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此刻心裡面也是翻江倒海,看着面前這年輕的少年,一下子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是信口胡說,還是他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怎麼會認得自己,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徐庶的心整個亂成一團,竟然直愣愣的呆在了那兒,關索嘿嘿一笑,心裡面是那個滿足啊,要不是老爹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關索真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剛纔心裡面那股氣兒此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古往今來,能幾句話就被徐庶搞成這個模樣的,恐怕自己還是頭一個吧。
關羽也被兒子這稀奇古怪的話給繞暈了,等他擡起頭來才發現這小兔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拍屁股走人了,關羽心裡面是那個氣啊。
連忙朝着徐庶賠禮道歉,“軍師,實在是對不起,小兒無狀,還請軍師海涵。”徐庶輕啊了一聲,總算是清醒過來,連忙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看令公子相貌堂堂,英武不凡,他日必成大器,呵呵,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不妨事,不妨事的。”
雖然劉備說今次大宴全臣,讓大家都不要拘束,不過這坐位子還是有點兒講究的,關索一個小輩再說職位也不夠啊,自然不可能坐在堂上,不過這樣也好,和王海他們幾個好兄弟坐在下面,反而輕鬆自在。
關索美滋滋的抿着小酒,和劉巴、王濬聊些各地的風土人情,那情形倒也頗有魏晉之風,而邊上關興張苞幾個無肉不歡的傢伙早已經脫去了厚重的盔甲,擼起袖子直接抓着酒罈子就幹上了。
關興這傢伙打架和張洛沒打的盡興,看樣子是打算在酒桌之上一較高下了,不過看二哥那滿面通紅,腳步虛浮那樣兒,估計是要不行嘍。
王濬似乎還有點兒不適應這種吵吵鬧鬧的氣氛,見到表哥在這宴席之上這樣放肆,心裡就有些擔心,偷偷看了劉備一眼說道,“將軍,王將軍他們這般模樣,是不是有些失儀啊,萬一主公怪罪下來,那可就——”
“哎,沒事兒的,噥,你看那邊。”關索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朝着堂上努了努嘴,只見到張飛鬧騰的比所有人都厲害,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還是咋地,連上衣都給脫了,露出一身彪呼呼的腱子肉,拿着個酒罈子,正挨個兒向大夥兒敬酒呢。
這個張飛敬完了劉備關羽等人猶自不甘心,居然抱着個大酒罈子朝關索他們這邊走過來了,看着張飛這一臉鬍子拉碴的樣子,笑呵呵的,嘴巴張的老大,兩顆大板牙露在外面,看得劉大帥哥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哈哈哈,你劉家小後生,來跟老夫說說,這次剿匪你砍了多少顆腦袋,嗯,不管了,咱先走一個!”張飛粗大的手掌重重的拍在劉巴的肩上,不由分說的照着放在桌上的酒罈子,匡的重重擊了一下。
只聽咔嚓一聲,劉巴的肩膀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本來就小臉煞白,關索和王濬相互看了一眼,心裡面咯噔一下,張飛該不會是把劉大帥哥的胳膊給打折了吧。
張飛咕咚咕咚幾口下去,手裡面的酒罈子就已經空了大半,看到劉巴還傻愣愣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張飛當即就怒了,“你這小子,看不起老夫是不是,老夫都喝了一多半了,你小子怎麼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張飛的嗓門大的就跟那打雷似的,震得關索三人耳膜生疼,劉巴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了指面前那青銅小杯子說道,“啓稟叔父,這這纔是小侄的杯子,那那是酒罈,呵呵。”
劉巴乾笑幾聲,可是張飛卻並不買賬,一雙牛眼瞪得老大,翹起兩根手指頭,把劉巴的牛角小杯拿到面前瞅了瞅,隨手一丟,給扔到腦後去了,擠眉弄眼的說道,“你說啥,這是啥玩意兒,咱大老爺們兒怎麼能用這玩意兒喝酒,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老夫,恩?”
張飛一把摟過劉大帥哥的脖子,夾在腋下,劉巴瘦瘦的身子就這麼被抱着,怎麼看就像是狗熊拎小雞仔兒似的,劉巴嚇得趕忙搖頭,“不敢不敢,小侄錯了,小侄喝就是了。”
“恩,這纔是嘛!”張飛嘎嘎大笑幾聲,又在劉巴肩上重重的拍了兩下,關索直接懷疑這老惡貨根本就是故意的,那力道明顯比第一次的時候要重了許多。
被張飛兩隻眼睛就這麼盯着,劉巴就是想作假也不可能啊,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雙手吃力的提起桌上那酒罈子,咕咚咕咚,許是喝的太急了些,剛喝了沒幾口就被嗆得個半死,關索見狀連忙奪過劉巴手中的酒罈,找這麼喝下去,劉大帥哥非得喝死不可。
劉巴臉色紅一樣的通紅,滿嘴的酒氣,長長的打了一個酒嗝,腿下一軟,要不是王濬眼疾手快扶着他,這丫的肯定是要滾到桌子底下去了。
張飛見到劉巴這樣子,哈哈大笑,“好,好小子,且看老夫的!”張飛說着,肥壯的手掌扶着酒罈,咕咚咕咚,關索和王濬目瞪口呆的看着張飛那粗大的喉結上下挺動着,淡黃色的酒水順着張飛黑粗的脖子留下來,把胸前淋溼了一大片。
“呼——爽!”砰地一聲,張飛重重的把酒罈子放下,直把關索兩人嚇了一大跳,張飛眼眉一挑,“你們兩個小子,誰先來?”
咕咚,王濬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的站出來,抓起桌上的酒罈子,恭敬的說道,“小侄王濬,給叔父敬酒了。”
說着,脖子一樣咕咚咕咚就是好幾大口,張飛見到王濬這豪放的樣子,樂的哈哈大笑,顯然是對他極爲滿意,扭頭看向邊上直髮愣的關索,王濬見自己逃過了一劫,得意的朝着關索擠了擠眼,看得關索真想上去踹他兩腳。
關索在邊上卻不屑的撇了撇嘴,王濬這傢伙真的是太賊了,他可是清楚的看到這廝壓根就沒喝多少酒,全餵給他衣服了,也就只有喝的醉醺醺的張叔看不清楚罷了。
關索僵硬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表現一下,這老貨是絕對不會罷手的,關索毅然決然的抓起酒罈子,那神情跟狼牙山五壯士真沒有什麼兩樣。
刺鼻的酒氣直讓關索肺腑翻騰,強忍住嘔吐的慾望,諂媚的朝着張飛笑了笑,“叔叔,這下總可以了吧。”張飛滿意的拍了拍關索的肩膀,哇啦哇啦得意的大笑幾聲,又跑過去折磨關興他們幾個去了。
關索和王濬同病相憐般抱了抱,只聽到噗通一聲,低頭一看,原來是劉大帥哥,這廝沒有別人在邊上照看着,終於壯烈犧牲,鑽到桌子底下去了,關索兩人擡起頭,俱都哈哈大笑出聲來。
從劉備府裡面出來,天色已近漸晚,大哥關平二哥關興已經壯烈犧牲,被兩個家將架着,慢吞吞的跟在關羽後面,關索見到王海幾個互相攙扶這走出來,關索就有點兒想笑,呃這幾位仁兄比起來,自己還算是走運的呢。
關羽走在最前面,嘴裡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實在罵張二叔太過分還是恨自己兩個兒子不中用,這麼多人連張飛一個都幹不倒啥的。
關索強忍着笑容,朝着關羽拱拱手,指着邊上跌跌撞撞的王海幾個,“父親,王海大哥他們也都醉了,我想先送他們會軍營,等下再回去行麼?”
關羽瞥了邊上已經爛醉如泥的張洛、王虎兩眼,輕輕地擺了擺手,關索連忙哎了一聲,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把王海他們幾個安頓好了以後,關索並沒有急着趕回去,而是轉到了素雲的帳篷裡面,劉備大宴羣臣,許振、鄧艾他們不夠格,就留在了軍營裡面,關索掀開帳門進來的時候,鄧艾和二勇正陪着素雲說話呢。
看到關索來了,二勇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壞壞的說道,“關大哥,你來啦,想素雲嬸嬸了不是,哎呀,別打別打,我錯了還不行嗎,我走了,小艾,你走不走?在這兒礙眼乾嘛,走啦!”
二勇不由分說的拉着鄧艾的手就要出去,鄧艾猶豫的看了關索一眼,這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關索乾笑兩聲,緊靠着素雲邊上坐下,指着早已離開二勇說道“這臭小子,嘴巴還是這麼毒,呵呵。”
素雲低着個頭,身子輕輕地朝着邊上移了移,也不說話,這女人自打關索進來以後就一直低着頭,彷彿沒看到關索一樣。
關索嘻嘻一笑,看着女人那含羞帶怯的俏模樣,那心裡面就跟貓爪子撓似的,加上剛纔又喝了不少酒,關索這嗓子火燒火燎的,心裡面一衝動,竟一把抓住素雲的手,說什麼也不放開。
素雲被關索這大膽的行爲給嚇了一跳,鄧艾可還在外面呢,這大白天的,萬一被人家看見這怎麼得了,素雲怕得要死,拼命地想要把手拽回來,“你你幹什麼,快快放開,等下艾兒回來了。”
關索嘿嘿的傻笑兩聲,滿嘴的酒氣讓素雲忍不住皺了皺眉,他非但沒有依言鬆開素雲的手,反而撒嬌似的黏在了素雲的身上,身子一歪,整個腦袋直接就枕在了素雲的大腿上,“不行,我不放,我要放手了,你要再跑了怎麼辦?”
素雲被關索的膽大包天的行爲給嚇得一動都不敢動,見關索胡亂揮舞着手臂還要說些什麼,嚇得她連忙捂住關索的嘴生怕被外面的人給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