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經年一身輕鬆,通體暢快的感覺不能留在特警隊這事情,就算已經能坦然接受,也不等於沒有遺憾。這次的追捕,只是小小的動用了自己離開特警隊……不,應該是復健成功……之後的嘗試。
嘗試看看自己的身體還能恢復到什麼樣的程度,是否,還能做一些自己這輩子最愛的職業能做的事情。
還好,嘗試之後的結果讓他很滿意。
看樣子,身體素質上,還能比一般的人都要強許多。
你那還用說嗎,你可是賀閻羅!曾經多少人敬畏的賀閻羅!
民政局一行,兩人都挺沉默,雖然相互對視的時候,都有着那麼好看的笑意,但是都是沉默的,沉默。
排隊,填表,拍照,領證,蓋章。
塵埃落定。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兩人的手還緊緊的拉着,手心裡都有些汗,分不出是誰的。
蘇淺淺傻傻的笑:“我好緊張哦!”
賀經年微側了頭,淡笑。
蘇淺淺看出那笑她的意思,吐吐舌頭:“我一直在擔心,你會不會又突然的甩手而去,會不會有人突然出現,告訴我說哎呦你不能嫁或者對你說賀經年你不能娶!還擔心那些工作人員很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說結婚的已經到此爲止,現在開始辦理離婚的。”
賀經年忍不住輕笑出聲,雖然他其實也很緊張,他很擔心的是蘇淺淺突然說不嫁了。這個,他是絕對不會告訴蘇淺淺的。
牽着自己女人,不,是自己妻子的手,賀經年突然感慨的從心裡涌出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樣一種感覺讓他心裡突然就暖暖的暖的發燙,暖的要炸開!
所以,賀經年猛然停下腳步,一向平靜的星眸突然發亮,灼灼的看着蘇淺淺。蘇淺淺心裡也是開心至極,這時候,彷彿心有靈犀,她張開雙臂,笑着對賀經年說了句話。
“來,老公,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話音未落,賀經年一把把女人橫抱起來,狠狠的在她脣上一吻,才笑着說:“老婆,我的老婆!”
蘇淺淺笑着看這個突然一直傻笑的男人,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溫柔的靠在了他的懷裡。
謝謝你,終於娶了我。
至此,蘇淺淺的追夫大戲,完美落幕。歷時,三年加三月,再加三天。
婚禮之前,蘇淺淺一直都很悠然自得,反正婚事不用她操心,自家媽媽和自家婆婆熱情着呢,她也就每天都安安逸逸的吃喝玩樂,最偉大的事情就是早上送季南去復健。這也就是送送,反正到了醫院之後,她也是在外面呆着。
院長看到蘇淺淺,一副瞭然的笑容:“看來,我讓你停薪留職是對的!說吧,多久之後上班?”
蘇淺淺不好意思的笑:“謝謝院長啊!可不可以等婚禮之後纔回來上班呢?”
院長笑着點頭:“我能說不能嗎?你說不定就真的不回來了!”
蘇淺淺羞羞,呀,自己真的這麼的不講理嗎呢?
關於季南和白溪,白溪的意思是,讓季南決定,娶不娶,什麼時候娶,怎麼樣娶。私下,白溪則是溫柔的笑着。
“淺淺,我覺得,他現在的心裡,你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你也別失落,這並不是你不重要的意思,只是,那種重要,真的已經不是愛情。”
蘇淺淺淺笑點頭:“我知道。”
當初她一走千里,季南應該也能從中看得到蘇淺淺對賀經年的固執到執拗的愛情。
“你……遠離了這裡,那些日子,一開始季南是難過的,有時候甚至很煩躁。”白溪輕笑,“你能想象得出哪兒溫和溫柔的人,煩躁的樣子嗎?”
不過是,復健時,突然發狠了,自行發力讓復健動作大了很多。或者,只是在復健時間到了也不停歇,即使白溪幾次提醒。
“他以爲我不會知道,誰都不會知道。其實,他終於發現你真的不願意回來的時候,就開始幡然醒悟:你對他,真的一絲,一絲一毫的愛都沒有。”
白溪笑着:“蘇淺淺,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很殘忍,季南那麼好的一個人
,你都能那麼殘忍對待。”
蘇淺淺抿脣。
白溪又笑:“不過,也許也要謝謝你的殘忍,季南纔開始看到我。”
季南提出要去西藏找蘇淺淺,白溪之所以會同意,也是因爲看得出來季南事項未自己的感情畫一個句號。
蘇淺淺抱着她:“親愛的未來大嫂,很抱歉,我讓哥哥難過了那麼久,也讓你那麼多努力才守到今天。但是,嫂子,你相信我,季南哥他值得。”
白溪回抱她,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他值得。
蘇淺淺在家裡包着花茶邊喝邊看綜藝節目,君洛接了了個電話走過來,說賀經年在特警隊,讓她去領回去。
蘇淺淺心頭一跳!
這是怎麼了?
君洛沒好氣的拉着蘇淺淺出門,推着她上了自己的車:“去了不就知道了?”
一到特警大隊,蘇淺淺不等君洛就跑了進去,門衛都來不及向她敬禮。
君洛走到門口處,小戰士嘿嘿直笑:“真想去看!”
君洛笑哈哈:“放心,有錄影呢!”
蘇淺淺才衝進大門沒幾步,就有一個隊員截住她,敬禮,喊了聲嫂子,給她一個信封。
蘇淺淺急忙打開,兩個字,賀經年的筆跡:時光。
蘇淺淺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沒多想,繼續跑,目標,隊長辦公室!
沒幾步,又一個隊員,敬禮,喊嫂子,遞信封。
歲月。
第三個信封:清淺。
第四個:緣分。
第五個:勇敢。
第六個:追逐。
第七個是石頭。
蘇淺淺隱隱有些明白,這是賀經年想要對她說的話,寫成了字,讓特警隊隊員給她。可是,這是要做什麼呢?
辦公室就在十多米之外。
一排整整齊齊的特警,列隊站好。看到蘇淺淺,隊首的排頭,君洛大聲的喊口令:“立正,敬禮!”
隊員們在嚴肅的敬禮之後,笑了起來雙手整齊的伸出,上面都是信封。
蘇淺淺臉都紅了,先不說賀經年想幹什麼,讓這些特警這麼給自己立正敬禮,實在讓她不好意思,有種受不起的感覺!
她踮了腳張望了下,看不到他們身後辦公室的風景,不禁有些急了,微微窘迫的跺了下腳:“賀經年,出來!”
隊伍裡的遊慄,栗子嘿嘿笑了:“嫂子,你看信封嘛,難得賀隊折騰了這一整天的!”
君洛也叫着:“淺淺,看信封!怎麼能那麼輕易的放過他的東西呢?”
蘇淺淺撲哧笑了,也是,難得賀經年這根木頭也有那麼浪漫的時候!就是不知道這個主意誰給他出的!
一封封信封拆開,每一封都是兩個字。
時光,歲月,清淺。緣分,勇敢,追逐。石頭,膽小,逃避。交集,風雨,與共。專注,固執,無私。有血,有淚,但愛。遠走,憤怒,愧疚。心疼,清醒,驚喜。攜手,以沫,荏苒。
蘇淺淺看得雙眼含淚,卻笑得很美。
這時,隊員們都已經悄然兩邊散開,江揚站在辦公室門口,手捧一大束玫瑰花,香氣迷人。
蘇淺淺撲哧笑了:“江揚,怎麼是你捧花啊?你送我花?”
狐狸江揚一本正經,只是眯着的狐狸眼出賣了他:“嫂子,我今天是門童,幫送花的門童。”
蘇淺淺微笑着,一步步的上前,接過了花。三十三朵,紅玫瑰。深嗅一口花香,蘇淺淺才笑着問他:“都是你的餿主意是不是?”
江揚忙舉手發誓:“我保證我一句話都沒有參與!如果是我,我保證會做得更加絢麗啊嫂子!”
蘇淺淺佯怒,很不客氣的踩了他一腳!
江揚跳着躲開,笑眯眯的幫蘇淺淺推開了門。
賀經年站得筆直,微微笑着,雙手插在褲袋,挺拔又不失優雅。
蘇淺淺把花放下,還沒說話,賀經年便單膝跪下,拿起蘇淺淺的右手,親吻手背,再給她套上一個純鉑金的鑲花手鐲:“套牢你,不放手。”
你
是否願意,被我套牢,一輩子不放開?你是否願意,讓我這個在這場愛情裡一味只懂得逃避的男人,作爲你這輩子最堅實最強大的港灣,帶着你,幸福?
驚鴻入耳,溫柔了滄桑,讓着喧囂城市把我們……遺忘。
蘇淺淺出嫁的時候,伴娘團沒怎麼爲難賀經年,笑話啊,這伴郎團,可全是特警啊,雖然一個個的西裝革履,可齊刷刷的這麼一站,伴娘團齊刷刷的被電到,都倒戈了啊!
賀經年走到蘇淺淺坐着牀邊,憨笑着,看着美麗的新娘。蘇淺淺笑得美麗美麗的,想要向他伸出手臂,卻,突然,轉頭看向在一邊的,季南。
季南溫柔的笑,伸出左手放在蘇淺淺的手上,再緩緩的,緩緩的,在蘇淺淺驚訝的目光中,驚訝得幾乎要落下淚來的目光中,緩慢的擡起右手,手指動作有些滑稽,卻不是優雅的,給蘇淺淺理了下裙襬。
“丫頭,你看,我好了。去吧,和你的幸福一起,去吧!”
我一直在努力的,想要抹去你對我的那些愧疚,抹去你對我的那麼憐憫,不是我不再愛你,而是我下了決心,不像戀人一樣的愛你,而是你的兄長,做你的兄長去愛你。
你的另一個哥哥,蘇軍鐸,那個長眠與地下的英雄,你的哥哥,曾經說過的。妻子是要一起吃苦的,妹妹,卻可以一輩子都疼着愛着寵着。
無法無天!
所以,請放心,我真的能放下對你的曾經的愛戀,而去收穫我的愛戀。
出席婚禮的人們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除了兩家全部的人,都是那些身邊的人:特警隊,醫院同事。遠道而來的白瑪一家,樑繡和她小孫子,王政夫妻。
儀式開始時,賀經年站在臺上,面容依舊清淡,微笑依然清淺,語氣依舊清淡的:“請我的妻子,我的新娘。”
只是聲音裡,那絲無法忽略的顫抖,讓所有的人都善意的鬨然大笑!
蘇淺淺入場,有些特別,不是挽着君洛手臂。因爲原本該是父親入座,送新娘入場的是兄長,可季南的情況大家知道,就把任務交給了比蘇淺淺小了那麼十多分鐘的君洛。可是,賀經年卻看到了,全場人都看到了,輪椅上的季南的左手牽着蘇淺淺,君洛推着季南進場。
掌聲如雷中,白溪含淚而笑。
賀經年走下臺,迎接自己的新娘,季南把蘇淺淺的手遞給賀經年,微笑的說:“我親愛的妹妹交給你了,請你好好愛她。”
去擁有你們的幸福,任歲月流年。
從此,你們的幸福,拉開序幕;你們成爲過去的那些苦與痛,悲與淚,遠離你們消失不見。
而我的幸福,也將來臨。
白溪走過來,將季南推到座位,自己的身邊。
臺上的各種小節目出演。
季南悄然對白溪發問:“白溪,你男朋友剛纔表現還可以嗎?”
白溪則悄聲的對季南說:“你剛剛牽着蘇淺淺的手,很自然,看着真的全好了!”
左手的功能恢復大部分,偶爾有些動作看着,還有些僵硬和彆扭。
季南微微一笑,顧左右而言他的,小小的狡黠的女人。
“那,等我的右手也有恢復到這樣的水平,我們結婚吧!”
白溪猛然轉擡頭看他,是她聽錯了嗎?結婚?
季南的左手覆上白溪的臉頰,溫柔的笑:“沒聽錯,是結婚。所以,白小姐,加油!”
而臺上,司儀正在讓交換了戒指的新人分別對對方說一句話纔算禮成。
賀經年自然先說,可他動了動脣,沒說出來。
蘇淺淺凝視着那雙星眸,先開了口:“親愛的老公,請多指教。”
賀經年莞爾一笑,花開無聲的笑容:“感謝下嫁,親愛的寶貝老婆。”
你的追逐,我的逃避,終於畫上一個句號。感謝這場追逐裡,你的努力你的不放棄。
蘇淺淺雙眼熠熠,不顧臺下上百的賓客,不顧新娘的矜持,不顧一身婚紗多麼的婀娜,只是雙臂掛上賀經年的脖子,將自己的男人緊緊抱着,今生今世,都不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