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出喬廣志口氣之中對自己的看不起,立刻,喬寶璋的臉就漲的通紅,與喬廣志對峙起來:“你憑什麼說我只會耀武揚威?若不是老爺子下令讓我在府中閉門思過,我早就去將那幾個雜碎剁了,你以爲他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既然大哥這麼有本事,那可要好好謀劃謀劃怎麼將自己丟掉的臉面找回來,像今日這樣在外面捱了打只會跑回府中來求安慰,那簡直連你那死去的妹妹都不如。”喬廣志說着,冷哼了一聲,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你放肆!”喬寶璋一怒,手中的鞭子想要揮出去,可是喬廣志已經出了門,他只能狠狠的摔了幾下,臉上的懊惱神色更重了。
候在外面的喬福見喬廣志臉色難看的離開,回頭再一看自家揮着鞭子解氣的少爺,臉色忍不住更苦了幾分,原本還以爲二少爺能來勸幾句,沒想到,這火卻是越燒越旺了。
“喬福!”
這邊兒喬福正想着,裡面突然傳來喬寶璋的聲音,他心裡咯噔一聲,脖子下意識的縮了縮,連忙應聲:“奴才在。”
“進來將這些東西都收拾了!”喬寶璋的聲音有些發沉,將手裡的鞭子也扔到了一旁。
方纔喬廣志說的對,他要謀劃謀劃怎麼去將那兩個雜碎剁了,而不是待在房間裡面生悶氣。
聽着這話,喬福愣了愣,反應過來連忙進去快速收拾屋子裡的滿地狼藉。
待喬福將房間裡面的髒亂都收拾乾淨了,喬寶璋心頭的火氣也冷靜下來,雖然他那會兒醉着,但是被那幾鞭子抽的酒意也去了大半,那人說了什麼話他還是記得的,他又不是沒腦子,話說成那樣,即便不用猜,也知道那背後主使的人是誰!
原本想着回府讓自己的父母幫自己去佟家討個公道,可是沒想到,非但公道沒討到,現在還沒禁足,這樣的憋屈的氣悶簡直讓喬寶璋怒不可歇。
但是方纔喬廣志的話提醒了他,他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將今晚的事情全盤托出,喬家肯定是沒有人會去替他出氣,所以這件事情,只能是自己來。
想到這裡,喬寶璋的眼底就閃過一抹狠毒,佟家害得他親妹妹喪命不說,現在竟然還背後暗算他,簡直欺人太甚!
“兒啊,快讓娘看看你的傷如何了?”
正想着,房門外面傳來喬夫人的聲音。
喬寶璋的雙眸一眯,心裡已經拿定了注意。
再說此刻佟府西苑,剛隨佟安歌從後門潛回房間的墨染笑得都有些直不起腰來:“小姐,真是太痛快了,奴婢一想到剛纔喬寶璋那個慫樣,就想笑,哈哈哈哈哈……”
“好了,你收斂點兒,以後遇到喬寶璋,千萬別露出馬腳來。”今日這個法子,也就是糊弄一下那個沒腦子的喬寶璋,換了明眼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佟博彥和喬寶璋倆人之間再有隔閡,也不會再背地裡出手暗算他,她們想要將此事嫁禍給佟博彥,多多少少,還得看自己的運氣好不好。
想到這裡,佟安歌的雙眸眯了眯。
看着佟安歌的臉色,墨染的笑聲也停了下來,出聲說道:“小姐也不用擔心,如果喬寶璋不相信是大少爺叫人揍他,那就算是我們找了個出氣筒解解氣,找個樂子。”
聞言,佟安歌點點頭,也對,喬寶璋今日將那藍霜踢了多麼多腳,她叫墨染抽他幾鞭子,也是輕的了。
不過,只怕喬寶璋這會兒也沒工夫找賊人了,他今日讓守城侍衛戒嚴整個京城,這麼大的事情,捅到皇上耳朵裡,喬家肯定吃力討不到好。
她都沒想到,喬家竟然有這麼大的權力,能調動京城守衛。
“你去歇着吧,明日出去打探打探風聲。”佟安歌對着墨染說道。
今天晚上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明日京城裡面會有什麼風聲。
墨染聞言點點頭:“小姐也好生歇着,萬一事情傳到喬氏的耳朵裡,喬氏母子若是懷疑到小姐身上,小姐也好拿個對策。”若是困困懨懨的,落在喬氏的眼裡那才更起疑呢。
“好,休息吧。”
原本佟安歌以爲,第二日京城裡面會流言四起,哪裡知道,風平浪靜,彷彿昨夜的事情半點沒有發生過一樣。
聽着墨染回來的彙報,佟安歌忍不住皺皺眉,看來,是她太小看喬家的勢力了。
畢竟喬舒望身居丞相之位多年,根基深厚,而且宮中還有寵冠後宮的喬淑妃,喬家怎麼可能是她一個小女子就輕易撼動得了的。
看來從今日起,她行事必須要小心再小心,不然說不定哪一步走錯了,就將自己的這條小命給搭進去了。
“也不知道喬家用了什麼手段,奴婢今日出去打聽,人們好像壓根兒就不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反而談論的都是京郊一代有孕婦死亡的事情。”墨染說道。
原本還以爲昨晚的事情就算是皇上不下旨降罪喬家,也會斥責,誰知道,喬家竟然這麼有手段,將事情壓了個嚴嚴實實。
佟安歌聽着墨染的話,雙眸微微一閃:“什麼孕婦死亡?”
“啊……哦,奴婢也不知道,就是今日在茶樓裡面聽說,近郊外的一個村子有好多孕婦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怪病,還有人說,那個村子裡面遭了什麼邪祟,專門取孕婦的性命。”
佟安歌聽着,心中不由覺得有些怪異,眉頭也皺了起來:“孕婦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就沒有人來報官嗎?”
死了這麼多人,還在京城裡面鬧出了傳言,若是沒有人去管束查案,這事只怕是不妥。
而且,這件事情本身聽着就有幾分離奇,哪有好端端的村子,只死孕婦的?
“沒有,據說是有些時日了,奴婢聽着人們議論,那村子的里正和郎中都看過了,說是暑天孕婦耐不得熱,得了疫病死了,那些死了媳婦兒的人家,也不敢耽擱,草草的就將屍體給埋了。”墨染說着,口氣之中盡是唏噓。
聽着她這麼說,佟安歌的眉頭幾乎着成了川字
,雙眸也眯了起來,正要說話,突然聽着貞娘從外面進來:“小姐,王爺派人過來了,說是有事要找小姐。”她說完,就見鄭坤從外面進來,對着佟安歌抱拳恭聲道:“見過二小姐。”
“鄭侍衛不用客氣,你們王爺找我有什麼事情?”佟安歌雖然口中這麼問,但是心中也有了大致猜測的範圍。
外面的流言傳的這麼沸沸揚揚的,夙鈺這個時候派人來找她,十有九八和孕婦裡離奇死亡的事情有關。
“屬下三言兩句也解釋不清楚,還請二小姐走一趟,屆時自會知曉。”
“好,我先去換套衣服就來。”佟安歌說着,站起來去內室很快換了一套利落的衣裙,這才隨着鄭坤一路出了佟府,乘着馬車朝着京兆府衙去了。
到了京兆府衙,鄭坤領着佟安歌一路從側門進去,剛到大堂門口,還沒進去,佟安歌就到裡面有哭訴的聲音傳了出來:“大人啊,你要爲小民做主啊,小民苦命的媳婦兒,還有那未出世的孩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糟蹋了啊!”
聽着這聲音,佟安歌忍不住眉心一皺,腳下的步子就更快了些,她跨進大堂的門,就看到大堂中央正跪着一個粗衫漢子,對着堂上的王謙和一個勁兒的磕頭。
這會兒王謙和聽着這漢子的狀訴也是頭大,看到佟安歌進來,立刻說道:“佟二小姐來了,快進來。”
沒有看見夙鈺,佟安歌倒是有些意外,只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去管夙鈺的動向,看了一眼那地上的粗衫漢子,又擡頭看向王謙和,出聲問道:“王大人,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謙和點點頭,目光從地上那漢子的身上收回來,微微皺了眉頭,說道:“此人乃是京郊牛家村的牛二,今日來報案,他前些天去世的妻子被人刨了墳坑,死者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兒也被人剖腹取走了。”
“什麼?!”佟安歌忍不住驚呼一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怎麼會有人幹出這麼缺德的事情來,連死人都不放過?
地上的粗衫漢子牛二這會兒哽咽聲更重了幾分:“我媳婦兒死的慘啊,求大人爲小民做主啊!”
佟安歌的目光從那牛二身上掃了一圈,看着這漢子也不像是個富戶,大約也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那他妻子的墳墓裡面應該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陪葬品,好好的墳坑怎麼會給人刨了呢?
而且,最爲詭異的竟然是將死者府中的孩兒取走了,難道……
“你妻子去世的時候,腹中的孩兒多大了?”佟安歌沉聲問道。
“八個月大了,孩子都快出生了,可是卻……郎中說腹中的孩兒早前就沒了性命,這才連帶着小民的妻媳婦兒死了。”說着,牛二傷心的哭了起來。
像他們這種地裡刨食的莊稼漢,本來家裡就過得拮据,一年到頭地裡收來的糧食除了繳納那些苛捐雜稅,剩下的也只是勉強夠果腹的,好容易取了個媳婦兒眼看就要生產了,誰曾想,竟然一屍兩命,現在還被人刨了墳,真是悽慘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