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內。
南宮辰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雙眉緊蹙,棱角分明的五官閃現一抹憂傷,幽深的雙眸中流轉着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歐陽澈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摺扇在他手中“吱吱”作響,顯然是有人已經不耐煩了。
良久,南宮辰望着面有怒氣的歐陽澈,淡淡的開口道:“澈,你能不能坐下休息一會。”
“辰,人我都幫你追回來了,你怎麼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歐陽澈不悅的說。
“我想親自去寒月宮一趟!”
“你……你沒問題吧?你現在可肩負着整個武林的重擔,你如果出了什麼事,江湖上就真的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了!”
江湖?南宮辰的嘴角不免泛起一絲冷笑,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自,也不過如此吧!
可是,天之界,時間已盡,爲了你……負了天下也罷!
“我只想親自爲她做一些事……以後恐怕沒機會了吧!”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卻充斥着淡淡的苦澀與深深的無奈。
歐陽澈吃驚的望着他,“辰,難到是……他們來了嗎”
南宮辰輕輕點頭,不語,心裡卻不免苦笑,父親爲了整個江湖的安危,竟然在臨終前讓南宮辰答應若是江湖出現危機就與唐門結親。畢竟是父親臨終遺言,南宮辰也只有遵從。
“那……他們什麼時候到?”歐陽澈試探着問。
“一個月之後……”
“哈……現在江湖上有多少人爭着做唐門的女婿,人家偏偏千里迢迢把女兒送到南宮堡,要是我歐陽澈有這種福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是我……”南宮辰重重的嘆
氣“哎!你不明白!”
“我怎會不明白,心裡被一個人填滿,卻要被迫接受另一個人,這……難道是宿命麼?辰,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孰輕孰重你應該比我清楚。”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兩人各懷心思,良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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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亭。
月華初上,夜涼如水。
白衣女子靜靜的坐在亭內,眼神迷離的望着如墨的夜空。一支玲瓏的玉簫輕輕地在脣邊吹響,哀婉的樂調緩緩流瀉而出,迴響在靜謐的夜色中,讓聽的人無不爲之動容。
淚水無聲滑落,卻被夜風吹乾,手握着玉簫,顫抖着,久久不捨得最後的一個音符。
月光清冷,從夜空傾瀉而至,素白的手指在欄杆上拉出一些飄忽的陰影。女子攤開雙手,讓月光盈滿掌心。
“細雨飄,清風搖,憑藉癡心伴情長”尹蝶癡癡的望着天上一輪明月,輕輕呢喃。
“皓雪落,黃河濁,任由它絕情心傷。姑娘真是好才情!”
“誰?”尹蝶吃驚的回頭,卻見一身白衣的歐陽澈玉樹臨風的立在華濃月色之中,姿態悠閒,笑容淡定,風采卓然。
“尹姑娘的簫聲爲何如此淒涼?”歐陽澈薄脣微啓,話語中盡是關切。
“哼!”尹蝶別過頭,不去看他,“夜深了,歐陽公子還是請回吧!”
歐陽澈倒也不惱,仍舊面帶笑意的看着她,“難道姑娘還在生在下的氣不成?”
明知故問!
“要不是你攔着我,興許現在我已經手刃仇人了。”尹蝶的語氣中帶有些許憤恨
。
月華依舊,她蟬翼般修長的睫在臉上投下淡淡的剪影,兩行晶瑩的淚順着玉容緩緩滑下。
歐陽澈的心中劃過絲絲疼痛,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啊,有時溫婉柔弱,讓人忍不住去保護她;有時寂冷孤傲,總想一個人承擔所有傷痛。傾城的容顏,卻總有化不開的淡淡憂傷。清眸流盼,秋水伊人,宛若九重天外不小心落入凡塵的天使,朦朧而迷離,讓人不敢褻瀆。
“若是在下知道那天的阻攔竟讓姑娘如此難過,在下絕不會那樣做。”
尹蝶擡眸,吃驚的望着他。
歐陽澈表情依舊,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若是姑娘始終放不下心結,歐陽澈願陪姑娘前往!”
尹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夜風吹來,青絲隨風飛揚,是一種空靈的美。
“爲何你要那樣說?”
歐陽光澈淡笑,“我只是不想看到姑娘如此難過。凡事隨着自己的心走,也許是人生一大快事。有些結是必須解的,與其在等待中苦苦煎熬,不如義無反顧的去看清事實,即使有危險,心也不會後悔!”
尹蝶怔怔的聽着,沒想到平常玩世不恭的歐陽澈竟是如此心思細膩,見解深遠之人。
“好,我們一早就走。可是,南宮大哥他會答應嗎?”
歐陽澈輕輕嘆了口氣,“其實辰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跟他解釋。”
歐陽澈伸手幫她理好被風吹亂的青絲,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我可以叫你蝶兒麼?”
“嗯。”
“蝶兒,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來接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