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水月,沒經過你的同意就進到你的夢裡,還請原諒。”好熟悉的聲音,是誰?我應該睡着了纔對,我在做夢,進入我的夢裡,誰?啊!我突然想起來,這個聲音不就是送我輪迴,讓我變成人的那爲老爺爺嗎。“老爺爺,老爺爺。”我呼喊道。
“孩子,”老爺爺的聲音依然四處迴盪,“你已經記起我這個老頭子了,看來你前世的記憶已經甦醒了,對嗎?”
“老爺爺,我轉世成人,一直生活的很好的,爲什麼把我的記憶喚醒啊,我想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我不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不要被人家叫做妖。”
“孩子,難道你忘了,我和你說過,你本是天山天池龍宮的公主,只是被血手十三封印在龍宮裡的記憶,如今你經歷了輪迴,又受到喚醒之光的照射,之前的記憶會慢慢恢復,自己慢慢把記憶的碎片蒐集起來,當你想起你真正的身份的時候我再來找你,我老頭子先走了,保重,孩子。”
“老爺爺。”我從夢中醒來,老爺爺的聲音依然迴盪在耳際。
天山天池龍宮,我不記得我去過什麼天山。無意中我撇了一眼我的右手,不好,手掌微微泛着藍光,是怨恨之手被喚醒了。我急忙找出一隻手套戴在右手上,然後低着頭跑進盥洗室,直到站在鏡子面前我才稍微送了口氣,看看我的臉,頭髮還有皮膚,還是人類小蘿莉的樣子,沒有露出魔女的臉。
第二天,我照常和姐妹們一起去上課,右手依然戴着手套。
這一堂課是老教授親自授課,那位老人家的講課風格可以說沒人願意聽。我又坐在最後一排,不知不覺睏意來襲。我夢見了我前世隱居過的龍命谷。夢醒後我萌生了一個想法——回龍命谷。我找導員請了一週事假,踏上了去麗江的火車,記憶中龍命谷應該在麗江沒錯。
哈哈,我被麗江的美景深深的吸引,居然忘乎所以的四處遊玩,直到右手突然感到一陣刺痛。啊,我不是來遊玩的,龍命谷,龍命谷在哪裡,一千多年來,麗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已經找不到龍命谷了。我只好四處打聽,打聽龍命谷在哪裡,哪裡有山谷。漸漸的,我開始心灰意冷,我找不到了。
正當我要打道回府的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攔住了我的去路,“小姑娘,幫婆婆個小忙好嗎?”
“哦,婆婆你好,我能幫你什麼呢?”
“我剛纔過橋的時候不小心把柺杖掉到橋下了,我老婆子年紀大了,怕弄溼了衣服會着涼,小姑娘,幫我把柺杖撿回來好嗎?”老婆婆伸手指了指不願處小河上的石橋。
“好的婆婆,我這就幫你去撿柺杖。”
順着石橋邊的石階,我小心來到橋下,只見河水中又一根花椒木柺杖,看來這就是婆婆的柺杖了,我伸出左手把拐 杖撈出水面,我不敢用右手撈,我怕怨恨之手的怨氣污染了河水。
“婆婆,我回來了,您的柺杖,給您。”
“呵呵,謝謝你了小姑娘,不過我老婆子剛纔不用柺杖走了幾步,感覺不錯,我老婆子變年輕了,哈哈,小姑娘你是個好孩子,這根木頭就送給你了。”
“婆婆,我不能要您的東西啊。”
“呵呵,收下吧,你將來用的到的,”說着,婆婆轉過身又回頭衝我一笑說,“玉龍雪山。”婆婆話音剛落,只覺得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刺的睜不開眼。再次睜開眼睛時候婆婆已經走了,我環顧四周,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只是接下來的場面就尷尬了,我的周圍圍了一圈人,他們對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從他們的話音中我明白了,原來剛纔的老婆婆只是靈魂,凡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我是因爲妖狐眼的原因纔看到她的。合着這羣人把我當成精神病了,我趕緊撥開人羣往遠處跑,這個太尷尬了。
玉龍雪山,我回想起仙人婆婆的話,難道龍命谷在玉龍雪山,不對啊,從來沒聽說過玉龍雪山上有山谷,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花錢買了登山必備的一些用品,我還是爬玉龍雪山,山下還遇到一些路人,他們告訴我說,山上冷,多穿點。感謝他們的好意,不過他們哪裡知道我的身體和他們不一樣,雖然我還不能確定我的身體是仙人的身體還是妖魔的身體。
我的體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沒費多少力氣我便爬到了半山腰,接下來的路看來得需要鐮刀了,因爲我沒有走驢友們走的路,而是挑那種最難走的地方,只是爲了避開遊人。正當我整理工具準備繼續前行時候,不知怎麼了,那根柺杖,就是老婆婆的那根柺杖突然從背上滑落下來,落在雪地上。之前我把他綁在登山包上背在後背的。我心裡納悶,我綁的挺結實的啊,怎麼掉了呢?我伸手去撿,當我的手碰到柺杖時候我突然反映過來,我用的是右手,是怨恨之手。我像觸電一樣把手收回,但是貌似已經晚了,被我碰到的雪突然融化了一大片。這可怎麼辦?此時更讓我害怕的事情發生了,我腳下的雪地突然裂開,成了萬丈深淵,“吾命休矣,啊——
“小心。”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隻強壯有力的大手爪住了我。我定睛觀瞧,一位留着絡腮鬍子的大叔抓住了我,“這個地方經常發生雪崩,抓緊我,我拉你上來”大叔話音剛落突然“啊”的一生慘叫起來,原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而凡人的身體根本沒法承受我這隻手上的陰氣。隨着大叔身體猛然一抽搐,我們兩個一起掉進了大裂縫。
“阿斗魯克鬥搖,嘰裡咕嚕(咒語),”情急中我只有使用怨恨之手的力量,“怨恨之手,屍氣護體。”我操縱屍氣圍住我的身體,使得下落速度減緩,又從身體裡伸出魔界花妖的藤蔓拖住大叔的身體。就這樣,我和大叔安全落到谷底,沒有受傷,但是我因爲凡人的身體無法承受妖術的力量而昏迷過去,大腦斷片。甦醒之後,我看到了大叔血肉模糊的屍體。唉,好心的大叔爲了我斷送了性命。
我伸手抓起掉落在身邊的柺杖,用他支撐身體站起來,感覺身體非常虛弱。環顧四周,這裡似乎像一個陷阱,周圍都是高聳的崖壁,只有先前掉落下來的那個裂縫才能出去。我靠在崖壁坐下,想等體力恢復之後在想辦法扒上去。谷底特別的安靜,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羣,沒有刺耳的噪音,我的心突然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平靜。就在這平靜的氣氛中,我的大腦裡突然閃過一幅畫面:我坐在東海龍宮的聚靈殿,面前擺放着一顆有人頭那麼大的龍珠。
啊,這是我經歷過的事情,我想起來了,我是龍族之女不錯,我的父親是天山天池龍王,我不叫南宮水月,我真正的名字應該是龍命水月。按照龍族的法規,龍女如果是八月十五出生,不管來自哪江哪河,就算是井龍王之女也好,都有幾會到龍族最神聖的地方——東海龍宮聚靈殿做一百年的護珠龍女。護珠龍女可以在龍族最有靈氣的龍珠面前修煉,在這裡修煉,一年等於在其他地方十年。而前面那個只有我自己能看到的老婆婆送給我的柺杖其實不是什麼花椒木柺杖,而是父王在我啓程去做護珠龍女之前送我的禮物,是一根擁有神秘力量的法杖,名字叫做:烏木結。
可是,在我做護珠龍女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離開了龍族拜到血手十三的門下成了妖女,還有在那之前又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我都想不起來了。仔細用力的想又導致頭好疼,我只能先回憶這麼多。老爺爺說過我要蒐集我的記憶碎片,這算第一個吧,哈哈。
我從我的揹包裡拿出野營用的防潮墊鋪在地上,把那位好心大叔的屍體放在上邊,並且搭好起帳篷防止有落石砸在他身上。我想到了烏木結的一個能力,就是可以給命不該絕但是卻意外身亡的好心人續命。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我想,至少讓大叔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吧。只是我還沒有想起操縱烏木結的咒語,在這之前我必須保護好大叔的肉身,如果進一步破損的話,可能就不靈了。
體力稍微恢復了,我拾起烏木結,把其他東西統統放在帳篷附近。此時的我已經萌生了新想法:先不要離開這裡,在谷底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拾起新的記憶碎片。更何況,我的體力就算完全恢復,也沒法帶着好心的大叔一起離開這裡。
我通過身體的反映感應到這個谷底好像有什麼東西放射出不大不小的靈氣,就在前變不遠處,兩側崖壁間距最近的地方後邊,通過這個狹小的縫隙應該就能到達。可是這個縫隙真的很小,我自認爲身材不錯,可是在這個狹縫面前,我還是需要向上攀爬一段距離才能到另一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衣服都蹭破了,眼前豁然開朗,我的媽呀,這裡是龍命谷啊,我做夢都想回來的地方。那泉水,那草,那樹,還有我親手搭建的竹樓,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只是,我那些動物朋友呢?回頭看,剛纔的狹縫消失了,我隨身攜帶的東西,還有好心大叔的肉身都不見了,我身上只剩下一身登山衣,還在剛纔磨破了。好在我一直把烏木結緊緊握在手裡,烏木結現在可以說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回到當年的小竹樓,裡邊的一切都沒變,只是覆蓋了一層灰塵。我翻出我放在竹樓裡的一件衣服換上,感覺衣服好大,我已經不是當初魔女的身材了,唉,湊合穿吧。
“噹啷,”不知道什麼東西從我的衣服裡掉落,定睛觀瞧,是一把笛子,白玉雕刻而成,晶瑩剔透。我的大腦裡立刻閃現出第二段記憶。這把笛子曾經跟了我很久,我在血手十三身邊的時候就有這把笛子,不過當時“師傅”不允許我吹響她。這個時候我完全想起來了,這把笛子是龍宮裡的東西,是東海龍王送給我的,東海龍王會送給每個護珠龍女不同的東西,有的是刀,有的是劍,還有喝水的杯子,吃飯的碗。到了我做護珠龍女的時候東海龍王送了我這把玉笛,還教會我三首之能用這把笛子才能吹奏的曲子。三首曲子的吹法我都想起來了,一首是能讓世界變的安靜,使人們能夠安心思考的《寧靜》,一首是能夠操縱花開花落,用花瓣保護演奏者的《花語》,還有能夠迷惑敵人心智使其陷入幻覺,但是也會傷害演奏者身體的《月華》,龍王曾今告誡我,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吹奏《月華》。
看來,我的記憶可以恢復了,有了玉笛,有了《寧靜》,我的心終於安靜了,記憶的碎片也一個接一個的出現,終於能連成一串了,我的身世是這樣的:
沒錯,我是天山天池龍王的第三個女兒,我叫龍命水月,因爲是八月十五出身我被邀請到東海龍宮聚靈殿做護珠龍女。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天山天池跟隨父王和兄弟姐妹修煉,當龍的身體化作人形之後,我便跟隨東海龍王派來的使者來到東海,臨走前父王送給我烏木結。按照慣例,東海龍王要送給每個護珠龍女一件法器,就這樣,老龍王送給我那把玉笛。經過了複雜的儀式,我開始在龍族最有靈氣的龍珠面前修煉,這裡靈氣沖天,我只在這裡修煉的不到一百年就發覺胸口長出了原本需要千年修行才能長出的一片特殊的龍鱗——護心龍鱗。然而,這一百年來,我除了修煉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事情,我還小,才一百多歲,所以定力不夠,漸漸的感到這聚靈殿裡好空曠,好寂寞,便開始想着出去玩耍,當然,這是不被龍族法規允許的。
直到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我用烏木結的力量製造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傀儡留在龍珠旁,自己跑了出去。
我在龍宮外遇到了一個老龜,老龜用祈求的語氣告訴我說,它是龍宮的守門人,因爲保護龍宮被妖魔打傷,就快死了。它說它不怕死,但是她這一走就苦了它那身患重病的妻子和爲成年的兒子。我問它有什麼辦法能救它,它告訴我必須要受到聚靈殿裡的靈氣才能痊癒。我當時太天真了,完全相信了,我帶着老龜混進聚靈殿。結果,老龜突然面露兇光,哈哈一聲大笑奪走龍珠逃走了。
原來那隻老龜是海妖僞裝的,早就盯上了龍珠。雖然龍宮的守衛很快擒獲海妖,奪回龍珠,但是我卻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按照龍族的法規,我被斬斷龍角,拔掉龍腮,剝掉龍鱗,趕出龍族的領地。就這樣,我在海灘上遇到了血手十三,她封印了我在龍族的記憶,把我帶到了魔界。
終於知道我是誰了,我呼喚着仙人爺爺:“老爺爺,仙人爺爺,我把一切都想起來了。”
山谷入口,熟悉的祥雲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