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門’豐看着王軻和季雲虎,眼神中閃過一道滿意之‘色’,像他們這種年紀的年輕人,能夠這麼有情有義,實在是難得。趙‘門’豐腦海中想起,當年自己可不正是和他們一樣,也有一些生死之‘交’,只不過後來自己和他們的路越走越有偏離,自己成了全國風水界出了名的風水大師,而他們則各自忙着他們的事情,已經有多少年都沒有見過面了?
他心底,突然涌現出一股衝動,將來如果自己真的死不了,如果自己心力憔悴的問題能夠解決,那自己一定要走南闖北,去找到當年的老兄弟們,看看他們過的好不好。
“王軻,帶我去看看他的情況吧!”趙‘門’豐開口說道。
王軻點了點頭,快速帶着趙‘門’豐和季雲虎兩人來到白若塵所在的房間裡。
趙‘門’豐見多識廣,而且自身也稍微懂一些中醫,雖然不是特別的‘精’通,但最基本的把脈還是能夠做到,然而,在五分鐘後,趙‘門’豐面‘色’蒼白的站起身,蒼老的臉龐上滿是無奈之‘色’,苦笑着搖頭說道:“經脈俱斷,根本沒有治好的可能,我是沒有任何辦法。”
王軻看着趙‘門’豐,發現他在說話的時候,蒼老的身軀突然晃動了幾下,頓時他快速扶住趙‘門’豐的胳膊,把一絲絲真氣渡入趙‘門’豐的體內,快速滋養着他的身體,這纔開口說道:“師父,您老人家沒問題吧?我怎麼看您的面‘色’,越來越差了?”
感受着一絲絲真氣在自己身體裡遊動,趙‘門’豐面‘色’紅潤了很多,看着王軻笑道:“我的身體情況,你還不明白嘛!沒事的,回去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就沒問題了。這樣吧,我現在是沒有任何辦法,但我回去翻一番醫術,查一查資料,看看有沒有治療他這種情況的記載。”
王軻默默點頭,師父趙‘門’豐都沒有辦法,他心中也滿是無奈。如今白若塵的情況,送到醫院是不可能的,以現代醫院的水平,怎麼可能檢查出經脈俱斷的情況?五臟六腑受創,就算是檢查的到,那又有什麼辦法治療?那些醫生根本就不懂真氣。
隨後季雲虎也是憂心忡忡的離開,白若塵在王軻這裡,他也能夠放心,況且他留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第二天上午,多‘日’來陽光明媚的天氣已經不復存在,天‘色’‘陰’沉,甚至天空之上還有幾塊厚厚的烏雲。
來到白若塵房間,給他再次輸入一股真氣,維持着他身體的生機後,王軻大步離開家‘門’,朝着古玩‘交’易市場附近肖強居住的酒店趕去。昨天他已經和肖強說好,今天會親自送他回家,所以,哪怕是白若塵現在這種情況,他還是要‘抽’時間把肖強送回去。
來到酒店房‘門’外,王軻敲響房‘門’,沒多大會功夫,已經能夠慢吞吞走路的肖強便把房‘門’打開,看到王軻到來,肖強眼神中的感‘激’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笑道:“你來了!”
王軻想要對着肖強笑一笑,可是如今的他實在沒有一絲的心情,只是隨意的答應一聲,便繼續說道:“休息的怎麼樣?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帶你出去吃點飯,然後理理髮,打理下外表。畢竟十年沒有回家了,好好打扮下吧!”
肖強微微意動,其實他也有這個想法,如今聽到王軻提出來,他心中更覺得王軻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人。
兩個小時後,當王軻帶着一身新衣服,鋥亮的皮鞋,打扮的鮮亮的肖強走出一家高檔理髮店後,再也不是鬍子拉碴的肖強,竟然非常英俊,唯一不知道好的,就是他太瘦,簡直就是皮包骨頭,王軻覺得,如果他能夠稍微養胖一些,一定會更加的英俊瀟灑。
虹橋區,雖然不屬於昌吉市市中心位置,但和市中心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高樓大廈林立,街道店鋪鱗次櫛比,而且這裡,是整個昌吉市二手車‘交’易市場所在的地方,經濟拉動更強。
然而,在光鮮表明的背後,卻有着一片破舊的筒子樓,這些樓房牆壁上,都畫着紅‘色’圓圈,裡面寫着大大的“拆”字,很明顯,這片筒子樓即將面臨拆遷。
或許是近鄉情怯,或許是距離十年沒回來的家‘門’,肖強的腳步減緩很多,英俊的臉龐,卻帶着滄桑的眼神,神情變得格外複雜。
王軻可以理解他內心的情緒,畢竟十年未歸,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她們過的好不好?在這經歷了十年悽慘生涯之中,他恐怕現在都有些不敢面對自己的家人。
十年啊!
當初的老婆懷着孩子,當初的母親身體不好。
十年了,他爲做到孝敬父母的義務,沒有盡到身爲人父的責任,更是十年沒有照顧自己的妻子。
“走吧!我知道這個時候你的心情很複雜,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王軻伸手拍了拍肖強的肩膀,開口說道。
肖強對着王軻感‘激’的遞了個眼神,暗暗點了點頭。
哪怕是十年沒有回家,肖強依舊記得自己當年的家,記得哪一條道路,哪一個衚衕,哪一棟破舊的筒子樓。
“揍她,這個有媽生沒爹養的雜種,對對對,我說的沒錯,我爸爸告訴我,這樣的孩子就叫雜種。”三名十歲左右的男孩,此時正滿臉不善的圍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眼淚婆娑的小‘女’孩,臉上明顯流‘露’出膽怯之‘色’,同樣,還有那份仇恨和無助。
“肖盼盼,前幾天我告訴過你,以後見到我們,就要點頭哈腰做奴婢,你不知道奴婢是什麼意思嘛?哼,電視裡的那些丫鬟,那些奴婢,就該點頭哈腰。你說你什麼記‘性’?怎麼就沒有記住吶?”另外一名皮膚黝黑,臉上掛着笑嘻嘻神‘色’的男孩,手指指着小‘女’孩的額頭說道。
“沒錯,你竟然不叫我們大爺,竟然看到我們還想跑?哼,簡直就是找打,前幾天打的你很過癮吧?呸……沒爹的野種。”另外一名男孩子,同樣掛着譏諷的笑容。
小‘女’孩,那名被叫做肖盼盼的‘女’孩子臉上的怯意終於消失很多,不知道她從哪裡來的勇氣,一邊流着眼淚,一邊用衣袖擦着,一邊大聲怒道:“你們纔是沒爹的野種,我不是,我有爸爸,我都告訴過你們很多次了。我爸爸出去做生意了,他以後一定會回來的。”
那名皮膚黝黑的男孩一巴掌打在肖盼盼頭上,怒罵道:“死丫頭你罵誰呢?膽子‘肥’了是不是?竟然敢罵我們?你不知道我們會是這一代的小霸王?哼,你有爹?你爹叫什麼?我看你準是你媽偷漢子生出來的野種。”
肖盼盼彷彿突然被刺‘激’到了,顧不得抹掉臉龐上的淚水,奮力的打開皮膚黝黑的男孩的胳膊,猛地撲了上去,那粉嫩的小拳頭根本沒有任何章法的打在對方臉上。
“你纔是野種,你們全家都是野種,我爸爸叫肖強,我叫肖盼盼,你們壞蛋……”痛哭流涕中,肖盼盼彷彿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小老虎,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能不能打得過對方,揮動着拳頭胡‘亂’廝打起來。
距離廝打在一起的四名十歲左右的男孩‘女’孩十幾米外,當小強聽到肖盼盼哭泣中怒罵內容後,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僵立在原地。
兩行眼淚順着他的臉龐快速滑落,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他的眼睛裡便佈滿血絲,雙拳也在頃刻間緊緊攥起,那消瘦的肩膀更是顫抖起來。
肖強?
肖盼盼?
這個小‘女’孩是?
此時此刻,恐怕就是傻子,都能夠聽得出來,那個被欺負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兒。
肖盼盼?
是母親,是妻子對自己的期盼嗎?
“既然你說你爸爸去哪做生意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切,到時候你不會隨意拉一個男的,就說是你爸爸吧?”其中一名男孩大笑道,頓時,其他人也是紛紛大笑。
肖盼盼和對方三人廝打中,叫道:“我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
一名男孩突然一把把肖盼盼給甩開,隨後急忙拉住自己的兩位同伴,然後纔看着一屁股做倒在地上的肖盼盼,居高臨下的嘿嘿笑道:“你就拉倒吧!咱們這附近的人,誰不知道你爸爸跟着也‘女’人跑了,他是不會回來的了,你是癡心做夢呢!”
說完,他彷彿覺得罵的不夠解氣,上前又在肖盼盼‘腿’上踢了一腳。
站在肖強身邊的王軻,心中暗暗一嘆,肖強能夠聽得出來,他又何嘗聽不出來,那個被欺負的小‘女’孩,恐怕就是肖強的親生‘女’兒吧!
現在看來,肖強的家人過的並不好,先不說依舊住在這個破舊的大樓裡,僅僅是那個被欺負的小‘女’孩,恐怕從小到大就受了不少的委屈。
快速瞥了呆立在原地的肖強,王軻快步奔到那些男孩身邊,沉聲喝道:“怎麼回事?你們幾個男孩子,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嫌不嫌丟人?滾,滾滾滾,都給我滾蛋,以後我再看到你們欺負‘女’孩子,我打斷你們的‘腿’。”
三名男孩看到王軻出現,頓時一鬨而散,地上,只留下那個艱難坐起來,蹲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肖盼盼。
王軻看着三名男孩子跑遠,這才慢慢蹲在地上,伸手輕輕拍了拍肖盼盼的小肩膀,輕聲說道:“別哭了,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要堅強,來,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