狡辯!”
怒罵聲不絕於耳,寶弄堂掌櫃見外面亂糟糟一片便是大聲斥責,似乎寶龍堂威嚴很勝,那刀客登時不敢言語了,只能悻悻停手,那兩個少年人也就乘機狼狽逃走。
隨弋看了兩人背影一眼。
根骨不錯。
倒是衛貞貞看了那兩個少年好幾眼,因爲她看到地上有一大攤血跡,暗道這兩個少年今天怕是難熬了。
等隨弋跟衛貞貞回了居所,後者很是主動勤奮得打理起這個宅子來,而隨弋已然決定去寶弄堂一探究竟。
“這個寶弄堂有些古怪,那個主事人竟然是一個王者,而且刻意隱藏成了普通人,想來這寶弄堂不僅僅是一個櫃坊”
隨弋隱約覺得這個寶弄堂背後可能有不小的勢力,若是如此,她要拿回手機或者探問一些關於它的訊息怕是難了。
今日那掌櫃還是主事人都對他們如何得到這手機絕口不提。
遮遮掩掩。
隨弋吐出一口氣,安心靜待....
隨後幾天隨弋忽然聽到了關於宇文化及的事情,好像是宇文化及在餘杭的是被捅到了隋煬帝耳中,便是問責宇文化及,也有敲打的意思,不過宇文化及竟然以自己是爲隋煬帝尋找長生訣爲名揭過了餘杭私兵的事情,當然,他也送上了四大奇書之一的長生訣。
這個消息一出天下皆驚。
長生訣啊,傳說它具備非凡力量, 不僅是武學聖典,更可致人長生,傳說它還具備神秘的意義...
怎就被宇文化及拿到還送給了隋煬帝呢?
很快又有消息傳出...
那長生訣是假的。
又是一陣震動。
假的?那麼真的長生訣在哪裡?
“長生訣?”隨弋歪歪腦袋。
大唐雙龍裡面好像是有這麼一個東西...(史上最懵懂小白穿越戶啊——隨姑娘)
就在天下紛紛擾擾被長生訣搞得風生水起的時候,揚州也不平靜,不管是即將到來的弄寶大會還是暗流洶涌的揚州城,都在這個節骨眼衍生了一種詭異不尋常的氣氛。
這種氣氛變化在經常出門走訪揚州城的隨弋看來是相當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