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諾和天天出事了。
呂修文找警方合作,阿智是從董越那裡知道這件事的,呂修文唯一的條件是:請忽略他的個人安危,不管發生什麼,他要林一諾和天天平安的回來!
阿智明白這個組織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自胡會長出事,上級給他們的命令和外界的流言蜚語已經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阿智看到了他們的合作方案,一時之間有點奔潰......
“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這個組織讓我們頂的包袱太重,我們每一個人壓力都很大!但是,你們是警察,你們拿着國家的薪水,你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你們爲什麼不去拼命?你們害怕?你們害怕就可以讓呂修文去送死嗎?!”
“不是,阿智,這個方案是呂修文設定的!假使不成功,我們也還有第二個方案!這個組織是衝着呂修文來的,我們跟了這麼久都毫無頭緒,太被動,只能讓他去做誘餌......”
“讓他去做誘餌?你們有給他槍嗎?你們有給他任何的防身武器嗎?他要面對的,是一羣國際犯罪分子,一羣沒人性的殺人狂魔!你們爲他的安危想過嗎?如果他生命有危險怎麼辦?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只要有我在,呂修文,你們誰都別想動他!”阿智說完,摔門而去。
林一諾和天天出事了,阿智比誰都着急,但是着急解決不了問題,他必須想個辦法出來,即要把老姐和天天救出來,又不能讓呂修文獨自涉險......
他思來想去,終於在心裡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
於是,他去看了媽媽,順便也去給呂靜上了柱香,他輕輕地說:“欠你的,我替我媽媽都還給你......”
他來到住處,他已經好多天沒回來過了,門前放着一個快遞,他不記得自己買過什麼東西,拆開盒子,裡面居然裝着一把黃色的木質小手槍,他呆在了那裡......
他知道這個夢寐難求的小木槍是呂修文送他的,所以他來到了呂修文的家裡。
呂修文閉目佇窗而坐,那神情讓阿智明白,自林一諾和天天出事,他就沒吃沒喝沒睡過......
“你爲什麼改變了主意,要找警方合作?”
“我要確保,一諾和天天能好好的回來。”他聲音啞了。
“你不相信警方,不是嗎?”
“我不相信任何人!”他說:“但我更害怕她們母子出事......我要他們萬無一失!”
“你打算怎麼做?”
“我在等他們聯繫我。”
“你們地點約在哪裡?”
“我不能告訴你!”他說:“你來找我,就是要問這個?”
“不是!”阿智說着,把自己的槍交給他:“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我是來送這個給你的!”
呂修文接過他手中的槍,笑了笑:“謝謝!但我想我可能用不到——”
阿智趁他不備,朝他頭上用力一擊,呂修文毫無防備地倒在了那裡。
阿智拿起他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輕易地破除了密碼.....
林一諾送天天上學的路上,被幾個黑衣人挾持,眼睛被矇住的呆到一個房間。她不知道這是哪裡,只知道那輛車開了很久很久,才停下來。
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就是消失了很久的胡會長夫人。
外界流言蜚語的猜測和妄斷,大概都沒想到胡夫人事實上是被囚禁了。
胡夫人看到一諾,拉住她的手問董梓清怎麼樣了?還安全嗎?
一諾讓她放心,梓清目前是很安全的,只是聽說胡氏內部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胡夫人聽到兒子安全,她就放心了:“梓清沒事就好......胡氏股權出了問題,很正常,我做的!”
“什麼?”林一諾驚訝地看他,胡會長几十年積累下來的家業,居然是胡夫人在背後做的手腳?
“命都沒有了,要錢做什麼?”胡夫人一臉的悲傷:“我只希望梓清能平安地活着,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兒子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胡夫人,這些天你都在這裡嗎?他們是些什麼人?”
“是的,我一直都被關在這裡!我只知道一個外號叫‘禿鷲’的人每天給我送飯,他不是中國人,是鄰國N國的。一個叫‘蒼鷹’的是我們中國人,似乎很有商業頭腦,他用我兒子的安危來逼我交出我手中所有的股權!我想他們一定是有內援的,不然光我的簽字,他們沒有這麼快進入胡氏的!”
“他們爲什麼要搶胡氏股權?”
“你可能不知道,N國是個長年戰亂的國家,打仗是需要很多物資的,他們新政不穩,內亂不斷,這些火器和人力都需要大量的金錢去購買,N國是個小國,沒有那麼多財力和資源,那些自稱是愛國分子的亡命之徒,只能想別的辦法籌錢和火器輸送回去!”
之前一諾一直不清楚這些人爲什麼會綁架她和天天,胡夫人這麼一說,她明白了。
難怪呂修文在外面要裝作不認識她,難怪他要偷偷地纔會見她,難怪之前他有那麼多怪異的表現和行爲......
阿智也是知道此事的吧?不然她去找呂修文,他爲什麼一再阻止?是啊,他們都是知道的,她記起那天去阿智家裡,阿智慌忙關掉的視頻通話,還有那些照片和資料......
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
“他們用梓清來威脅我,再用我來威脅我哥哥,以此來達到他們的目的!”胡夫人說:“一諾,他們抓你們母子做什麼?”
做什麼?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用來威脅呂修文了!林一諾臉色慘白地坐在那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禿鷲帶進來兩個彪形大漢,他們帶走了胡夫人,卻帶進來另外一個人。取下面罩,居然是東方安妮!
東方安妮還是和幾年前一樣,衣着華貴,氣質優雅。
鐵門在身後‘嘭’地一聲被關上,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安妮站在那裡看着林一諾,很久說不出話......
可能站的太久,腳有些麻,她差點摔倒......
林一諾問:“你沒事吧?”
“沒事。”她說:“好久不見......林一諾!”
一諾抱着天天,自被挾持的那一刻起,天天就異常的乖,因爲媽媽告訴他:閉上眼睛,不要發出聲音來,乖乖睡覺。
他的兩隻小手只有抱緊媽媽,才能夠不害怕......
安妮自然也明白,她和林一諾今天又聚在了一起,原因自然也還是爲了西溫——也就是呂修文。
僅管她知道西溫愛的人是林一諾,一直都知道。當她看到林一諾手上的戒指時,還是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我總以爲,我能感動他,總有一天,我會感動他......多可笑的想法!他想要的人,只有你罷了,如果不是你,他寧願一個人孤單寂寞!如果不是你,他寧願一個人坐着難過......也不需要我陪伴着。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唱戲罷了,他只是坐在臺下看着,從未入戲,而我,卻表演的那麼認真,入戲太深......”
她的淚水自臉上滾落,那滿眼的悲傷讓林一諾看着也心生難過:“安妮,我......”
“我知道你沒有錯!”她說:“我也知道我沒有錯!或許這就是命吧!?有些東西註定就是你的,有些東西......到最後,他最終也不會是你的!也許我應該接受現實,西溫他從來就不屬於我,或許遇到他,只是爲了成就我吧,給我不知道爲什麼而活的人生一個方向,讓我可以勇敢的飛翔......就像,你在西溫心裡的位置一樣!要怪誰呢?都是自己選擇的,只能怪自己命賤,怪情深緣淺......”
“安妮,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誰——”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對你說嗎?林一諾,如果不是我,你跟西溫,幾年之前就應該很幸福的在一起了,你不怨我嗎?”
林一諾搖頭:“怨你什麼呢?怨你愛他太深嗎?怨你不惜一切的護他,拼盡全力地幫他嗎?怨你這十幾年都對他不離不棄,毫無怨言,不求回報的付出嗎?我又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爲他做過......”
“可你獨自一人,養大了他的兒子,不是嗎?”她望着天天那張漂亮的小臉龐:“他的眼睛真像西溫啊......終究是我太自私啊!記得我爸爸來找他,他手裡拿着一張照片,跟我爸爸說:我知道您很愛您的女兒,這是我的兒子,您有多愛您的女兒,我就有多愛我的兒子!所以,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兒子,像我一樣生活在沒有爸爸的世界裡......西溫他,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也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的!我們......都沒有愛錯人!”她笑了笑,笑的好心酸:“我,到這裡之前,真的不是很擔心,現在看到了你們,我卻真的開始害怕了——這足以摧毀西溫了!不過他們也只是想跟西溫合作,在沒到最後時刻,他們是不會傷害我們的!”
那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等着他們用她們來要挾呂修文啊!
呂修文是翊亨的創始人,對外一直都是東方家族心儀已久的繼承人,又是厲建平的兒子,如果再被他們推到會長的座位上......這種複雜的多重身份,背後所牽制的龐大力量,足以改天換日了......
林一諾想起胡會長的慘狀就心驚肉跳,呂修文不能出事,呂修文拼命創建的翊亨集團也不能出事!她仔仔細細地打量這個房間,沒有窗口,沒有任何硬質的東西可以當做武器用具,事實上除了一張牀被,沒有其他的東西。她忽然摸到自己的口袋裡,有一個修眉毛的刀片,因爲她記性不好,通常給客人修好眉毛後,她都會順手放進口袋裡,常常弄得她每件衣服裡都裝有刀片......
她跑進爲什麼間,看到高處有一個排風口。她踩在馬桶上,用刀片的背部旋轉了一下螺絲,螺絲鬆動了。她驚喜地向安妮說:“他們每隔半個小時左右都會來看一下房間,我想他們防守的人應該不多,等下我製造混亂,你從這裡爬出去!”
“你不一起逃嗎?”
“不行,我要爲你們拖延時間!”林一諾把四個螺絲都搞定。
“林一諾,如果我一個人逃走,你出事了,西溫會難過的,他是不會原諒我的!”
“不會的!如果你出事了,修文一樣會難過一輩子的!而且你必須逃走,因爲東方集團也不能出事!放心吧,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她把天天交給安妮:“我拜託你,把天天交給修文,他一定會感激你的!”
林一諾把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來,這是呂修文送她的晴天娃娃,她戴在天天的脖子上:“天天要乖,要勇敢,跟阿姨去找爸爸!這個晴天娃娃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林一諾在天天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拿起刀片的另一端,用力一劃,深深地割在自己的手腕上,頓時血濺滿地。
安妮大驚,忙用手捂住天天的眼睛......
外面的人聽到呼救聲,看到滿地的血,忙叫喊了起來,衝進來幾個人,一邊止血,一邊急忙把林一諾帶了出去。
林一諾離開時最後的眼神,是求她一定要把天天救出去!
所以門一關上,安妮就緊抱着天天衝進衛生間,把門從裡面反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