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的雙眸一縮,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小玉瓶裡裝得應該就是水銀,以前她也曾經聽說過,將水銀從人身上的傷口之中灌下去,就可以完整的將整個人皮都剝下來,她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這麼的狠毒。
看着那小玉瓶一點一點的傾斜,佟安歌的一顆心幾乎都揪緊了:“女俠,等等!”
“嗯哼,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那女子挑眉看向佟安歌。
“人說,就算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在我被你剝皮之前,你能不能讓我也明白一回?”佟安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慌亂。
聽到佟安歌這麼說,女子冷哼一聲:“你休想用這種拙劣的伎倆來拖延時間。”
“我現在已經成爲你刀俎下的魚肉,想要我的命不過是你動動手指的事情,你覺得如果我能逃得掉的話,還會被你按在這裡一點兒都動彈不得嗎?”佟安歌故意讓自己的聲音中帶上濃濃的無奈和絕望,她只要能撐到墨染找人來,說不定還能拖出一線生機。
聞言,女子的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料你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你既然是靜儀的姐姐,那當真就是駙馬的原配了?”佟安歌直覺上有些不相信,如果她當真是駙馬的原配,那怎麼會任由靜儀將駙馬折磨而死呢?
聽見她的話,女子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陰冷:“哼,在你們的眼裡,晉陽長公主那個惡毒的女人不才是駙馬的原配嗎?”
“那是因爲所有人都不知道駙馬在娶晉陽長公主之前還成過親。”佟安歌忍着疼,認真的說道:“既然你纔是駙馬的原配,那這些年,你爲什麼不站出來告訴大家真相呢?糟糠之妻不下堂,這件事情如果傳到皇上的耳朵裡,皇上肯定會爲你做主的。”
“哈哈哈哈哈……”女子彷彿聽到什麼可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猙獰了:“皇上會爲我做主?真是天大的笑話!”她說着,目光陰厲的瞪着佟安歌:“如果皇上當真會我做主,那當年我腹中的孩兒怎麼會被一碗紅花奪去性命?如果皇上當真會爲我做主,那我臉上的傷疤又是從何而來?如果皇上當真會爲我做主,那我陳家上下一百二十六口,有怎麼會在一夜之間沒了性命?”她說着,一張臉猙獰極了,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掐在佟安歌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這一切,都是晉陽長公主和皇家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賜予我的!”
“唔……”佟安歌痛苦的悶哼一聲,肺部的空氣都快要被壓榨乾了,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雙眼都有些發黑了。
“晉陽長公主一句話,就要別人付出鮮血的代價嗎?憑什麼,憑什麼?”女子說着,更加瘋狂用力的掐着佟安歌的脖子,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看起來驚恐極了。
佟安歌此刻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她眼前冒着金色的星星,肺部那種快要炸裂的感覺將她全身的力氣都抽乾了,她甚至都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都快要飄出去了。
就在女子發瘋一樣掐着佟安歌幾乎快要將她掐死的時候,房門砰的一聲從外面被踢開,女子聞聲擡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是誰,只覺眼前一花,下一刻,身體被重重的摔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地上,差點兒將整個心肺都撞出來。
“呼……咳咳咳咳……”新鮮的空氣涌入喉嚨,佟安歌下意識的張開嘴,可是冰冷的空氣滲到燒的發疼的喉管時,她猛地劇烈咳嗽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咳的縮成一團。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站在夙鈺身後的墨染看見佟安歌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快步跑到佟安歌的身邊,聲音裡面盡是擔心。
夙鈺的目光從他佟安歌的身上移開,落在地上一臉痛苦怨毒的女子身上,雙眸深了深,開口叫了一聲:“鄭坤!”
“是,爺。”鄭坤應了一聲,快速進來將那女子綁起來帶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女子看到院子裡面站着的晉陽長公主,心裡的仇恨好像一瞬間膨脹起來,整張臉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如果不是此刻她被鄭坤綁着,只怕她會撲過去將晉陽長公主撕碎了。
“長公主小心。”跟着晉陽長公主身邊的竹青快速擋在晉陽長公主的面前,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一臉傷疤的女人,不明白她這是發什麼瘋。
“老實點兒!”鄭坤用力的扭了一下她的胳膊,押着她朝院外走去。
房間裡面,佟安歌好不容易停止了那幾乎要將心肺咳出來的咳嗽聲,但是人卻顯得有些遲鈍,一雙大眼睛顯得也有些空洞無神,大約是大腦缺氧的有些久了,還沒有緩過來。
“小姐,你怎麼樣,快醒一醒。”墨染有些擔心的叫着,目光突然瞥見佟安歌髮絲上沾染着的血色,聲音猛地拔高叫了一聲,求助的回頭看向夙鈺:“求王爺快救救我們小姐,她頭上受傷了。”
夙鈺的雙眸一縮,幾步快過來,彎腰將佟安歌抱了起來,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晉陽長公主看到夙鈺抱着受傷的佟安歌出來,雙眸微微閃了閃,說道:“先帶她去本宮的府邸治傷吧。”剛好,她也想問問佟安歌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剛纔那個一臉傷疤的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夙鈺應了一聲,將 佟安歌抱上了馬車。
後山距離晉陽長公主的桃花山莊很近,晉陽長公主又派了竹青先回去安排,馬車到的時候,太醫已經候着了。
太醫爲佟安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她頭上的傷沒有什麼大礙,才說道:“長公主殿下,夙王殿下,這位佟小姐頭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只是她被掐的厲害,嗓子受了些傷,怕是未來一段時間說話會有些影響,微臣開個方子,調養些時日,也就沒什麼事情了。”
“嗯。”晉陽長公主擺擺手,竹青帶着太醫離開,此刻,躺在軟塌上的佟安歌也悠悠的緩過神來。
看清楚面前的人,佟安歌張口正要說話,就感覺嗓子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像是被烈火
灼燒一般,令她忍不住蹙蹙眉。
“臣女給長公主殿下請安……”佟安歌出口的聲音沙啞極了,她想要從軟塌上爬起來,可是頭暈暈的,後腦勺也疼的厲害。
“不必多禮。”晉陽長公主擺擺手,雙眸盯着佟安歌:“佟安歌,今日的事情,你想做如何解釋?”
佟安歌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沒有即刻回答晉陽長公主的話,而是出聲問道:“長公主殿下,王爺,那個女人呢?”
夙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吐出幾個字:“關押起來了。”
“那個女人,是靜儀的姐姐,她這些年來一直靠人皮面具假扮姜婆婆。”佟安歌忍着喉嚨的澀意,有些困難的說道。
聞言,晉陽長公主的臉色一變,雙眸之中盡是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她自稱是駙馬的原配,長公主殿下不妨去審一審,相信就可明白這一切的蹊蹺了。”
“駙馬他,與本宮成親之前並未婚娶,何來原配?”晉陽長公主一臉的不相信,彷彿聽到了什麼怪異的言論一樣。
佟安歌皺了皺眉:“那女子姓陳,全家慘遭滅門,長公主殿下還是去查一查,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說不定,駙馬當年真的有什麼事情瞞着長公主殿下也未可知。”
晉陽長公主的雙眸眯了眯,站起來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房間裡只剩下佟安歌和夙鈺倆人,即便是剛纔佟安歌意識不清,她也知道是夙鈺救了自己,便對夙鈺說道:“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這下,只怕是又要欠這傢伙的人情了。
夙鈺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佟安歌的臉,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過了片刻,才淡淡的說道:“佟二小姐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幸虧今日他說服晉陽長公主,一起去找姜婆婆詢問一下有關於駙馬的事情,在路上撞上急慌急忙的墨染,一問才知道佟安歌可能會遇到什麼麻煩,他這才趕過去‘順手’救了她一命,不然今日,只怕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佟安歌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事情,說道:“王爺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誇我了。”
夙鈺看了一眼佟安歌,她脖子上的掐痕那麼明顯,一張小臉顯得還是有些蒼白,看上去楚楚可憐,可唯獨那雙眼睛,裡面沾染着堅毅倔強的光芒。
她還真是與衆不同,哪兒有危險她往哪兒衝,換了旁人家的小姐,只怕躲都來不及,可她到好。
不過,也正是因爲她這樣的特立獨行,才讓他忍不住更加好奇起來。
“王爺可否讓我去見一見那個假扮姜婆婆的女人?”佟安歌想了想,忍不住問道。
夙鈺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只怕是不行。”
“爲什麼?”佟安歌的眉頭一皺,臉色瞬間變得不滿起來。
難道她提出來的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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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