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河邊的小樹林,到了下午草葉上還有水珠。
一具屍體,被丟棄在草叢裡,壓趴了一堆小草。
黑衣人將屍體匆匆處理了一下,便向公路疾馳而去。
他分明是在走路,可是走一步,卻能趕上人十步。走在公路上,一個騎電動車的男人從他身邊飛馳而過,沒多久,卻赫然發現人家悠哉悠哉,又超過了自己。
“媽耶,這大白天的,我見鬼啦?”那男子驚呼一聲,差點摔倒在路沿石上。
黑衣男子快步疾行,來到清水鎮一家民房前。這是他剛剛租下的房子,而且是經過本地人的手替他租的。
他沒有身份證,卻不缺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辦這些事太方便了。
“世俗的人,一身銅臭味,早晚會被金錢**所吞噬。”他心裡想。
鄭拓很在意這些,不『露』行蹤,是他的習慣。
院子不大,院牆只有一米五左右,牆頭到處『插』着碎玻璃。三間破舊瓦房,都已經四面漏風。但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修道者隱居在山野間,什麼苦頭沒吃過?
何況對於他們來說,與大自然的親近,並不算吃苦。嚴寒酷暑,在他們身上早已被忽略了。
進了堂屋,關上房門,鄭拓從身上『摸』出一個巴掌大的方盒子。盒子很有年代感,紅木的,已經盤到包漿。
他手指輕輕撫觸,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巴掌大的盒子裡,居然取出一個十多斤西瓜大小的黑布包袱。
收了盒子,鄭拓打開包袱,依次拿出燭臺、香爐、神龕等物件。
他將這些東西按照方位擺放好,擺起一個陣來。最後又換上一件黑『色』的長袍,戴上一頂黑『色』帽子,手捏印訣,口中唸唸有詞。
有一股氣流,從他丹田生出,在他體內遊走,彙集成一股風,噗地透過他指尖,吹向神龕。
同一時間,楚天已經來到蘇蘇辦公樓下。沿途遇到的人,都知道他和蘇蘇的關係十分密切,這些人和他熱情地打招呼。
楚天現在一點都不怯和人交流,早已與兩年前那個鄉村青年不同了。
蘇蘇在辦公室裡,結束一天的工作,收拾了東西,準備下樓。
下樓之前,她聽到樓下有人說話,是熟悉的聲音,這讓她心怦然一動。
是他!
其實不過三十幾天沒見而已,可在蘇蘇看來,恍若隔世一樣。
再次在現實中,而不是通過電話或者語音聊天軟件聽到他的聲音,於她簡直是一件幸福至極的事。
不知不覺,蘇蘇的眼睛溼潤了。可是,她很倔強地瞪大眼,不讓淚水積蓄。略微調整了一下心情,蘇蘇動身下樓。
楚天剛剛和門衛聊完天,轉身看到蘇蘇,愣了一下,接着嘿嘿一笑:“好久不見啊,走吧,我給你做好吃的去。”
蘇蘇礙於面子,衝他彬彬有禮地笑了笑,答應一句。門衛大爺就看着兩個人並肩離開,並嘖嘖稱羨:“年輕真好啊,這小子居然能追上我們蘇鎮長,厲害,是個角兒!”
蘇蘇步伐很大,楚天幾乎得一溜小跑才能跟上。他道:“蘇蘇,你這是怎麼了?見到我不高興嗎?”
冷不防,蘇蘇停下來,轉過身。楚天沒來得及剎住腳步,撞個滿懷。
軟玉溫香撲進懷裡,楚天下意識地摟住她。纔不管什麼大庭廣衆,先把蘇蘇心裡這股怒火撲滅,救命要緊啊!
此時此刻,楚天的求生欲可是極強滴!
蘇蘇使勁想要掙脫他,可男人的臂彎力量,尤其是楚天的,哪是她一個小女子能抵抗的?使了半天勁,也不見效果,反而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面紅如血。
“嘿嘿,有啥不高興的,得說出來,咱倆可不能生悶氣。你若是生悶氣,那等於火星撞地球啊!”楚天笑嘻嘻道。
蘇蘇平靜地等他貧完嘴:“說完了嗎?”
“嗯,說完了。”楚天耍賴,手臂箍得更緊。
“鬆手!”蘇蘇更加平靜地下令道。
楚天只覺得渾身發『毛』啊,彷彿懷裡抱的不是大美女,而是一隻母刺蝟。不對,簡直是豪豬!
分分鐘,這隻漂亮的豪豬,就能給他刺成篩子。痛啊!
可是,楚天咬緊牙關鼓足勇氣,無論如何不能鬆手。
這裡可是鄉下,此時來來往往的人又很多,大家路過,都禁不住對他倆側目以望。
清水鎮不大,一個不留神就能碰到熟人。可楚天現在啥都不在乎了,活命要緊!
蘇蘇一準是想他想鬱悶了,纔會這麼反常的。
冷不防,他感覺褲襠一緊,接着一陣鑽心的疼傳來。他嘶嘶倒吸冷氣,咬緊牙關,伸長脖子,憋紅臉,青筋暴起,喉嚨裡發出一種鴨子脖子被箍住之後發出的聲音。
“嗷~”楚天終於鬆開手了,他做鵪鶉狀,在原地打轉。
蘇蘇就那麼冷靜地站在一步開外,瞧着他表演。
唉,一段時間不見,這傢伙怎麼瘦成這樣呢?真有點讓人心疼,可是對付這傢伙,堅決不能心慈手軟。哼,給幾分顏『色』就會拿去開染坊,而且還能把買賣做得很大的傢伙!
蘇蘇看着他,三分生氣七分心疼。
等了幾分鐘,楚天也不見蘇蘇來安撫,便覺得索然無味了。
他站直身子,盯着蘇蘇,目光也逐漸冷卻下來。
“我說蘇丫頭,你到底想幹啥?”楚天從沒用這麼嚴肅的口吻和她說過話。
可別看他外表那麼嚴肅,內心卻怕的要死。誰讓這丫頭,背景那麼深厚呢?上京官宦之家的孩子,他惹不起啊!
蘇蘇哼一聲:“跟我回去!”
“等會,拿車!”楚天一邊跑向車子,一邊抓撓手心。
先是手心癢癢,接着是胳膊,繼而全身。他覺得奇怪,可當他打算認真撓癢時,卻又哪都不癢了。
同一時間,清水鎮那間民房裡,鄭拓滿頭大汗,冥冥之中,看到楚天和蘇蘇的那一幕,還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倆對話。
清蠶術,一種邪門的修道之術,類似於現代的qiè tīng、追蹤裝備。
不同的是,這種法術不容易被發現。清蠶寄居在人體內,靠吞噬血肉爲生,不到最後一刻,是發現不了的。每一次施術者想要獲知對方的動向,便需要祭出這陣法,佐以真氣,可以在短短几秒鐘內,得知對方下落,乃至於對方說的什麼、做的什麼。
現在鄭拓的實力還不夠高深,只能窺探幾秒鐘,便力竭虛脫。
“哼,這小子豔福倒是不淺!”
他氣喘吁吁,結束這場窺探,不過,總算是成功了。
“小子,我若不得到仙泉,便絕不罷休。”他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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