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零!
天還沒亮,楚天就被桌上的電話鈴聲吵醒。
他『揉』『揉』眼睛,起身接電話,剛湊到耳邊,就聽到那邊有抽泣聲。
楚天愣住,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徐嬌嬌。
“喲,徐嬌嬌竟然哭了?這可真是難得啊!”楚天心裡吃了一驚,也不敢多言語,只靜靜等着。
幾秒鐘後,徐嬌嬌道:“喂,死楚天,說話啊!”
楚天假裝剛湊到shǒu jī gēn前:“喂,啊,是你啊,我剛『迷』『迷』糊糊,接了電話都忘朝耳朵邊送。啥事兒啊徐大小姐?”
“那兩百萬,我之前不是給你打了一百萬麼?還有一百萬,回頭你來市裡拿吧。”她口氣冷冷的。
楚天嘿嘿一笑:“好,不過我這幾天沒功夫…… ”主要是害怕見到徐嬌嬌,這丫頭風風火火,一時如烈焰一時如冰霜。和她呆的久了,楚天怕自己神經了。
他從不知道女孩會這麼神經質。
“忙?忙什麼呢?休漁期還沒結束,你那一畝三分地,用得着怎麼忙?”徐嬌嬌冷冷道,“是不是找藉口不願意見我?”
“不不不,我和您徐大小?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只是真忙。我得去找個道路勘測隊,這個施工隊不靠譜,我怕他們坑我們村。錢本來就不富裕,咱省點是點。”
楚天考慮的,主要是貸款那兩百萬。雖然劉彥林給他批的是低息貸款,可利息再低,本錢也在那裡擺着,兩百萬啊!
如果李喜旺在修路的時候,給他『亂』來一通,說不定賠更多錢進去。所以他寧可等兩天開工,也不要貪快圖便宜。
“你認識哪個勘測隊啊?”徐嬌嬌故意揶揄他。
楚天抓抓腦殼:“認不認識的,得走出去找找,坐在家裡當然不能啦。”
“算了,我剛好有個朋友,大學就是學地質學的,現在在道路交通部門工作。回頭我跟她聯繫一下,讓她幫幫你吧。哦對了,既然你不願意來,錢我就交給她了。”
說完,徐嬌嬌冷冰冰地掛了電話。
看着漆黑的屏幕,她心裡堵得慌。能讓她徐嬌嬌堵得慌的人,楚天還是第一個。
看吧,那小子會不會聽出自己心情不好,主動追打電話過來。可是徐嬌嬌等了半天,屏幕還是黑的。好容易亮起來,她抓起電話就接,那頭卻是李宇彬,邀請她去參加晚宴。
“算了,我沒心情,你找別人吧。”徐嬌嬌道。
李宇彬好不失落:“又是因爲楚天吧?我…… 算了,你好好調整心態吧。”
“好你個大笨蛋楚天,竟敢不跟我打電話!”掛斷電話,她哼一聲,“死笨蛋,傻瓜!”
啪!
最新款的蘋果手機被她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粉碎。
楚天可不知道,徐嬌嬌心理變化有多麼豐富,他掛斷電話,就在盤算修路的事。
那天從王若蘭家回來,李喜旺正在屋裡等他,和他商量開始修路的事。
要說這李喜旺也是個老狐狸,這種事不去找村長,卻來找楚天,完全就是看穿在河灣村,楚天說話分量足。
可楚天卻胡『亂』找了個藉口把他給搪塞過去:“這幾天我家裡有事兒啊,你得等我把這點事兒處理完了,纔跟你商量這事。”
雖然楚天年紀輕,卻也能識人善辯。李喜旺這種人,骨頭裡都是壞水,他這麼殷勤接手修路,除了應得的那部分利益,肯定還有其他貓膩。
爲了保護河灣村利益,楚天才決定要自己找勘測隊。
叮咚!
有短消息聲音,他忙抓了手機一看,徐嬌嬌發來的。
“我那個朋友的電話是13567256912,叫周伊人,你自己和她聯繫吧。”
楚天欣喜萬分,徐嬌嬌雖看起來潑辣,特立獨行,其實爲人能力強,辦事靠譜。她給介紹的,絕對沒跑。
楚天欣喜之餘,沒注意到那個人稱代詞是‘她’。他想當然認爲,野外勘測這麼辛苦的活兒,女孩肯定做不了。尤其是能做徐嬌嬌的朋友,這人肯定也是有些能力的。
所以,當他主動撥打電話,接聽的卻是個女聲時,他有點fā lèng。
“喂,哪位?”那聲音平和中透着精幹,一聽就可以在腦海中幻化出一個認真專注的美女模樣。
“請問…… 這是周伊人的電話嗎?我叫楚天,可以請他聽電話嗎?”楚天愣了一下,趕緊問道。
“我就是,有什麼事說吧…… ”對方道,“哦,不用了,我看到嬌嬌發來的消息了。正好,過兩天我要去一趟你們縣。既然時嬌嬌的朋友,我就幫你勘測一下吧。”
楚天傻眼:“原來你是女的?”
“那不然呢?”對方嘲諷道,“難不成這地球離了你們男『性』,就轉不動了?我還有事,先掛了。等我去之前,會跟你說的。”
嘟嘟嘟嘟!
楚天聽着電話裡的忙音,感覺自己追不上週伊人的節奏。
他本以爲,對方說的兩天,和他們說的‘這兩天’、“真有兩下子”是一樣的概念。老百姓嘛,就愛說個概數。
可與周伊人通話之後的第三天,楚天就接到她的電話。
“我在清風鎮了,你人呢?”周伊人道。
楚天一下從地頭跳起來:“啥?你在清風鎮?不是說過兩天才來嗎?咋不先跟我說一聲呢?”
他急啊,如果提前打好招呼,他也好安排一下食宿問題。現在可好,對方直接殺上門來,讓他措手不及。
“怎麼,難道我電話不是前天打的麼?你真健忘……”周伊人口氣很平淡,幾乎毫無感情。
楚天一腦門細汗,自己掐指一算,還真是這麼回事。
“好吧,我馬上過去接你,我們這裡路不好走,你也不認識該怎麼走。”楚天道,“那啥,你就在清風街上等我把。”
清風街,幾乎是清風鎮唯一一條商業街道,非常好辨識。
掛了電話,楚天火急火燎向清風鎮趕去。推着車子出門時,遇到了村裡的二大娘。
二大娘愁眉不展,看到楚天也只是勉強笑了笑。要知道平時她可是非常八卦,很開朗的老太太。
“大娘,吃過了啊?”楚天問道。
其實他知道二大娘的心事,無非就是唯一的孫女得了白血病,前不久已經去世了。那孩子才十三歲,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
“嗯,出去啊!”二大娘點點頭,低頭匆匆走過。
楚天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難過。自從海嘯之後,二大娘的兩個兒子都去世了,孫女成爲她唯一的精神依靠。現在,這個依靠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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