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隨着徐敬凱默默尋找中流逝,周圍圍觀的人羣,從原本死寂般的觀看,到低聲的紛紛議論,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等待着,等待着比賽的結果。
其實,對於周圍羣衆來說,比賽過程無所謂,他們期盼的是結果。
誰能贏得勝利?誰是最後的贏家?他們可以說是拭目以待。
人牆中的徐敬凱,眼神中一道道精光閃過,他已經鎖定其中一間物品,因爲那件物品帶給他一種感覺,不管是物品的色澤,雕刻工藝,材質,或者是那股韻味,都讓他覺得這是一件法器。
他如今在尋找第二件物品,因爲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兩件物品全部都挑選到法器,自己纔有可能會贏得比賽,甚至在時間方面,自己都不能輸給王軻。
“褐色玄龜,背部雕紋清晰,但頭部卻缺少那種惟妙惟肖的神韻,不對。”
“玉質蟠桃,紋路細膩飄渺,有種不真實感,那一條條奇怪的軌跡,就像是風水陣,這個應該是法器。”
“雙嘴銅壺,兩口嘴處大小不同,其一扁平圓潤,另外一處則爲凸圓形,一條條若有若無的細線,彷彿貫穿整個雙嘴銅壺,組成一幅奇妙的圖案。這件應該也不會是假的。”
“陰陽瓶……”
徐敬凱臉上寫滿認真之色,額頭上甚至浮現出濃密的汗水,他心中自信很強,但也非常的緊張。因爲有一個道理他懂,那便是“只要自己輸了,所有的顏面都會丟光,自己也只有灰溜溜離開昌吉一條路。”
俗話說:有壓力便有動力。
他現在一絲不苟的觀察着每一件物品,不敢有絲毫大意。
十分鐘後,徐敬凱確定了兩件物品,隨即推着輪椅走出人牆,接過白若塵遞來的紙和筆,唰唰寫下自己選中的兩件物品名稱。
白若塵接過徐敬凱遞過來的那份折上的紙條,這才轉頭看向王軻,開口說道:“徐敬凱用時十分鐘,王軻,現在輪到你去挑選了,記住,這次比賽不僅僅考驗的是最終物品評定的價錢,時間也非常重要。”
王軻微微點頭,轉身朝着人牆處大步走去。
徐敬凱眼神中流露出譏諷之色,自己只用了十分鐘,便挑選好了自認爲最好的東西,王軻如果故意想在時間上勝過自己,那他一個小店鋪裡的夥計,則麼和自己鬥?
隨着王軻走進人牆之中,周圍紛紛的議論聲更大,而從四面八方趕到的人也越來越多,即便是平時不怎麼出門的趙門豐,都聽說徐敬凱當街要挑戰王軻的事情。
自性居大門外,一名中年人臉上帶着笑聲,大聲看着房門處的趙門豐說道:“老趙,趕緊關門去看看啊!那個叫王軻的小兄弟,可是你這自性居的夥計,如果輸了,也算是給你這自性居的名聲抹黑啊!當然了,如果贏了,你這自性居就會出名,到時候生意都會好起來。”
趙門豐面色平靜,就彷彿一潭死水,波瀾不驚。
看着那名中年滿臉笑容的模樣,趙門豐輕輕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小孩子們瞎鬧,我就不跟着去湊熱鬧了,輸贏無所謂,其實我倒是覺得,如果王軻能輸掉這次的比賽,反倒是一件好事。”
那名中年神情一呆,隨即他臉上浮現出古怪之色,快速來到趙門豐面前,苦笑道:“老趙,難道你真的想全心全意栽培王軻?”
趙門豐搖頭說道:“不是我想全心全意栽培他,一切的一切都要看他自己,如果他有那份本事,有那份決心,願意跟着我學習,我自然會毫無保留的傳授,他能學習到多少,一切都是他來決定的!”
那名中年人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深深看了趙門豐一眼,這才擺了擺手轉身走開,留給趙門豐的,只有一句話:
“老趙,我明白了,看來從今天起,又有一個能夠讓我重視的人了。”
趙門豐看着中年離開的背影,平靜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的波瀾。
複雜!
是的,趙門豐眼神中的那一絲波瀾神韻,就是複雜,一種歷經滄桑,卻帶着一抹傷痛神韻的複雜,其蘊含着數不盡的酸甜苦辣,道不完的百味人生。
寬敞但擁擠的大街上,那道人牆裡面的王軻,目光從二十件擺放在地面的古玩上掃過,花費了兩分鐘時間,他把所有古玩看了一遍,這才調動着真氣,慢慢的匯入精光閃爍的雙眼之內。
璀璨的光華,在他那烏黑的雙眼中爆發,隨即,天地空間彷彿再次幻化成了那種五彩繽紛的世界,斑斕的色彩線條,幾秒鐘後便慢慢渙散,視線重新恢復清明的王軻,再次感受到眼前的世界,彷彿剛剛被清水沖洗了一般,是那麼清晰而富有生機,是那麼令人舒坦而沉醉。
開始吧!
王軻心神一動,那雙視線頓時落在二十件物品上面:
雙嘴銅壺,上面一道道白色氣體慢慢流動,它上面蘊含的白色靈氣並不是很多,甚至一直以來,他遇到過的那麼多法器,這雙嘴銅壺上面的白色靈氣是最少的。
“即便白色氣體再少,它也是一件法器!”
王軻心中默默思索着,把“雙嘴銅壺”的名字記在心中。
玉質蟠桃,上面流動的白色氣體,根據其中蘊含的風水陣在遊動,它裡面蘊含的白色靈氣,比雙嘴銅壺蘊含的白色靈氣要足足強上十倍。
“這蟠桃也是法器,價格方面最少也要比雙嘴銅壺貴十倍。”
“咦?”
觀看中的王軻,心中突然驚疑一聲,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這兩種是?
他的那雙眼睛瞪得滾圓,在時間流逝中,他的身體都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快速的蹲下身軀,看着眼前這兩件古玩,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一副圖畫,上面繪畫的圖案精妙絕倫,山澗小路蜿蜒起伏,羣山連綿中,一座座磅礴大氣的寺廟林立,數不盡的僧人沿着陡峭蜿蜒的山間小路,朝着羣山中林立的寺廟前進。
這幅畫上面,一團赤色氣體慢慢的流動,而在山間每一座寺廟頂部,彷彿都有一顆微弱的小紅點,一條條細絲般的線條,把所有的小紅點都連貫成起來,形成一個玄妙的風水陣圖案。而那團小小的赤色氣體,就是按照風水陣上面的路線在慢慢流動。
中階法器?
沒錯,這絕對是中階法器!
王軻臉上閃爍着激動之色,呼吸急促中,伸手小心翼翼的撫摸在這副圖畫上面。
之前古玩交易市場發生的高品階法器存在的風波,造成巨大的轟動,而結果被天上掉下的狗屎砸在頭上的徐敬凱,這個運氣好的傢伙撿漏成功,那件高品階法器就是中階法器,裡面蘊含的那道赤色光暈,和這裡面雖然有所差別,但真的要定論,那便是這件法器一定比上次徐敬凱撿漏成功的法器,更加的珍貴。
難道說:白若塵口中所說的驚喜,就是因爲這件中階法器?
王軻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這件中階法器,幾秒鐘後才艱難的移開視線。
在他的目光落在中階法器旁邊的那個“褐色玄龜”物品上面,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精光閃爍的眼神終於變得有些迷茫起來。
這件褐色玄龜物品上面,在那看似堅硬的烏龜殼上,一層層淡橙色氣體緩緩流動,在王軻的眼神中,一種玄妙的氣息從淡橙色氣體上散發出來,一絲絲像是頭髮絲一般的淡橙色氣體,緩緩流動。
異能眼就在此時自動切斷,王軻視線中的世界再次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然而,他的內心中,卻彷彿掀起了驚濤駭浪。
以前,使用異能眼的時候,不管法器裡面蘊含的是白色氣體,還是赤色氣體,在異能眼盯在上面的時候,兩種顏色的氣體都會掙扎着呼欲而出,彷彿想要掙脫法器的束縛,衝入他的雙眼之內。而淡橙色氣體,卻沒有這種情景,它依舊按照風水陣的軌跡慢慢流動,即便是流動過程中變得緩慢無比,但卻沒有掙扎着想要衝進他雙眼的趨勢。
淡橙色?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每種等階的法器,其中蘊含的靈氣顏色都不一樣?
上次的中階法器是赤色,那這種淡橙色法器,是什麼等階?
是高階法器嗎?
就像是鼓點般砰砰震動,王軻的心臟狠狠抽搐幾下後,呼吸已經完全的停止。
如果這真的是一件高階法器,那它的價值……
快速的運轉着體內經脈中的真氣,王軻壓下那份震撼心情,把帶有着赤色和淡橙色氣體的兩件法器名字記在心裡,這才依依不捨的轉身走出人牆。
“你挑選好了?這才過了七分鐘?”
白若塵眼神中浮現出驚奇之色,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王軻驚疑不定的問道。
王軻點頭說道:“差不多吧!我挑選的物品很奇怪,我也說不好是不是法器。”
白若塵呆了呆,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
站在白若塵身邊的徐敬凱,聽完王軻的話後,頓時臉上浮現出譏諷之色,嘲弄道:“你要是能確定,恐怕連大街上乞討的乞丐都能辨認出法器來了,以前你只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我相信好運氣不會一直陪伴着你的。記住咱們之前的約定,嘿嘿,如果你輸了,就要跪在我面前叫爺爺,我雖然不情願有你這麼個便宜孫子,但因爲賭約的前提下,我也會勉爲其難答應一聲的!”
“你TM給我閉嘴,信不信我把你噴糞的嘴巴給撕了。”王軻勃然大怒,對着徐敬凱厲聲喝道。
徐敬凱眼神中露出驚恐之色,暴怒的王軻讓他害怕。
不過,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被王軻毫不留情面的厲聲辱罵,這讓他羞憤交加,那張頗爲帥氣的面孔從煞白變成黑紅色,哆嗦着嘴脣,卻沒有再發出聲音。
“哼……粗俗不堪。”
距離徐敬凱不遠處的徐世昌,冷冷哼了一聲,淡漠般說道。
王軻眉頭微微一皺,轉頭掃了眼徐世昌,眼底閃過一道厭惡之色,隨即便不再搭理他。
這突然蹦躂出來的老東西,他懶得搭理。
接過白若塵遞過來的紙和筆,王軻快速把兩件法器的名字寫在紙上,然後便再次交給白若塵。
白若塵手中拿着兩份摺疊起來的紙張,大步來到十二名陰陽師境界的裁判面前,大聲說道:“諸位前輩,請大家到人牆裡面,由我親自作陪,鑑定二十件古玩物品,然後根據徐敬凱和王軻兩人挑選的兩件古玩物品,進行最終的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