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是最迅猛的攻擊,也是最玄妙微妙的,它可以瓦解已經出手的攻擊,也能對付攻擊的人——就好像對付林一樣。
在場的人才剛感覺到靈魂層面的浩然壓力。
從頂樓下來支援人的魔蠍就感覺到胸腔的憋悶,然後...
轟!魔蠍身不由己得被一股力量碾壓着,身體血肉骨骼都嘎嘎作響,痛苦!窒息!
而黑袍者,也就算黑暗議會的汰蒙會長也是類似,兩者都感覺到了來自意志層面對他們身體造成的攻擊!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兩人只在一瞬就有了一樣的決策——攻擊她!
刷刷!
兩人從上躍下,從旁疾飛,齊齊朝着隨弋轟下第二大招。
比之前還磅礴致命,像是拼命了似的。
他們速度太快,破虛之下看不清,可隨弋速度更快。
他們都看不清。
腿骨斷裂的林只聽到砰砰的兩道撞擊聲,擡起頭,魔蠍胸口一隻手掌按壓,金光浩然,汰蒙眉心對着指尖的金烏之暉,鋒芒尖銳。
兩隻手是殘影。
比閃電還快。
林看到了這兩個大勢力的頭領被悍然擊飛出去,重傷,他有了類似教皇那樣的預言。
卻又在一瞬感覺到了無聲無息的冰冷。
——她若是真要殺人,是不會暴露殺機的。
而現在,隨弋身上一點殺機也沒有。
在魔蠍兩人飛出的時候。
妖闕動了。
砰砰!
魔蠍跟汰蒙同時落在地面上。
汰蒙身體搖晃,身上的黑氣晃盪着消弭了一大半,撞潰了一片石頭才抓着一塊穩定了身體,他的瞳孔渙散。大口大口喘着氣,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眉心,瘋狂消化那金烏之喙帶來的致命傷害。
也是因爲這樣迅猛的能量跟意志調動,他的臉色迅速蒼白,露出了虛弱頹敗的樣子。
不過魔蠍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胸口一個凹陷的焦黑深坑,還在散發着金色氣體,仿若還在往內焚燒。他的體表蔓延出魔蠍黑甲。抵禦了大半殺傷力,所以他沒死。
汰蒙也沒死。
——被隨弋正面絕殺還沒死,說明了他們的實力。
可是。現在有人在意這個嗎?
他們更屈從自己肉眼青睞的一幕,比如...
那從欄杆死亡線上被拉回的人,在隨弋閃電雷霆之勢瞬敗兩大破虛高手的一秒半時間裡。
那瀑布長髮飄動在空氣裡,像是曳動的波浪。那過膝的長裙像是流動的黑色墨水,貼着她的腰側跟大長腿飄動。不過緊緊貼着她的腰跟長腿的好像不止是這如墨長裙。
對於布萊克這個美貌與演技兼備、智商與情商齊飛的世界級美人來說,她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勢力,她是真真正正屬於全球化之下的“柔弱”女子,剛剛被忌一推之下。就像是大金剛手中拍飛的美女,輕飄飄脆弱得可以,雖然是被隨弋拉回來了。可她是普通人啊,所以必須找一個平衡。
還有比這個“英雄”更讓她安心的平衡嗎?
所以在隨弋雙手瞬間制霸全場的時候。
她渾然不走中國特色化小白蓮花的嬌柔路線。
她走的是資本主義開放式主動路線。
於是在身體被隨弋拉回的時候。她伸出手。
不輕不重得握住了隨弋的腰。
有了平衡點,纔沒了踉蹌栽入湖泊的狼狽,而是嫵媚絕倫堪比瑪麗蓮夢露得浪漫一回身...
然後就是。
這樣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布萊克跟隨弋緊緊相貼的兩條腿...到達腰部。
也是巧了,兩人身高一模一樣,本來布萊克是穿着高跟鞋的,不過之前被毫無風度得推出去,高跟鞋也不知掉到哪裡,眼下便是赤着腳,跟平底鞋的隨弋自然差不多。
於是,腰對腰,腿對腿。
緊貼着沒有半點縫隙。
細腰窄腿如此近,任誰看到都容易偏向曖色想象,尤其是在場的人都是風花雪月場中老手,男女,男男還是女女,其實也都是那麼回事。
可脫了裙子褲子的,都比不上這兩人都穿着得來得讓人血脈膨脹。
蘇子木目光緩緩上移,如此近,自然不是隨弋能爲的,這位布萊克...但是她上半身又往後傾斜了幅度,似乎在優雅維持了自身的矜持,也契合了她的那些傳聞,反而讓人挑不出錯。
額...唯一的錯...也不算是錯。
褚幕遮覺得自己跟蘇子木能在官場上被不和諧得稱爲“雌雄雙煞”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爲他也很本能得更在意布萊克的那兩隻手。
一隻手按着隨弋的腰,那位置可真完美,大拇指剛剛好按住了人魚線的位置...
這是巧合?
也許吧。
但是另一隻手...
蘇子木看着那一半在胸側,一半在胸下位置的芊芊玉手。
呵呵。
巧得喪心病狂。
一羣人都十幾年的交情了,有哪一個是摸過隨弋胸的?
沒有!
別說摸,看到的都寥寥無幾。
可現在呢!
大洋彼岸得布萊克美人的右手就那麼搭在了隨弋左胸側下部位,貼着薄薄的襯衫....
“呵呵”
這冷笑聲頗濃的聲音絕對不是來自蘇子木的,她反省了下自己的確沒有發聲,那麼..
好吧,她看到了雙手環胸的娜塔莎。
這布萊克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兩人目光一對,有了默契。
可惜,旁人覺得那兩隻手的位置恰到好處,可隨弋並不大在意。
大概是因爲對方是女性,加上她的性格素來清正。腦子裡基本上不會想歪——哪怕她剛剛纔瀏覽過小透明那海量的人體愛情動作片。
卻仍舊沒把布萊克這動作想到哪裡去,只以爲是巧合,不過她還是看了看布萊克。
布萊克對上她的眼,這眼睛可真好看,乾淨剔透,彷彿能一眼看透,又彷彿看不見底。
她微微一笑。鬆開手。往後退開一步。
還未說話。
“啊!”
有一個小名媛忽然尖叫。
因爲一個人死了。
之前沒能從後腦勺刺破的劍,這次從額頭刺入。
乾脆利落,一滴血都不滲出。
那把劍還插在牆壁上。
劍刃處寒光內斂。
不染一滴血。
全場的躁動都只在內心。衆人只覺得震驚。
忌...被殺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在他們關注魔蠍兩人重傷,還是他們關注布萊克的神來之手?
魔蠍跟汰蒙臉色都相當凝重。
同時擊潰他們兩人,並且瞬殺忌。
這樣的實力,這樣的乾脆。就是他們兩人都心生恐懼,何況其他破虛。更何況他們麾下的人馬。
殺雞儆猴!
她是又殺雞又傷猴,然後...震虎!
肅穆中,隨弋走過去。
此刻51處的處長是再不敢說要什麼情報了。
因爲唯一的情報就是——她是阿戈硫斯那個級數的人。
他們敢招惹阿戈硫斯嗎?
不敢。
同理,那也不要招惹她。
至少。現在很多人都心甘情願鐵板釘釘得把隨弋跟阿戈硫斯對等了。
而強大的齋主閣下只走了幾步,探手,那妖闕嗡嗡顫動。拔出牆壁,迴旋到了她的手中。插入劍鞘後,隨弋彎腰將地上的兩隻高跟鞋撿起。
走過去放在布萊克身前。
“穿上吧,地上涼”
她是很隨口自然的一句,卻總有一種倜儻的風流。
男子的風度麼?還是女子的體貼?
只覺得賞心悅目。
淡化了她剛剛那可怕血腥的戰績。
如沐春風一如舊。
布萊克看了看隨弋,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似乎甩去了什麼,只微不可查得笑着,穿上了高跟鞋,不少人簇擁過來詢問關切,她也鎮定自若得迴應着,好人脈一覽無餘,至於隨弋倒是沒什麼人敢招惹,哪怕有心結交,奈何她氣質太清冽,且...她在擡頭往上看去。
衆人忽然禁聲。
頂樓。
阿戈硫斯俯視着,面上似乎有輕鬆的笑,眼裡卻是一派冷漠,因此看起來給人很大壓力。
而且他還說:“隨弋”
他好像第一次叫隨弋的名字。
“你想提前開戰嗎?”
一開口就是如此得直搗黃龍。
同樣是頂樓之中,無論是門主舜、堯,還是其他各個勢力的頭目或者骨幹,眼下都聞到了一股悄然點燃的烽火味。
“等你照顧好那個孩子”隨弋卻這樣說。
“他在你手中,可未必被你掌控”
骷髏會的人有些躁動。
索瑪舔着舌頭,眼底戰意起。
饒是梵蒂岡,也從未如此直接挑釁過骷髏會。
中原人的確討厭。
千年來都如此。
“阿,那個人總不會是你吧,你的處境,不太好”阿戈硫斯微笑。
中原的所謂盟友,對上大局勢根本杯水車薪。
要贏,幾乎沒有可能。
“我以爲,我們三個人的處境是一樣的,沒有好或者壞”
隨弋說完就不搭理他了。
而阿戈硫斯收了笑臉,轉過身來看着頂樓內廳那空曠的空間,然後落在那牆壁壁畫上。
耶穌受難記。
她說得對,他們三個人其實都是一樣的,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聯盟。
只是三角模型,互相壓制。
論實力上來講,誰都沒有穩妥的把握去滅掉其中一人。
可恰恰現在鬥天樞小孩在他手中。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處境最危險。
除非他能短時間內得到鬥天樞的力量!
他眯起眼,看向眼前乖乖又羞怯站在一角的男孩。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覺醒呢?
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