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人羣走了一會兒,曹露才聽見手機響。
她拿出來一看。
來電是秦麥,她接了起來。
人太多了,聲音很吵,所以她聲音很大,“喂,秦麥麥!怎麼啦!”
秦麥在那邊聲音也很吵,她說:“我剛看到你們了,你們怎麼就走了。”
曹露一愣,問道:“你在哪啊?我沒看到你們。”
“我跟陳遠良江山還有鄭韶遠都在周慎之的車旁啊。”
四周的聲音好像靜了下。
曹露啊了一聲,“你們都在啊?”
秦麥:“嗯。”
曹露愣幾秒。
“那關珠雲不是也在。”
秦麥沒好氣地道:“是啊,非要坐周慎之的副駕駛,跟着我們來的。”
曹露沉默幾秒,她看一眼沈恬,沈恬也停下腳步,但人太多了,她緊緊拉着曹露,曹露問沈恬,“秦麥讓我們過去,去不去啊?她說要去吃宵夜!”
沈恬看了眼往這邊擠過來的人羣。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了,人好多,我們走不回去。”
曹露往回看。
看到黑壓壓的人羣,也是嚇一跳。
她對電話那頭的秦麥說:“算了算了,下次吧,你們去吃就行。”
秦麥那邊也被擠着,說道:“好吧。”
曹露掛斷電話。
拉着沈恬,艱難地擠到馬路邊上。
攔車並不好攔,每一輛都過來就被攔走,曹露拿出巧克力球放進嘴裡咬着說道:“早知道我們踩單車來了,可能還能早點兒回去。”
沈恬也開了一包辣條,迎着冷風吃着,“嗯,不過踩單車要好遠,我給我爸爸打電話吧。”
話剛說完。
身後嗶嗶兩聲。
沈恬跟曹露轉頭,就看到一輛黑色SUV停到了她們身側,前後座的車窗同時搖下,關珠雲從車窗裡探頭,眉眼彎彎。
秦麥從後座的車窗探頭,大聲道:“上車。”
而駕駛位上,是周慎之。
他握着方向盤,支着下頜,看着她們。 曹露愣了下,問道:“你們怎麼?”
“上車啊。”
秦麥催促。
關珠雲的聲音也甜甜地傳來,“同學,快上車,再不上來,後面的人要罵了。”
可不是。
嗶嗶聲直響。
曹露也不再猶豫,拉着沈恬就上車。
沈恬坐最邊,她按着鼓鼓的圍巾,伸手把車門關上。
砰一聲。
周慎之坐直身子,轉動方向盤,修長的指尖遊刃有餘,漆黑的尾戒很好看。
車裡有淡淡的香水味,是桂花香。
曹露坐穩後就問:“周慎之大佬,你有駕照了啊?別是無證駕駛吧。”
男生在前方聽了,輕笑。
“剛拿,怕不怕?”
曹露笑道:“那怕也沒用啊,都上了你的賊車了。” 周慎之挑眉又笑了聲,不一會兒,他開到濱海大道那邊,就沒那麼塞車了。身後還跟着另外一輛SUV,沈恬往後看了眼,秦麥隔着曹露拉着她的手道,“鄭韶遠他們三個在後面的車裡。”
沈恬有點唏噓:“你們都有駕照了啊。”
明明都還穿着校服呢。
秦麥說:“鄭韶遠也是剛拿的。”
沈恬哦了一聲。
她捏着秦麥的手,下巴一直藏在圍巾裡,脣瓣潤潤的。
她這個角度偶爾看到他的尾戒。
她挪開視線。
關珠雲坐在副駕駛,偶爾跟周慎之說話,她聲音很甜,周慎之有時不搭理,她就多喊幾聲,“周慎之!”
男生這才挑眉,回了她的話。
曹露撇撇嘴。
看一眼秦麥。
秦麥聳肩,好似早習慣關珠雲這樣了。
開了一段路後。
車子就在濱海大道的一家燒烤店門口停下。
沈恬開車門,這寒風冷得很。
她跳下車,曹露下來順勢挽住她的手,秦麥下車後也挽住曹露的,三個女生並排走着。
周慎之停好車。
關珠雲就跟着他走向燒烤店。
幾個人走進去,選了一張很大的桌子,剛坐下,鄭韶遠江山陳遠良三個人就來了,一坐下來位置剛好,桌子也滿了。
江山坐在沈恬身側,側過身子笑着道:“你跟曹露兩個人走得也太快了,我喊了你們幾聲,你們都沒反應。”
沈恬有些愧疚。
她笑道:“抱歉啊,人好多,就沒聽見。”
其實還有個主要原因。
因爲他。
沈恬心裡明白,她看到周慎之跟關珠雲時,走入人羣中是有些急促的。
說不關注了。
可還是會受一些影響。
江山笑道:“沒事沒事。”
沈恬想了下,“我等下多喝兩杯可樂?”
江山一聽,哈哈大笑,“不好吧。”
幾個人聽着沈恬這可可愛愛的話,都笑了。關珠雲支着下巴看着沈恬,“你叫沈恬啊?”
沈恬擡眼對上關珠雲那張漂亮得極其奪目的臉。
她嗯了一聲。
關珠雲伸手:“你好啊。”
沈恬見狀,起身,跟她握手,“你好。”
關珠雲的手很柔軟。
周慎之靠着椅背跟陳遠良在說話,支着臉,漫不經心地看她們一眼。
陳遠良湊近他耳邊笑着調侃:“女生的友誼又開始了,真是好速度。”
他脣角勾了下。
“嗯,確實。”
沈恬鬆開關珠雲,坐了回去,曹露跟秦麥拽她一下,秦麥撇嘴,“她想握手怎麼不自己站起來?”
曹露也是鼻子不是鼻子地道:“就是。”
沈恬低聲道:“她可能....”
“可能啥?別給她找藉口,欺負你老實。”曹露哼唧一聲。
沈恬閉嘴不說了。
三個女生在這邊嘰嘰喳喳,關珠雲在對面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偶爾湊過去聽周慎之跟陳遠良的聊天。
周慎之靠着的是陳遠良這邊的扶手。
神情散漫。
不知聽陳遠良說了什麼。眼底含笑。
這時,江山問道:“陳遠良,你打算跟着你女神考去海城嗎?”
陳遠良握着根牛肉串,說道:“考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江山笑起來,“你這樣一直當備胎,什麼時候是個頭?”
陳遠良放下牛肉串,手擡起來在半空中晃了下。
“NONONO,兄弟,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知道舔狗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
“什麼?”
陳遠良兩手攤開:“當然是我想舔就舔,不想舔就不舔,這個時候痛苦的應該是那個被舔的人!”
“臥槽!”
“兄弟,你這境界,是真高啊。”鄭韶遠擦擦脣角,豎起拇指。
“那是當然的。”陳遠良又喝一口可樂,說道:“我們現場採訪一下吧,恬恬。”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沈恬突然被點名,愣了下,她擡眼,啊了一聲,紅色圍巾很稱皮膚,顯得皮膚很白。
她一擡眼,那張小臉白裡透紅,很惹人。
陳遠良看她懵的樣子,笑道:“如果有個人追你,風吹雨打每天給你送早餐,陪你上下課,忽然有一天這個人不見了,你會找他嗎?”
沈恬下意識地點頭。
陳遠良指着她說道:“你看,是吧,會找的吧!”
“能在她心裡留下點兒痕跡,我就成功了,對吧,兄弟。”他推了周慎之一下,周慎之支着下頜,笑着點頭,“嗯。”
沈恬想了下,她舉手。
幾個男生看過去。
沈恬猶豫了下,說道:“但是我覺得,如果不喜歡對方,就不要給對方希望。”
曹露抓下她的手臂,道:“不,我覺得追沈恬恬不用花費太久,她這個人心軟,估計努力個兩三天就把她追到手了。”
沈恬不敢置信地看着曹露。
曹露眨眼。
“難道不是。”
“嘖嘖,我也覺得,恬恬那麼甜軟,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人。”陳遠良笑着下定論,周慎之眉梢微挑,看了眼那跟曹露爭論得滿臉通紅的女生。
“不跟你說了。”沈恬端起可樂喝一大口。
曹露嘻嘻笑,撞了她一下。
關珠雲沒怎麼插嘴,聽着她們對話笑意盈盈,感覺上並不討厭。
宵夜吃得差不多,每個人可樂喝得多,肚子都有些脹,所以打算散散步,周慎之去買單,燒烤攤的燈光只有幾處明亮,他握住單子,垂眸看了幾眼,隨後掃碼付款。
燈光落他眉眼。
很好看。
幾個人在這邊等着,等他的同時,目光都在他身上。
沈恬有些出神。
他買完單,轉過身朝這邊走。
沈恬便立即收回視線,三個女生挽着手轉身,關珠雲則跑到他身側,揹着手跟他說話聊天,幾個人分成兩排,三個女生在前面走着,身後是男生跟一個關珠雲,後來關珠雲揪準了機會,上前挽住沈恬的手臂。
沈恬愣了下,關珠雲笑眯眯道:“一起走嘛。”
曹露翻個白眼,暗暗使勁想把她推出去,關珠雲就是不鬆手,她舉起一隻手道:“我們來唱歌吧,我起頭。”“當!”
“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
“當時間停住日夜不分,當天地萬物化爲虛有。”
“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溫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她的歌聲很好聽,跟她說話的調調完全不一樣,所有人立即就被她的歌聲吸引了,沈恬看着她的側臉。
她笑着看着沈恬繼續唱。
“當太陽不再上升的時候,當地球不再轉動。”
“當春夏秋冬不再變換,當花草樹木全部凋殘。”
“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散,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戀。”
“讓我們紅塵做伴活得瀟瀟灑灑.....”
陳遠良接了她的歌。
“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
江山跟鄭韶遠也加入進入,讓我們紅塵做伴....
秦麥堅持着不肯唱,曹露卻忍不住跟着哼了起來,沈恬微微回神,從歌聲中找周慎之的聲音,不過他似乎沒有出聲。
她聽着身側女生的歌聲。
想起周慎之的歌聲。
都一樣好聽。
一路走一路唱,海濱大道這個點人不算多,從《當》唱到《稻香》,從《稻香》唱到《晴天》,從《晴天》唱到《不能說的秘密》,屬於青春的交響曲在此刻響起,秦麥也沒堅持多久,跟着一起哼唱。
沈恬小聲跟着哼唱。
這時,她手機響起,鈴聲衝破他們的歌聲。
沈恬趕緊拿出來,來電是鄭秀雲。
她瞬間緊張了。
她轉過身,反射性地朝他們噓了一聲。
幾個男生停下腳步,周慎之手插褲袋被陳遠良勾着肩膀,他眉梢微挑,沈恬握着手機,低聲道:“我媽來電,我接一下。”
周慎之脣角微勾。
點了點頭。
並捂住了陳遠良的嘴巴。
其他人也跟着安靜下來,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沈恬接起來。
“喂,媽媽。”
“在哪?還沒回來。”鄭秀雲聲音傳來,“你爸爸說要去找你。”
“不用不用,我跟同學在一起。”
“多少人?”
沈恬擡手算了算。
“八個人。”
“那麼多?”鄭秀雲接着問道,“男女都有?”
沈恬心提起來。
不知爲何,她擡眼看周慎之一眼,又很快挪開視線。
回道:“嗯,就幾個同學,媽媽,我們也快回去了。”
鄭秀雲:“行,再半個小時不回來,你爸爸就去接你。”
“好的,媽媽。”
掛了電話,沈恬鬆一口氣。
她說道:“我可能得回去啦。”
周慎之看她一眼,說道:“好,送你回去,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完。
他拿出車鑰匙。
陳遠良被他鬆開後,深吸一口氣,“兄弟,差點憋死我。”
他擡手揉了揉沈恬的頭。
“沈恬恬,你剛纔那樣真的太可愛了,那麼怕你媽媽嗎?”
沈恬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道:“她容易問東問西。”
“哈哈哈,我懂我懂。”陳遠良說道。
曹露拉着沈恬道:“走吧,回家咯。”
沈恬說道:“你們可以繼續玩,我打個的回去就行了。”
“這麼晚了,我們也要回去的。”秦麥拉着她的手道,於是一行人往回走,回到停車場,上了車。
周慎之轉動方向盤,駛出濱海大道。
回到家門口。
超市關得只剩下一個小門。
沈恬下車,車門關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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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跟秦麥關珠雲都跟她揮手。
沈恬也跟她們揮手。
周慎之看她一眼,收回視線,車子啓動,開走。
沈恬目送車走後。
才轉身。
鄭秀雲抱着手臂站在門口等她。
沈恬笑眯眯地上前,挽住她手臂,“媽媽。”
鄭秀雲看了眼那開走的車,睨着她,“什麼同學啊?”
沈恬:“重點班的。”
“多大?開奔馳?”
沈恬:“滿18啦。”
“好冷啊,媽媽,進去進去。”沈恬拖着鄭秀雲的手臂,鄭秀雲跟着她進去,鄭秀雲捏她鼻子一下。
“還是要注意安全。”
“嗯嗯。”
沈昌明解下她的圍巾,“快去洗澡吧。”
“好的。”沈恬上樓。
沈昌明把女兒的圍巾掛好,說道:“你別一副盤問她的語氣。”
鄭秀雲:“忍不住啊。”
沈昌明看她一眼:“又說她始終要長大的。”
鄭秀雲翻個白眼:“你說的你做得到?”
沈昌明:“.....”
兩個都半斤八兩,算了,誰也別說誰。
沈恬洗完澡才知舒服。
她剛纔已經凍僵了,哪怕車裡有暖氣。
她裹着被子坐在牀頭,下意識地拉開抽屜,後頓了頓,把抽屜關上。隨後拉了被子,躺下去睡。
隔天。
曹露在Q/Q上吐槽關珠雲。
說她真是不請自來。
說她臉皮厚。
說她居然就那麼挽着沈恬的手!
她!想!幹!嘛!啊!
沈恬翻着題冊,打字。
【恬恬就是甜甜】:我們快寫作業吧。
【喝一口甘露】:來啦!
但過了一會兒。
曹露說:“甜甜,她沒那麼討厭了。你會不會更難過一些。”
沈恬看着這話,筆尖一頓。
什麼意思呢?
曹露接着道:“換成我,肯定難過,難過她太配得上那個人了。”
沈恬一笑。
原來是這個意思。
是。
太配得上了。
好看,性格大方,粘人,會跳舞,會唱歌,手還軟。
她編輯。
【恬恬就是甜甜】:快學習啦。
【喝一口甘露】:好咧!
三天的元旦假很快過去,二月份就要放假,一月份整個月份都在衝刺期末,沈恬沒有任何心思去想別的了。
她每天往返學校跟家裡之間。
偶爾也看到關珠雲出現在學校找周慎之。
周慎之還是那般,一如既往地厲害,每次周試,他穩坐第一。
寒假來臨之前。
所有人都很累,很辛苦,被學習壓得喘不上氣。
寒假來臨。
在老家的爺爺摔到了腳,沈恬一放假就收拾行李回去看爺爺,父母要在黎城開店開到大年二十九。
所以只有她先回了老家。
爺爺這一摔,只能坐輪椅了。
沈恬每天推着他出門,老人家搭着扶手唉聲嘆氣,“想我堂堂跌打醫生,一輩子替人正骨,沒想到到頭來我救不了自己。”
沈恬給他拿了毯子蓋上,說道:“爺爺,人要有希望,哪怕坐在輪椅上,你也是最帥的跌打醫生。”
老人家看着沈恬。
“你說的倒是,那推我去看看你那陳阿姨吧。”
沈恬:“.....”
老頭真不省心。
還要找第二春。
寒假彈指間便過。
高三下學期來臨,但寒冬並沒有散去,沈恬包裹得嚴嚴實實,呵着手走進教室裡,大家相互在說新年好。
沈恬來到座位。
周慎之正好進門,他穿着黑色外套,頭髮剪短了些,斜揹着書包,眉宇間有幾分散漫,他取下書包。
睨她一眼。
沈恬頓下,回神。
“新年好。”
周慎之點頭。
“新年好。”
沈恬笑了笑坐下,背對着他,發了一會兒呆。她聽着身後男生坐下,拿出作業在桌面上翻着,她呼了一口氣。
也拿出作業翻着。
不一會兒,曹露秦麥陳遠良幾個人也都來了。高三下學期的生活也正式開始,而開學的第一天,沈恬跟曹露就被調走了。
調到第四組第四排的位置。
她跟曹露坐下,看了眼兩個女生坐在第一組倒數第二排的座位,那兩個女生坐好後轉身跟周慎之秦麥說話。
周慎之靠着椅背,聽着,手臂支着額頭,脣角勾着。
估計那女生說了什麼好笑的話。
沈恬想了想自己坐在那個位置。
似乎。
很少。
也不怎麼跟他說話。
跟別提聊了什麼好笑的。
她收回視線,哎了一聲,覺得過了個年回來再看到他,怎麼反而在意了。
“你嘆什麼氣?大過年的,收回去!”曹露捏着沈恬的臉。
沈恬趕緊點頭。
“收了收了。”
曹露這才鬆開她。
她握着沈恬的後腦勺扭了過去,道:“好好學習,如果放不下,努力考去華大。”
沈恬看一眼自己的成績。
她搖了搖頭。
隨後。
下課時,看到關珠雲穿着漂亮的裙子,笑眯眯地揹着手進來,從窗戶給周慎之遞禮物,所有人看清了那個禮物。
是一個名牌耳機。
很貴很貴的。
比沈恬買的那個貴多了。
其他人哇偶了起來。
坐在周慎之前面的兩個女生一看到關珠雲的臉,她們臉色沒一開始好看了,或許是覺得比不過。
而關珠雲的出現。
也讓沈恬剛開始的一點兒幻想破滅。
一瞬間回到了上學期的感覺。
過了個年。
但什麼都沒變。
趙宣城老師拿着試卷進來,站在講臺上,看着他們,說道:“最後半年了,嚴格來說還不到半年,我們黑板報後面的數字也要開始倒數起來,大家精神給我提起來,聽見沒。”
“聽見了!”
“接下來的日子,健康第一,學習第二,都給我好好複習!”
“好的!”
不止學校,家長也緊張起來。
但鄭秀雲顯然沒那麼緊張,她一直堅持那個想法。
“考不好沒關係,回來繼承超市。”
而且像唸經一般,時時刻刻提醒沈恬。
沈恬有時看鄭秀雲一開口,立馬捂住耳朵,她看別人的父母頭上都戴了激勵的紅巾,她父母老神在在。
不是叫她別那麼努力。
就是問她要吃些什麼。
曹露的父母沒有堅持到她考完高考,在四月份的時候就離婚了。曹露在她家哭了一個晚上,還是沈恬哄睡了她。
醒來後。
曹露自己穿上戰袍,努力複習。
這半年來,沈恬跟曹露的成績一直穩中上升,但她距離周慎之依舊還有十名那麼遠,這十名別提是名次了。
就是分數細分下來。
她都夠不到華大的腳趾。
高考的前一天。
老師特意讓他們休息休息放鬆放鬆。
這一天安排了一節體育課。
所有人下樓去上體育課,剛走到操場,就看到關珠雲帶着一隊女生進來,她穿着黑色的拉丁舞服。
其他女生也穿着淺色系的拉丁舞服,就這樣一列來到他們的面前,隨後她放下手裡的手機。
音樂聲跟着響起。
關珠雲手帶着腰一起扭動,長腿往前往後地跳着,貼了金片的漂亮臉蛋上帶着燦爛的笑容,她只盯着周慎之。
跳得很美,很專業。
所有人都愣了。
但目光又挪不開。
就看着她跳,她美得驚人。
舞蹈結束。
關珠雲笑眯眯地彎腰,然後直起身子,對周慎之說:“我在京市等你,高考加油。”
她微微氣喘。
胸口起伏。
像個耀眼的公主,又像燦爛的太陽。
班上的同學哎喲了一聲。
陳遠良推周慎之一下。
周慎之微微眯眼,手插褲袋,看着關珠雲沒有說話。
關珠雲朝他飛了個吻,然後轉身帶着其他女生離開,女生們回頭跟他們揮手,說道:“要加油哦。”
秦麥後退了一步。
眼眶紅了。
她轉過頭,尋找人羣后的沈恬。
沈恬安靜地站着,擡手指着眼角,讓她擦淚水。
秦麥收回視線,低頭擦拭。
曹露在這一刻感覺到被關珠雲狠狠衝擊,她攬住沈恬的肩膀,“你不去華大是對的。”
去了做什麼呢。
去了看周慎之怎麼點頭答應關珠雲麼。
這支舞蹈在班上議論了很久,晚上最後一節晚自習,所有人開始相互籤同學錄,很多人已經給沈恬簽了。
她看着在一組最後一排的男生。
他手搭在椅背上,正跟陳遠良說話,桃花眼微挑,似笑非笑。沈恬沉默一會兒,站起身,拿着同學錄走過去。
“周慎之。”
他擡眼,看着她。
“嗯?”
沈恬一笑,把同學錄放在他桌上,“幫我填一下。”
周慎之掃一眼同學錄。
“好。”
他拿起自己的那本,遞給沈恬,笑道:“你也幫我填一下。”
沈恬接住。
“好。”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翻開。
很多同學已經給他填好了,他這本很厚重,封面是黑色的,同學們的字跡也很工整。
沈恬拿筆。
在最後面一頁。
開始認真地填寫姓名,生日,愛好。
最後。
她寫。
—周慎之,祝你前程似錦,歲歲平安。
寫完後。
下課時。
她跟他換了回來,她把自己那本同學錄塞進書包裡。
晚上回到家,坐在桌子前。
她翻開,翻到最後一頁。
男生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字跡躍於紙上。
—沈恬,祝你前程似錦,歲歲平安。
沈恬眼眶頓時一紅。
她說:“謝謝,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