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很大,通道無數,明知道進去也未必找得到人,君山依然準備那樣作。
君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或許眼看着飛速成長的女兒,實在太心疼了,才願意那樣亂來。誰知道,杜千居然給他們父女一個如此大的驚喜。
在清醒過來之後,知道是杜千給了她天地之魂,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君妍就想好了,無論杜千想作什麼,自己都會幫他。
上京魂府的人都知道,我們君家大小姐,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
其實不用誰知道,整個魂府裡的御魂師,基本上都是這個調調,道理什麼的,誰會在意呢?
車上五人,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都在靜靜的等着。又是三分鐘過去,大約有二十幾位御魂師,從大堂中走出,默默的登上動能車,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閉着眼睛,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處在第一位置的動能車啓動了,看來司空冰野不想繼續等下去。前後五分鐘的時間,願意去拼命的,差不多都在車上了,不願意的,勉強也是無用,就算他是魂府中,資格最老的御魂師,也無法讓別人聽從他的命令。
御魂師越老,代表着距離死亡越近,看看車上的人,杜千就知道,人都是惜命的,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御魂師。
這一屆進入上京魂府的學員,除君妍之外,再沒有看到第二個。
動能車的速度很快,警報響起,路上看不到行人車輛,一隊隊的軍士,涌入上京城,把守各處路口。看到掛着碩大魂府標誌的車輛,揮手放行,就算是全城戒嚴,也沒人敢攔下魂府的車輛。
透過車窗,遠遠的可以看到雄偉的皇宮,似乎越行越遠,車速已經達到最大,感覺上象是在往城外開。
“這是去哪兒?”杜千用意識傳音,對着司機問道,司空冰野找來的司機,應該是他信得過的人。
不管這傢伙的實力如何,畢竟是上京魂府之中,最老牌的御魂師,交遊廣闊,認識的人多,又是司空家的子弟,信息遠比普通人要快捷得多。
聽到杜千發問,那司機再不敢狂傲,不說之前他的攻擊對杜千無效,單是坐在杜千身邊的君妍,就不是他能得罪的。哪怕是司空老大,也不願意和那女瘋子起衝突。
“城郊,第一兵團營地。”司機回答道。
“哦。”杜千禮貌的應了一聲。其實這種回答,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那是相當的不禮貌,可作爲御魂師,只要迴應,就已經是很禮貌的行爲了。
第一兵團營地,杜千對這個名字,自然不會陌生,別說身爲周山子民,就算鎮海、補天兩大勢力,也不可能不知道周山第一兵團。
周山帝國共有十二個兵團,第一兵團排在最前列,又被稱爲皇家近衛兵團,無論名氣、裝備、人員以及整體實力,一直都是帝國軍中最強的。
與歷史故事中的皇家近衛兵團,那種少爺兵完全不同,周山帝國隨時爲戰爭準備,自然不可能要那種沒見過血的軍人。
第一兵團共六個軍,每三年一輪換,一半的兵力放在帝國最危險的地方,另一半在守衛上京市,同時補充損失的軍人。
可以這麼說,第一兵團一直是帝國十二個兵團中,損失最大的,同時也是補充最快的。
第一兵團中的每一位軍人,都是真正的鐵血之士,輕易不會進入上京城,特別是剛換防的時候,至少要休整幾個月到半年之後,纔會允許分批進城。
處在生死邊緣三年,不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休整,很容易給上京城帶來騷亂。
“第一兵團啊……”杜千在心裡呻吟一聲。一聽到這個兵團的名字,杜千就會想起雷鳴。雷鳴並不是那種很聰明的傢伙,有點死心眼,天賦很不錯,最適合當兵。
以前在平川戰爭孤兒學校的時候,杜千不止一次的和雷鳴說過,如果他能進入第一兵團就好了。雖說這個皇家近衛兵團的損失很大,三年下來,戰損超過百分之三,聽起來似乎不多,可這是和平時期啊,這種損失,已經超過數個兵團的總合了。
不管損失多大,只要雷鳴能進入第一兵團,能夠不死,這條路,他就算走通了。以杜千的想法,雷鳴是天生的軍人,無論在哪兒混,都不如參軍。
事實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加入軍隊的時間不長,上次看到那小子的時候,混的好象很不錯呢。
動能車很快駛入第一兵團營地,象這樣的營地,以上京城爲中心,有無數座,至少杜千不知道有多少,每座軍營裡的士兵數量不多,通常在幾百到一千之間,軍營之間的距離不會太遠,相互之間,隨時可以支援。
杜千不懂軍事,想來這種安排,有它的意義,反正不關自己的事兒。
“停車……你們不能進……”遠遠的,聽到有軍士呼喝聲,隨即又傳來一陣陣撞擊聲,車速稍微降了一點,又提了上去。
車窗外,數十名身着第一兵團軍服的士兵,正努力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更多的士兵,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很顯然,第一輛車上的御魂師,還是手下留情了,這種手段,以前杜千看君妍使用過。
別看軍營裡的軍人不多,面積可不小,單是外圍的防禦圈,就有三層,每層防禦圈之間,相隔一百米左右。
看着車前碩大的標誌,後兩層防禦的士兵,站在兩側,沒有攔截,甚至還自發的向三輛車敬禮。
軍營中發生的事情,他們最清楚了。在這個時候,上京魂府的車到這裡,根本不用問他們是來作什麼的。
第一兵團裡的軍官,大多出自世家和軍人子弟,學識不凡,自然清楚,魂府中的學員,和真正的御魂師差距有多大,這些小傢伙,是來送死的啊。
巨大的訓練場上,空無一人,兩張藤椅,並排放在正中央。藤椅上各坐着一人,坐在左側的,是位老者,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紀,頭髮半白半灰,皮膚比正常人要光滑得多,象一面鏡子似的,很不正常。
胳膊很長,坐在藤椅上自然下垂,幾乎要碰到地面,腿很短,不高的藤椅,也無法着地。
坐在右側藤椅上的是位年輕人,最多二十出頭,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身上的衣服很普通,材質很差,一眼看上去,象是路邊攤上的貨色。
兩人都閉着眼睛,一言不發,用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另一種方式,正在激烈的交流着。
“冥祖,我們的要求並不過份,還請三思。”無聲的交流,意識上的碰撞,每一句話,都會引起一圈圈肉眼無法看到的能量波動。
即是交流,亦是交戰。
到了他們這種層面,相互之間的交鋒,已經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了。
“不可能。”冥祖說道,垂在藤椅兩側的粗壯大手,距離地面只有三釐米左右,看上去似乎很放鬆,可手背上的青筋,來回滾動,看起來極爲恐怖。當然,這種變化,是不可能讓別人看到的,特別是坐在身邊的混蛋。
“呵呵,冥祖何必如此?我知道周山和鎮海,都派出了使團,可這有意義嗎?莫說冥祖已經看清了在下的實力,就算在下與任祖相當,冥祖以爲,周山和鎮海,真的能一條心嗎?”
冥祖一言不發,沒有迴應。
年輕人不以爲意,繼續傳音道:“冥祖,您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很可笑是吧,從小到大,因爲這個名字,我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過,從來沒有回過一句嘴,名字是父母取的,不管他們出於什麼心態,取了這麼個可笑的名字,我都從來沒想過改名。”
“直到三個月前,我得到天地之魂,塑就法相,成爲真正的御魂師,第一件事作的,不是上報共和國,而是將所有嘲笑過我的人,一個不剩的,全部殺光。”
冥祖微微動了一下,依然沒有迴應。
“是不是很殘忍,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可那又怎麼樣?這是個憑實力說話的世界,有人說,天外有天,也不知道宇宙間,會有多少個世界,可無論有多少個,在我看來,都是一個道理,您說呢?”
這次,冥祖終於有了反應:“毛孔,你想都不用想,我是絕對不會答應補天共和國要求的,那等於自掘墳墓,按照你們的要求,要不了幾十年,周山帝國就完了。”
“呵呵,不是還有幾十年好活嘛,活一天算一天唄,總比馬上就亡國強些,不是嗎?”
毛孔?這是他的名字?這名字真是開着羣嘲效果。
其實多想一下就知道,在這個名字背後,至少有一個相當溫馨的愛情故事,父姓加母姓取名,實在算不得什麼新鮮事。唯一可笑的,就是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太過自我了,也不爲自己的孩子多想想。
“哼!想要短時間內滅掉我周山?”老者搖着頭,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這麼說話?有意思嗎?
他可不會因爲對方的年紀小,就小瞧他,御魂師即使沒有得到天地之魂,也遠比普通人要早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