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古玩小店內,楚天幾乎是絞盡腦汁費盡口舌,可是林海就是油鹽不進。
正當楚天焦急時,一個『婦』人走進來。那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瘦弱白皙,手裡拎着個保溫桶。
深秋時節,南方地帶,她卻穿着一件長款羽絨服,帶着『毛』線手套。看起來,彷彿非常畏寒。
她一進門,楚天就發現林海的臉上,笑意濃濃,那眼睛裡也充滿溫柔。
很難想象,這樣一隻社會上的人精,居然也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淑芬,你怎麼來了?我告訴過你,餓了我會自己找點吃的。”林海忙上前,接過保溫桶,經過楚天身邊時,向他笑笑道,“不好意思小夥子,我今天暫時不做生意了,你請便。”
說完,便扶着那女人走到桌旁坐下。
淑芬道:“我給你燉了豬腳湯,你前段時間崴到腳,一定要補好。年紀大了,別再和小夥子似的。”
“知道啦,對我來說,你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楚天看到這溫情的一幕,心裡禁不住感慨。
說實話,按照齊小凡所調查的林海的背景資料,這傢伙黃賭毒俱全,幾乎沒幹過一件好事。本地區十個案件,起碼有七個拐彎抹角和他有瓜葛。
偏偏這傢伙對手下很好,手下們對他也是非常忠誠。每次出事,眼瞅着要抓住他了,就會有人跑出來頂罪。
而隨着他勢力的膨脹,警方對他也是越來越小心謹慎地處理,一個不周全,就容易引發塌方式的連鎖反應。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居然也有溫柔的時候。
楚天仔細看着那個叫淑芬的女人,她面『色』蒼白,氣虛體弱,畏寒,一切都表明,她腎虛嚴重。大膽推測,她應該是有腎病。而且照這樣下去,命不久矣。
自從有了珍珠,楚天就越發相信老祖宗中醫醫術的玄妙之道,基本上他的判斷,已經能夠有九成的準確率。
“這位就是林太太吧?”楚天不但沒出去,反而湊上前。
林海面對他,淑芬背對他。聽到楚天的話語,倆人都看向他,淑芬的眼神是純澈明亮的,而林海的眼睛裡,則閃過一抹狠戾。
那種狠戾,若非常年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並且一直居於高位,是不會練就的。
顯然,這個林海百分百是他要找的人。
“小夥子,你是誰呀?我的確是林海的愛人,你有什麼事麼?”淑芬微微一笑,問道。
林海忙道:“淑芬,沒事的,他就是個普通的客人。來,陪我吃飯,不用管他。這湯好鮮濃啊,你先嚐嘗。”
他一邊把妻子身體扳回來,一邊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喂到她嘴裡。
“大海,別這樣啦,有外人呢。”淑芬臉『色』羞紅,半推半就,喝下那口湯。
楚天走過去道:“我要是你啊,就不給她喝這個。”
林海眉頭一皺:“你還有完沒完?我讓你走開,難道你耳朵有問題嗎?”
“你很愛你媳『婦』兒吧?我也愛,雖然我和她還沒結婚。”楚天嘻嘻一笑,“可是我不會胡『亂』給我媳『婦』吃東西,這位大姐明顯有腎病,嚴重腎陰虛,虛不受補。這樣肥膩滋補的東西,對別人是大補,對她卻是毒『藥』,一口沒準就能要命!”
林海一愣,臉『色』一沉,猛地拍桌子站起身:“小子,你詛咒我老婆是嗎?”
他雖然態度兇狠,但是心裡卻很詫異。楚天說的對,淑芬的確是有嚴重的腎病。
七八年來,林海一直帶着她四處求醫,但是到處都看不出結果。不論中還是西,給的結論都是觀察看看。
可這一觀察,就是七年多,妻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更虛弱,臉『色』一日比一日更蒼白。
尤其是孩子的問題。
早年間,林海的生活可謂顛沛流離。青梅竹馬的戀人,到三十歲才真正嫁給他。
就在他以爲,幸福生活即將開始的時候,淑芬懷孕了。很可惜的是,七個月時,因爲他犯了事,導致她流產。
那次對她傷害很深,從此以後身體就變得很虛弱。一直到現在,倆人也沒要上孩子。
淑芬很自責愧疚,時常痛恨自己生病,肚皮不爭氣。
殊不知,林海內心更自責,所以對淑芬格外疼惜。但是,他不允許別人說她生病的事,除了醫生。
楚天說了這茬,觸了林海眉頭。他纔不管這小子和張猛是什麼關係呢,提淑芬的傷心事,那就死定了。
他眼睛裡冒出兇光,楚天很是相信,這傢伙手上一定是有人命的。
被林海那股眼神掃到身上,彷彿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楚天自尾椎骨開始,汗『毛』層層豎起。
這傢伙,是楚天這輩子目前爲止所接觸的人當中,最危險的一個,沒有之一。
就連江州城佟老跟前的焦宇,都沒有林海看起來狠辣。
但是楚天並不怵,反而考得更近:“大姐,能讓我給你把脈麼?”
這一回,連淑芬都有些不高興了。七八年來,她看過多少回大夫,怕是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有丈夫帶着去看的,更多時候是她自己偷偷打聽着去看。
結局,都是一樣的。最終所有的失望化作一把寒冷的bǐ shǒu,在每一個寂靜的夜裡,一下一下戳刺她的心臟。
看到老婆臉『色』難看,林海更生氣,上前一步抓住楚天的衣領,和他那一身唐裝的穩重打扮完全不符。
別說,這傢伙手勁兒不小,那雙手皮膚粗糲,青筋暴起。從他抓楚天的步伐,出手的角度,手腕、手肘的部位,楚天看得出,他是練家子。
“小子,你要是再多嘴,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林海一字一句,威脅道。
楚天相信,他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因爲這傢伙幾乎用了全部力氣,勒得他喘不上氣。
“嘿,林老闆,你這是何苦呢?我說了,我是張猛介紹來的,找你不過是請你幫忙辦一件小事。我沒有絲毫要和你作對的打算,你做什麼,你老婆怎麼樣,其實和我無關的。”
楚天索『性』打破天窗說亮話。
“那你囉裡八嗦,說那麼多幹嘛?”林海怒視着他。
“醫者父母心,我只是下意識地勸你們。”楚天道。
撲通!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