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能不能挽回聖心佟安歌不知道,但是這一晚上佟安歌又做了那個關於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的夢纔是真的。
整整一晚,佟安歌在自己的夢境之中聽着哭聲和求救聲一直在尋找着那個女人,那哭聲悽婉哀鳴,讓人聞之心碎。
一團迷霧之中,佟安歌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一會兒是被焚燒在烈焰之中的亭臺樓閣,一會兒又是偏僻荒蕪的小院子,那哭聲一直不斷,撕心裂肺。
跟着那哭聲,佟安歌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口枯井,從井底不斷的傳來一個女子淒厲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
“啊!”
睡夢之中的佟安歌猛地驚醒,她倏地睜大雙眼,僵持了幾秒,這才緩過神來,驚覺自己身上的貼身裡衣都已經完全的溼透了。
“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佟安歌覺得自己好像經歷過一次長跑馬拉松一樣,全身疲憊的沒有半點力氣,她看了一眼外面矇矇亮的天色,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又想到了夢裡面的場景。
今晚上的夢,似乎比昨夜的更加真實了幾分,她現在依然還能記得夢中那個破敗的小院子,還有那口荒蕪的枯井。
佟安歌皺皺眉,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不相信自己是中邪了,可這一連兩晚都夢到同樣的事情,而且還無比的真實,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這麼一直睜着眼睛到了天亮,外面傳來丫鬟們起牀打掃的聲音,等墨染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佟安歌的臉色蒼白的厲害,整個人像是病了一樣。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墨染嚇了一跳,不會是病了吧?
“沒事,昨晚上沒睡好。”佟安歌不在意的擺擺手,大約就是噩夢做多了,精神有點兒不濟而已。
墨染聞言還是擔心:“可是小姐的臉色難看極了,今日還要進宮,小姐這樣……”
“一會兒就好了,放心吧。”佟安歌微微笑了笑,不想將自己做夢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並不是沒個人都和她一樣是無神論者,萬一說出來嚇着墨染就不好了。
起牀收拾洗漱梳妝完畢,佟安歌的臉色看起來還是蒼白的厲害,整個人羸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到似得。
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佟安歌蹙蹙眉,又給自己臉上撲了些胭脂,這纔看起來稍微好了幾分。
“走吧,進宮吧,別耽誤了時辰。”
今日是皇子選妃的宴會,肯定各家的小姐們都去的及早,她又是作爲晉陽長公主的義女,安歌郡主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宴會,可不能失禮纔對。
佟安歌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只見那邊鶯鶯燕燕,香霧繚繞,就像是一大羣遷徙的花蝴蝶,看的人眼睛都花了。
墨染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的盛景,忍不住咋舌道:“小姐,看來這些小姐們一個個都花了大功夫啊!”這就差削尖了腦袋擠進去了。
佟安歌不置可否,古代這些女子的追求,大多都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站在那最高的位置上,受萬人敬仰吧。
雖然
這種思想實在是太過於有點兒可怕,但,不想當皇后的士兵不是好的大家閨秀,這種勇往直前的心態還是要表揚的。
晉陽長公主因爲昨日就已經進宮,今日一早便派竹青在宮門口等着佟安歌,看見佟安歌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竹青忍不住臉上掠過一抹擔心:“郡主的氣色怎麼看上去如此虛弱?”
“勞竹青姑姑掛心了,不礙事,就是昨晚上沒休息好,等過一會兒就好了。”佟安歌微笑着說道。
竹青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雖然說今日是各位皇子的選妃宴,可到底佟安歌這個郡主也是第一次出席皇家的宴會,難免那些宗親們不會關注。
“走吧,長公主殿下已經在等了。”
“是。”
一路跟着竹青進了宮,因爲首先要跟着宮妃們拜見完皇上之後纔去甘泉宮,所以竹青帶着佟安歌到了長信宮的時候,差不多宮妃都已經到齊了。
看見佟安歌進來,殿內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佟安歌的身上,暗中細細的打量,琢磨着這個佟二小姐是有什麼樣的過人之處,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晉陽長公主如此喜愛,收爲義女,還讓皇上封了個郡主。
晉陽長公主的目光落在佟安歌有些蒼白的臉上,眉心蹙了蹙,眼底閃過幾分擔憂。
怎麼上次見了氣色不太好,如今還是這個樣子,反而看着人更憔悴幾分了?
“安歌給母親請安,給各位娘娘貴人請安。”佟安歌隨着竹青上前,躬身行禮道。
“快起來吧,倒是個標緻知書達理的孩子,難怪晉陽妹妹喜歡,本宮瞧着也喜歡呢。”說話的是二皇子的母妃惠妃,林清漪的姑姑,因爲嘉卉長公主和林清漪的緣故,惠妃也對佟安歌多了幾分好感。
其他后妃也都笑着擡擡手,示意佟安歌免禮,唯有喬淑妃,不屑的冷哼一聲,看向佟安歌的目光恨不得將她吃了。
佟安歌自然感覺得到,不過她毫不在意,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也都得罪光了,現在若是慫了,那豈不是她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到母親這邊來。”晉陽長公主對着佟安歌招招手,等她走近了,忍不住擔憂的說道:“你這孩子,臉色怎麼這樣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讓母親擔心了,是女兒的不是,只是這兩日沒有休息好,不是生病。”佟安歌乖巧的回道。
一旁的惠妃聞言也說道:“本宮看着安歌這孩子身子也過於單薄了些,可好生養着,別損了根源纔是。”
“多謝惠……”佟安歌聞言正要開口,卻聽喬淑妃嘲諷的聲音傳來:
“惠妃妹妹大約以前是沒仔細瞧過咱們這位安歌郡主吧?”喬淑妃說着,別有深意的目光在佟安歌的臉上帶了一圈兒:“這位安歌郡主平日裡可不像是惠妃妹妹瞧着這般單薄憔悴,本宮看如今瞧着氣色這樣不好,大約是有些原因的吧?”
惠妃的目光微微閃了閃,臉上依然帶着淡淡的笑意:“方纔安歌不是也說了,這兩日沒有休息
好嗎?”
喬淑妃陰冷的目光掃了佟安歌一眼:“沒休息好?只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才夜不能寐吧?”
她這篤定的聲音,瞬間全場就安靜下來,好多後宮嬪妃的目光都朝着佟安歌這邊看過來,那樣打量的目光就像是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讓人很是不舒服。
晉陽長公主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冷意,正要張口,就聽佟安歌笑盈盈的聲音傳了出來:“淑妃娘娘只是看了看安歌的氣色就能如此篤定我是做了虧心事夜不能寐,看來,娘娘在這方面是過來人,所以才如此有經驗啊!”說着,佟安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都說這久病自成醫,安歌竟然不知,娘娘原來也是半個郎中呢。”
“你!”喬淑妃的臉色倏然大怒,瞪向佟安歌的目光幾乎要噴出兩團烈火來:“放肆!”
佟安歌的臉上立刻換上幾分無辜,聲音帶着惶恐:“淑妃娘娘,安歌是說錯什麼了嗎?”
此刻,整個大殿的人無不看着喬淑妃那張仿若是調色盤一樣的臉。
這些年來,喬淑妃仗着自己有個當着丞相的爹,仗着喬家家大勢大,在後宮裡面沒少作威作福,橫行霸道,多少宮妃在她的手下沒少吃排頭,當真是敢怒不敢言,現在有人敢公然頂撞喬淑妃,人們自然是樂得看熱鬧了。
晉陽長公主看着喬淑妃的臉色,眼底閃過一抹譏誚,淡淡的開口:“都說淑妃嫂嫂是這宮裡最開得起玩笑的人了,怎麼今日竟然和一個孩子這般計較起來?”
頓時,喬淑妃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她現在恨不得上去將佟安歌掐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人,竟然敢這樣公然頂撞她,她一定不會讓她好看!
這麼想着,喬淑妃眼底的森冷就更重了幾分。
一旁的惠妃見狀,開口打圓場道:“是啊,大家可都是當成玩笑來聽的,若是惹了淑妃姐姐生氣,那可真的是讓這一衆嬪妃都有些惶恐了。”
佟安歌看着喬淑妃眼底的冰冷和算計,心中嘲諷的哼了一聲,大約今日的這個選妃宴,喬淑妃和喬家應該又給自己安排什麼見面禮了吧。
也好,她倒是很期待,喬淑妃拿出什麼樣的禮物來招待她呢!
正如佟安歌所料,喬淑妃今日確實是準備了份大禮等着佟安歌,只不過準備這大禮的可不只是喬淑妃一個人,還有佟玉芙。
今日一大早,佟玉芙就進宮去求見了喬淑妃,將佟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喬淑妃說了一遍,哭得可憐兮兮慘兮兮,整個一苦情的小白花,讓人看了心生不忍,心頭涌起萬分憐惜。
喬氏雖然是喬淑妃的庶妹,但到底是喬家人,再加上喬淑妃對佟安歌早就厭惡至極,現在更是恨上加恨,只盼着早早的將佟安歌的腦袋摘下來喂狗,這樣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所以此刻喬淑妃看着佟安歌的目光,幾乎像是淬了毒一般,尤其是方纔佟安歌既然敢當衆打了她的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對喬淑妃來說,簡直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對她威嚴的挑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