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竹青的目光落在晉陽長公主手裡的那個荷包上,忍不住說:“公主,駙馬的東西出現在桃花庵,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要不要去查查?”
晉陽長公主的手攥緊,將那荷包緊緊的攥在手上,良久,才說:“不要驚動任何人。”
“公主放心,奴婢有分寸的。”
聞言,晉陽長公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自己手裡的荷包上,眼底又涌上幾分悲痛。
*
佟安歌一路跟着林緯幀到了後山長公主駙馬的墳冢前,就見這裡被打掃的很是乾淨,可以看的出來,這裡經常有人過來祭掃,只不過,佟安歌看到那個墓碑,眉頭微微蹙了蹙,眼睛裡面是閃過一抹不解。
林緯幀從一旁取過香燭,點燃上了三炷香,看着那墓碑,微微嘆了一口氣。
“林公子,爲什麼長公主駙馬的墓碑上沒有刻上駙馬的名字呢?”佟安歌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出口。
眼前的墓碑上,只刻了亡夫之墓,甚至連立碑人的姓名都沒有,像晉陽長公主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在給自己亡夫刻的墓碑上出現這樣的失誤呢?
難道說,齊國還有什麼別的她不知道的習俗嗎?
聞言,林緯幀搖搖頭:“這是姨母的意思,沒有人知道姨母爲什麼會這樣做。”
他這樣說,令佟安歌心裡的疑惑就更重了,今天看晉陽長公主的反應就覺得奇怪,這會兒看這個墓碑,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強烈了。
想到這裡,佟安歌看向林緯幀:“桃花庵種種怪異,現在卻沒有任何人願意深入調查,今日連晉陽長公主也是一副避諱的樣子,如果我猜測的不錯,桃花庵背後的那個人,肯定來頭不小,但到底是什麼人樣的人,竟然能連夙王和晉陽長公主也如此忌憚,想必這個人,出了宮中的皇……”
“哪裡來的黃口小兒,出口竟然這樣放肆!”
佟安歌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面突然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聽到這聲音,林緯幀和佟安歌同時一愣,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頭發銀白的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正站在倆人的不遠處,臉色有些緊繃的看向佟安歌,雙眸之中帶着幾分凌厲。
佟安歌從未見過這位銀髮女人,正疑惑,就聽旁邊的林緯幀出聲道:“不知道姜婆婆過來,緯幀真是失禮。”說着,林緯幀對着那銀髮女人敬的行了一禮。
見林緯幀如此恭敬有禮的對待面前這個叫做是姜婆婆的銀髮女人,佟安歌心頭的疑惑就更大了。
“哼,難爲你這小子還能記得我這個老婆子。”姜婆婆哼了一聲,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那雙眸子裡面的銳利並沒有減退半分。
林緯幀臉上帶笑:“姜婆婆說的哪裡話,緯幀就是忘了誰,也不敢忘了婆婆。”說着,林緯幀上前攙扶住姜婆婆的胳膊:“婆婆怎麼一個人上山,也不帶個人,若是不小心摔着可怎麼纔好?”
那姜婆婆聞言夾了一眼林緯幀:“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自己走,更何況,有人不希望我來,我又何必招搖?”
“婆婆說笑了,您是姨丈的養母,誰敢攔着您?”林緯幀陪着笑。
聽見他這麼說,佟安歌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姜婆婆,居然是晉陽長公主駙馬的……養母?
不過她剛纔說,有人不希望她來這裡,難道說晉陽長公主和這個養母婆婆之間有什麼婆媳矛盾?
瞬間,佟安歌的腦子裡面腦補出一部婆媳大戰的畫面來!
姜婆婆冷笑了一聲,凌厲的目光看向佟安歌:“你這小子,歲數不大,膽子倒是不小,你知道你剛纔的話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你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見佟安歌一身男裝打扮,姜婆婆一時之間並沒於認出她是個姑娘。
“一個腦袋砍了是死,一百個腦袋砍了也是死,有什麼區別嗎?”佟安歌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就不明白這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是個什麼概念。
聞言,林緯幀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那姜婆婆眸光一厲:“好一張刁鑽的利嘴。”
“婆婆,佟二小姐一向心直口快,還望婆婆不要放在心上。”一旁的林緯幀見姜婆婆口氣不太好,便連忙出聲解圍道。
聽到林緯幀說佟二小姐,姜婆婆的雙眸一閃,視線又在佟安歌的臉上打了個轉,那樣的目光讓人心裡覺得很是不舒服,就好像是在看一頭即將被宰的豬。
“原來你就是佟安歌。”姜婆婆說着,輕哼了一聲:“老婆子剛纔還真是小看你了。”
佟安歌挑挑眉,怎麼原來她這麼出名嗎?
“姜婆婆言重了,佟安歌無非就是個不起眼的庶女而已,如何能讓姜婆婆小看或者是高看呢。“佟安歌淡淡的說道。
“哼!”姜婆婆冷哼了一聲:“不起眼的庶女?只怕這整個京城都找出來第二個!”
聞言,佟安歌挑眉,這畫風不對啊,這老婆婆對她很有看法嘛!
正張口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林緯幀開口轉開話題:“婆婆說笑了,我們今天是來祭拜姨丈的,佟二小姐在桃花庵裡發現了當年姨丈的書畫,還有他身上的一個荷包。”
幾乎是立刻,姜婆婆的目光一厲:“你說在哪裡發現的?”
“桃花庵。”林緯幀開口說道。
聽到林緯幀口中的三個字,姜婆婆的臉唰的一下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佟安歌的目光一直落在姜婆婆的臉上,直覺告訴她,這個姜婆婆肯定知道什麼,不然剛纔林緯幀提到長公主駙馬的東西,她的反應怎麼會那麼大?
“姜婆婆這是怎麼了?”佟安歌挑挑眉,聲音輕飄飄的,心中再次肯定了晉陽長公主駙馬的死肯定是有什麼非比尋常!
姜婆婆的眼神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但是很快,她的面色就恢復如常,冷眼看了佟安歌和林緯幀一眼,說道:“你們倆如果不想多生事端,就立刻從這裡離開,活人的事情,又何必來擾了死人的安寧!”
“若是死不瞑目,又何來的安寧?”佟安歌的雙眸一挑。
那姜婆婆聞言厲眸看向佟安歌:“佟丫頭,老婆子我奉勸你一句,有些事不要自不量
力惹火上身。”說完,姜婆婆冷哼了一聲,也不再管佟安歌和林緯幀,自己擡腳朝着山下走了。
“婆婆……”林緯幀叫了一聲,可是那姜婆婆頭也不回的走了。
佟安歌看着姜婆婆的背影,雙眸眯了眯,眼底閃過一抹別有深意。
“二小姐,我們也回去吧。”耳邊響起了林緯幀的聲音。
“嗯。”佟安歌嗯了一聲,目光從那個姜婆婆離開的方向收回來,眸子微閃,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從後山上下來,林緯幀看向佟安歌:“二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煩林公子了,我還有些事要去辦。“佟安歌婉言謝絕,她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弄清楚,畢竟,想要將桃花庵這塊骨頭翻過來,可不是隨隨便便坐着等就可以了。
林緯幀見佟安歌的臉色堅決,便點點頭:“如此,二小姐要多加小心。”
“多謝林公子提醒。”
等林緯幀走遠了,佟安歌朝着桃花庵原路返回,她還是想要去桃花庵裡看看,查一查爾嵐出事的地方,或許還能有什麼蛛絲馬跡被她發現,到時候……
正想着,佟安歌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被那陣力道推向一邊,與此同時,佟安歌只覺耳邊勁風颳過,再一聽,叮的一聲,距離佟安歌不遠處的一顆樹幹上,一隻短箭已經沒入了一半。
佟安歌心裡一驚,若是剛纔她沒有被那道奇怪的力量推向一旁,那此刻,這枚短箭釘進去的可就不是樹幹而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佟安歌的目光一凝,還沒轉頭,就聽後面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好敏捷的身手,能躲得過我黑無常的短箭之人還真是不多!”
聞言,佟安歌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個黑衣男人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臉上畫着濃濃的妝,打扮的不男不女的,如果不是剛纔她聽到了這個男人的聲音,那還真的是雌雄難辨了。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這一箭又是意欲何爲?”佟安歌冷哼一聲,心裡暗暗度量着面前這個黑衣男子的來頭。
“佟二小姐還真是天真,黑無常索命從來只問誰人不問何故,你既姓佟,就註定今天要喪命在我黑無常的手裡!”說着,黑無常的眼神一厲,手裡的短箭再次朝着佟安歌的面門呼嘯而去。
佟安歌大驚,不等她反應,那股暗中的力量又推着她輕而易舉的躲開了黑無常飛過來的短箭。
見狀,黑無常臉色一冷:“我看你能躲到幾時!”說着,刷刷刷,手中的七隻短箭盡數朝着佟安歌這邊飛了過來。
“啊……”佟安歌忍不住驚呼一聲,突然身體一個不穩,像是被人拉着朝後面仰了下去,與此同時,那幾只短箭恰好貼着她的臉齊刷刷的飛了過去。
心裡鬆了一口氣,佟安歌以爲自己會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後背似乎是有一隻大手一般,穩穩的將自己託了起來。
而此刻,站在對面的黑無常那雙眸子簡直凌厲之極,裡面幾乎能飛出利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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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