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和到的時候,佟安歌正在屍體旁邊檢查,他看了一眼地上腦袋和身子分家的屍體,心中忍不住哀嚎一聲,怎麼最近死的人怎麼多啊,牛家村的案子,主導一切的殺人兇手玄虛道人還沒有落網,這邊又有人死了,他這一年是流年不利嗎?
“二小姐,查看的如何了?”王謙和上前,出聲問道。
佟安歌的目光從屍體上收回來,淡淡的道:“一具屍體,兩條人命,此案有蹊蹺。”
“兩條人命?”王謙和不解,但是當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屍體時,臉色禁不住一變:“這……身體和腦袋竟然不是同一個人的!”
那摔在一旁的頭顱明明是一張女子的臉,但是那身體,卻五大三粗的的確確是個男人。
“這……怎麼會這樣?”
佟安歌站起來,目光看向那屍體胸口的箭,確實是自己剛纔射出去的箭不假,再想起方纔屍體一摔下來,就有人喊着是佟二小姐殺了人,如果不是這屍體和腦袋分了家,只怕這會兒她早已經被人抓到大牢了。
若說這屍體是有人想要用來陷害她,那這分離的頭顱又是怎麼一回事?
“先找另一具屍體,確定死者身份。”一旁的夙鈺沉聲說道。
“是。”
王謙和帶來的人,很快就將圍場上圍着看熱鬧的人羣給疏散了,畢竟雖然人們喜歡看熱鬧,但也更害怕惹禍上身啊。
“安歌,你快隨我們一起回去吧,這裡不安全。”沈依琳上前,聲音帶着幾分擔憂。
佟安歌搖搖頭,看向林清漪她們:“你們先回去,事情畢竟因我而起,我總要做些什麼……”
“安歌說的對,我也要留下來幫忙,找出真兇,我倒要看看是誰策劃了這一切破壞晉陽姨母收安歌爲義女的指使。”一旁的林清漪出聲打斷佟安歌的話,聲音之中帶上幾分憤憤不平。
“安歌姐姐,我也留下來。”宋玉致也立刻說道。
佟安歌笑了笑,心中感動:“你們的心意我知道,可是現在圍場並不安全,你們先回去,再說有王大人和王爺在,兇手肯定能抓到的。”
“可……”
“幾位小姐請回吧。”王謙和得了夙鈺的暗示,上前對着林清漪她們說道。
“……那好吧,安歌,你自己小心點,要是有了消息,要立刻通知我們啊。”林清漪不放心的說道。
“知道了。”佟安歌點頭:“放心吧。”
等圍場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佟安歌四處看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回那花架上,花架上花團錦簇,想藏一具屍體上去輕而易舉,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對方將屍體藏在這花架之上到底是爲了什麼?
難道僅僅只是爲了打斷這一場馬術比賽?阻止晉陽長公主收她爲義女?
如果是爲了如此的話,那直接放一具屍體上來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費這麼大的周折,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屍體除了頸間切口,再沒有其他致命傷,此處也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現在只能先找
到另一具屍體,確認死者的身份,從身份上入手查找線索了。”佟安歌冷靜的說道。
“嗯。”夙鈺沉聲嗯了一聲,對着身後的侍衛擡了擡手,很快,侍衛便將屍體擡下去了。
“我們去後山看看。”
佟安歌和夙鈺一行人去了後山,並沒有發現不遠處正有兩道視線一直盯着他們這邊兒的動向。
“主子,咱們這次送了佟安歌這麼大的厚禮,免了她的牢獄之災,以後……”
“此事日後再說,你好生盯着,必要的時候放一些線索給佟安歌。”
“是,主子放心。”
*
此刻喬府裡,正怒火沖天,喬寶璋一腳踹翻面前的桌子,氣得臉色漲紅,瞪向跪在地上的喬福:“沒用的東西,不是讓你將人打暈藏進去正好嫁禍給佟家,你看看現在,竟然遞給佟安歌把柄,眼瞅着就查到我喬寶璋的頭上了,你是不是不害死我不甘心啊?”
喬福嚇得身體一縮:“少、少爺,奴才、奴才真的是按照少爺的吩咐去迷暈了人藏在花架後面的啊,誰知道竟然、竟然……”說着,喬福的臉色有些發白。
他想起來方纔在圍場上,率先掉出來的人腦袋,禁不住身體一抖,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放上去,誰知道掉下來的竟然是血淋淋的腦袋。
雖然他跟着喬寶璋作威作福,手上也沾染過人命,但是從來沒見過血淋淋的人腦袋從天而降啊。
尤其這件事情還當着皇上的面,驚擾了聖駕,如果事情真的查到他們頭上,那簡直是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一想到這裡,喬福的腿都軟了,這可是五馬分屍的重罪啊!
喬寶璋簡直怒不可歇,恨不得過去一腳踹死喬福,主僕二人正在房間裡面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只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僑光只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見來人,喬寶璋眼底閃過一抹厭惡:“誰讓你進來,給我滾出去!”
對喬廣志,喬寶璋一向是看不上,在他眼前,喬廣志不過就是個有名分的奴才罷了!
喬廣志也不惱怒,反而聲音還帶着幾分悠閒:“若是我現在就走了,可就沒有人救大哥了,到時候,喬家因爲大哥而獲罪,大哥覺得,到時候是淑妃娘娘能護的住你,還是爺爺能保全你呢?”
“你!”喬寶璋臉色猛地一變。
喬廣志臉上的悠閒不變:“發怒沒有用,大哥現下該好好的想一想,怎麼將這件事情遮瞞過去,禍水東引,不燒到我們喬家來纔好。”
喬寶璋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可是現在,他安排的人出了岔子,發生這樣的事情,誰知道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指使,這件事情根本就脫離了喬寶璋的掌控,他現在若是再做點兒什麼,萬一被背後的人捅出來,那他纔是全完了。
看着喬寶璋的臉色,喬廣志就知道喬寶璋心裡再想什麼,出聲說道:“大哥別擔心,人到底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再說宮中還有淑妃娘娘幫你說話,事情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只要……”
“只
要什麼?”
“你先下去。”喬廣志看向跪在房間裡的喬福。
喬福猶豫了一下,但是見自家少爺沒有阻止,便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上。
“大哥想要對付佟家,小弟我又何嘗不覺得佟家礙眼,既然都是猜疑,倒不妨……”說着,喬廣志的聲音低了下來,走到喬寶璋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眼底那奸佞的笑色更重了幾分。
聽着喬廣志的話,喬寶璋的眼睛先是一亮,而後眉頭又皺了起來:“這不行,一旦被人發覺,肯定會牽扯到我頭上來的。”
“誒,大哥怕什麼,有淑妃娘娘在,到時候最多也就是個大哥想趁早替皇上查清此案爲皇上分憂,非但不會讓皇上怪罪,反而還會得到嘉獎。”
“真的嗎?”喬寶璋有些懷疑的看向喬廣志。
“大哥若是不敢,那小弟可以代勞,不過到時候若是搶了大哥的功勞,只怕是……”
“你說誰不敢?”喬寶璋最受不得激將法了,果然被喬廣志這麼一激,頓時脾氣就上來了,怒目瞪着喬廣志:“我的事情,你一個庶子憑什麼插手?”
喬廣志低着頭,低垂的雙眸裡面閃過一抹陰色:“大哥教訓的是,是小弟僭越了。”
“哼。”喬寶璋冷哼一聲:“這裡沒你的事了,滾吧。”
“是。”喬廣志低頭應了一聲,從喬寶璋的房間裡面出來,擡起頭,眼底盡是嘲諷冷厲的神色,等着看吧,好戲很快就要上演了,像喬寶璋這種沒腦子的,對付他根本不需要什麼周密的計劃,只需要隨便挑撥幾句,喬寶璋自己就會將自己送到死路上去。
他喬寶璋不是一向標榜自己是喬家最尊貴的長子嫡孫嗎?
那他就要看看,到時候喬家還怎麼救這個長子嫡孫!
想到這裡,喬廣志嘴邊的嘲諷之色就更重了幾分,他並沒有繼續在喬寶璋的院子裡逗留,而是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故意換了筆體寫了一份信綁在信鴿的腿上放了出去,很快,鴿子就飛的沒影兒了。
從上次怡紅樓的事情開始,還有喬馨寧的緣故,喬寶璋一直齎恨佟家,但是卻一點兒治佟家的法子都沒有,在他眼裡,不管是佟安歌,佟玉芙還是佟博彥,都是殺害他妹妹的兇手,所以這次不管是嫁禍給佟玉芙還是佟安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皇上治佟家的罪就行了。
可是喬寶璋沒想到事情竟然出了岔子,非但沒能賴到佟家人的身上,竟然事情還牽扯的越來越大,現在喬寶璋整個人都如驚弓之鳥一般,根本經不起任何言語上的刺激,不管是什麼法子,他都會去試一試,這也是爲什麼今日喬廣志會去找喬寶璋的原因,他的目的,就是讓喬寶璋自尋死路,一旦喬寶璋按照喬廣志剛纔說的話去做,那麼,這個案子所有的嫌疑都會完完全全的指向喬寶璋,到時候他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京兆府衙的人再一審問,沒有人會管那個死人是誰,只會抓到真兇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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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