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鈺此行身邊帶着許多暗衛,因爲得知了皇上重病的消息,永安公主就算是再着急想要掐死佟安歌,這會兒也有心無力了,整個人神情低落,由夙鈺的暗衛護送回京。
等到永安公主一走,夙鈺便派人暗中在潮州城盯着,自己帶着鄭坤喬裝打扮,從潮州城離開,一路往周國的方向趕去。
就在夙鈺審問永安公主的時候,鄭坤收到了暗衛傳來的消息,他們收到了箐黎傳來的飛鴿傳書,說佟安歌現在已經到了周國的境內。
爲了安全起見,夙鈺只能派人先將永安公主送走,叫人暗中盯着潮州城的動靜,他可不相信永安公主只是孤身一人來到這潮州城,她身邊肯定還有什麼同黨,那個乞丐不是說了嗎,還有一位貴公子。
既然永安公主和那人一直在潮州城,很有可能他們此時還不知道佟安歌的行蹤,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夙鈺只能謹慎再謹慎,免得被那些暗中盯着佟安歌的人發現了她的行蹤,對佟安歌造成不利。
倆人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這纔到了周國的燕京,既然佟安歌是來查有關於解藥的下落,那肯定會到燕京來。
但是佟安歌並不知道夙鈺此刻也到了燕京,她此時正身處於周國皇宮,與藥王老伯一起,箐黎和劉叔都留在皇宮外面,被接到了攝政王靳王爺的府邸待着,也並不知道夙鈺他們到了燕京。
說起來佟安歌進入周國皇宮的事情,還是三天前,他們在燕京安頓下來,正想着如何能找機會進入與周國的權貴有些交集,這個時候城中貼出告示,說是鐘太後的長女藍羽公主生了怪病,已有月餘不見好,宮中的太醫來來回回的換了一茬又一茬,可誰也沒能瞧出公主是什麼病,鐘太後心憂藍羽公主的病情,無奈只得張榜尋找民間的杏林高手。
聽到這個消息,佟安歌覺得這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正愁沒機會接觸到周國的權貴,這鐘太后就給了她個臺階。
與藥王老伯一商議,倆人就揭了皇榜,被鐘太後派人接近了皇宮,位藍羽公主治病。
只不過,佟安歌與藥王被接到皇宮都已經兩天了,但卻沒有如預料一般,被帶去爲藍羽公主診脈,而是被帶到一座小宮殿裡,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也不見太后,更不見什麼公主。
這讓佟安歌的心中生出幾分不安來,甚至開始懷疑,這該不會是個套吧?
“別擔心,我們靜觀其變。”藥王見佟安歌的眉頭從早晨開始就一直皺着,也明白她心中擔憂什麼,便出聲安撫道。
聞言,佟安歌轉頭看向老神在在的藥王,心中嘆息一聲,開口的聲音帶上幾分歉意:“若是我一個,倒也沒什麼,只是現在連累了老伯您陪我一起遭罪……”
“這孩子,老頭兒我活了那麼多年,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到這周國皇宮裡轉轉,現在來了,我還要感謝你呢!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藥王說着,一臉的悠閒,沒有絲毫擔憂的神色,好像這會兒被困在周國皇宮裡的根本不是他們一樣。
聽着這
話,佟安歌知道藥王老伯是想讓自己寬心,可是前路如何未可知,連累別人她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又如何能夠寬心?
廳內的氣氛也漸漸變得冷了下來,就在佟安歌若有所思,想着該如何脫困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一擡頭,就見兩個侍衛推門進來,聲音硬朗:“太后召見二位入正陽宮覲見,二位,請吧。”
說着,那侍衛做了個請的手勢。
聞言,佟安歌迅速與藥王對視一眼,在周國皇宮裡面待了兩天,總算是要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鐘太后了麼?
“那就勞煩二位帶路了。”等佟安歌拿好藥箱,藥王纔對着門口的那兩個侍衛開口道。
此番佟安歌是扮作藥王的徒弟,所以低着頭跟着藥王身側,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倆人所住的小宮殿很是偏僻,等跟着兩個侍衛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這才走到鐘太後的正陽宮。
和佟安歌之前猜測的一樣,鐘太後是個很年輕的女人,而且保養的很好,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彷彿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根本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佟安歌與藥王倆人跪下向鐘太後行禮問安,跪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頭頂上傳來鐘太後的聲音:“就是你們揭的皇榜,說可以治好羽兒的病?”
“回太后,老朽行醫問藥幾十栽,願盡綿薄之力爲公主診治。”藥王恭聲說道。
“是嗎?”鐘太後的聲音微微一挑,裡面帶着幾分說不出的譏誚意味:“你想要什麼?”
這話問的,佟安歌與藥王倆人心頭皆是一跳,沒想到鐘太後竟然會直接把話挑明瞭。
只不過,現在卻不是他們全盤托出的好時機,而且佟安歌聽着鐘太後這語氣,倒覺得這個太后言語之間好似沒有半點擔心愛女病重的意思,還有她方纔開口的譏誚,瞬間,佟安歌就覺得這個藍羽公主的病,只怕是另有蹊蹺。
佟安歌心頭疑竇叢生,藥王又何嘗不是,只是他此番是因爲擔心佟安歌中毒一事,纔會破例爲人診治,卻不代表他沒了風骨任人拿捏。
“太后娘娘若是以如此心揣度老朽,那公主的病,老朽怕是也無藥可醫。”他不卑不亢的說着,竟然緩緩的從地上站直身體,精瘦的身軀裡面似乎蘊含着巨大的力量,目光更是直直的與鐘太後對視。
鐘太後也沒想到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小老頭竟然有膽量和自己如此口氣說話,狹長的雙眸一眯,旁邊站着的女官立刻厲聲呵斥道:“放肆,竟然敢在太后面前如此無禮,還不跪下?”
佟安歌一擡頭,見藥王的臉上已經帶着不悅,便搶先開口,說道:“太后息怒,小民與師傅來到燕京只是爲了尋找師伯,進宮爲公主診脈也是機緣巧合,師傅他老人家從前聽說師伯與皇室的權貴有過來往,這才決定入宮爲公主治病,順道勞煩太后娘娘查一查我那師伯的下落。”
“師伯?”鐘太後秀眉微微一挑:“你師伯與皇室權貴有來往?那他是何人?”
“回太后,師伯姓付,喚作明義。”聽到佟安歌的話,鐘太後的雙眸一眯,立刻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官,那女官臉上也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可是國師付先生?”
聞言,佟安歌與藥王對視一眼,看來他們猜得不錯,那付明義果然是與周國的皇室權貴有牽扯,只是他們沒想到,那付明義竟然還在周國混了個國師噹噹。
“原來是國師的師弟,這麼說,老先生就是鼎鼎有名的藥王了?”鐘太後說着,方纔眼裡的冷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敢當。”
“來人,快給老先生賜座。”鐘太後說了一句,便有女婢立刻擡了矮凳上來,放在藥王的身邊。
得知藥王是付明義的師弟,鐘太後的臉色態度也變得熱絡起來,佟安歌見狀,雙眸微微一閃,看來這個付明義在周國還挺得寵的,只是可惜,他葬身在了那魘血之陣的幻境裡,不然若是在周國遇上,還真是擺脫不掉的麻煩。
“還請太后告知,老朽的師兄現在在何處?”
“國師有要事離京,老先生不妨在宮中住下,等到國師返京入宮之後,你們師兄弟二人自會相見。”
藥王雙眸眯了眯:“如此就多謝太后了。”
“那就有勞老先生去看看哀家的羽兒,爲她診一診脈。”鐘太後說着,一臉的真摯。
“老朽自當竭盡全力。”藥王低頭說着,斂去的眼底的一抹精光,他此番帶着佟安歌進宮,本就是爲了留在皇宮之中尋到解藥,只是前兩日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着,不過眼下好了。
有了付明義這個擋箭牌,鐘太後的態度一下子來了個大反轉,打着爲公主治病的名號,想要查清解藥一事,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想到這裡,藥王的雙眸閃了閃,明顯的,眼底掠過一抹喜色。
“羽兒病好之後,哀家定有重賞。”鐘太後說完,站在她身旁的那位女官朝着藥王這邊走了過來,恭聲說道:“老先生請隨我這邊來。”
“好。”
佟安歌隨着藥王一起出了正陽宮,心中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現在能如願以償的留在皇宮,接下來就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找解藥了,不然,可真的就辜負了藥王的這一番苦心了。
她知道,在潮州城賈府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藥王心中已經不願意再提及他的那個師兄付明義了,此番全都是爲了幫他找到解藥,這才動用了這層關係。
想到這裡,佟安歌的心中便生出幾分感激之情來,等到事成之後,她一定想辦法帶着藥王老伯儘快離開周國皇宮,遠離是非之地,還老人家一個清淨。
“到了。”
佟安歌心中正想着,就聽女官的聲音傳來,她擡頭,面前已經到了藍羽公主的寢殿,只不過寢殿外面,卻守着一排侍衛,一個個嚴肅以待。
簡裝,佟安歌雙眉一挑,這架勢,她瞧着怎麼不像是在守護一個生病的公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