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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禽丫便對衛洛完全失去了興趣,她指着另一個角落裡的一堆竹條,說道:“咄,整理整理!”
說罷,她再也不看衛洛一眼,拉開車簾一邊四下顧盼,一邊輕哼起歌來。禽丫別看聲音如幼女,哼出的歌聲卻是音調曼而野,聲音轉折處時而高厲時而極低,讓聽慣了流行歌曲的衛洛很不習慣,覺得自己的心臟也隨着她這麼一下高一下低而一抽一抽的。
衛洛努力地忽視這刺耳的魔音,她挪到那角落處,拾起一塊竹片看起來。
上面墨跡淋漓,字扭曲醜陋,衛洛認真一看纔看清,“三十九,楚地荊鄉人,年二七,臀間有痣,處女。”
衛洛再拿起第二根竹片,上面也歪歪扭扭地寫着,“五,楚地陽平人,年二八,膝中有傷,童男子,平溫侯喜。”
衛洛這一根又一根地看下去,越看越是心中砰砰亂跳,這堆竹條,等於一些少年男女的身份證。她看着看着,有點無法自制地想道:看這竹條足有幾百人,也不知這些少年男女是怎麼來的?是拐來的捕來的還是買來的?
她心中思緒百轉,越想越不安,深深地感覺到,這裡遠不如雜工隊中安全。
她低着頭,把每根竹條看一遍,然後按號碼和男女分堆。
這字跡看多了也就容易認了,衛洛分堆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就在她完成了十分之一時,禽丫砸巴着嘴,一邊吃着小米糕,一邊說道:“小兒,字可識全?”
“識全。”
“甚好,三日內需整理好,三日後應是臨近車水城,晉地美人以車水居多,我們得再行補充,到時需你一起。”
。。。。。。
“然。”
禽丫聽出了衛洛話中的停頓,她轉眼看向衛洛,咧着一口微黃的牙齒嘿嘿笑道:“小兒可是嚮慕了?同是窮鄙之人,生得好的便可入貴人之眼,就算只一夕之歡,豎日便賜死,也好過這般一世衣不遮體食不知膏樑。如幸得貴人寵愛,更是富貴無極。”
這胖女人掃向衛洛的眼神中帶着不屑,似乎她因爲不夠白淨,因爲太過畏縮膽小而錯過了什麼天大的福緣一樣。
衛洛低着頭,木訥的一聲不吭。
禽丫拍乾淨手,不悅地說道:“小兒愚鈍如木頭,無趣之極。”頓了頓,她打了一個哈欠,忽然笑眯眯的,“下午你去雜工中,找得一俊美高大的兒郎,問他可欲侍侯禽丫?”
一直低着頭的衛洛這下子真傻了,禽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徑自砸巴嘴,“身爲雜工,許一世不知女人味,你且去說,準人人歡喜應從,你且從中挑得最雄壯者前來。”
禽丫說到這裡,見衛洛呆若木雞,也不知有沒有聽進,不由惱怒地皺起眉頭,喝道:“可是不聽?”
“啊?聽,聽。”
衛洛連聲應道。
禽丫哼了一聲,拋了她一眼白眼便轉頭再次哼起歌來。哼着歌,她肥胖的大臉也伸出了馬車外,雙眼一個勁地朝身側身後的男子瞄去。
衛洛這時是口中泛苦,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任務除了整理竹條,還得兼着拉皮條的任務?
她又看了一眼禽丫,暗暗忖道:這女人肥胖如豬,又肌膚粗黑皮肉鬆馳汗臭逼人,我這麼一說,也不知會不會有人應?如果大夥都不願意可怎麼辦?
她想了一會也沒有想個對策來,便把心思一壓,忖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衛洛又縮着頭,開始整理起竹條來。
她想着,萬一有男人願意來了,自己可怎麼辦?不會還呆在馬車中吧?天啊,萬一他們親熱時,這禽丫突發奇想,要求我留在這裡可怎麼辦?不行,得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想到這裡,她的整理工作便加速了。以她前世考試閱讀形成的一目十行的習慣,這些竹條她是看一眼便一放,看一眼便一放,這麼一個時辰不到,她便已分好堆。
衛洛也不問禽丫,徑自從角落中尋來了細絲繩來竹條編成竹簡。竹片上有孔眼,編竹簡的工作一點也不難。
不過一個時辰,衛洛便把幾百條竹片編成了數十卷竹簡。
按順序擺了竹簡後,衛洛低聲說道:“姑娘,我已完事。”
禽丫一邊打眈,一邊抽空時也看她一眼,對於衛洛的行事麻利,她早就看在眼中。
衛洛見她瞅着自己打量,繼續低着頭,聲音訥訥地指着竹簡說道:“姑娘,這一卷是楚地童男,無貴人相中的。這一卷是楚地處女,無貴人相中的,這一堆是楚地童男,爲貴人定好的。。。。。。我已在每卷背面標明。”
一直等衛洛把話說完了,禽丫才砸巴了一下嘴,幼聲幼氣地讚道:“小兒人不起眼,卻手腳有用,甚好。”頓了頓,她又說道:“事已完成,便無需侯在我車中了。你且去跟着佔夷,看他有何吩咐。”
衛洛一聽到佔夷的名字,小臉又是一青。
禽丫伸出頭朝驢車伕喊了一聲,驢車便向道旁轉去。禽丫在送衛洛下車時,雙眼眯成了一線,臉上的肥肉抖了好幾下,“咄!小兒休忘了雜工中問話。”
衛洛低着頭,苦着小臉,訥訥地應道:“然。”衛洛剛一下車,佔夷便見到了,他策驢靠近,先是居高臨下地盯了衛洛一眼,然後轉向禽丫笑道:“禽丫,雜工小兒子怎地現在就下來了?是不是不中用?”最後幾個字,他是慢慢說來,有點陰沉。
衛洛聽出了他話中的陰戾,低着頭眉頭微皺。
這時,她聽得禽丫哼道:“誰說不中用?此小兒人雖弱小,卻麻利遠勝常人,我日後還得向十六姑娘薦一薦呢。”說到這裡,禽丫的聲音帶了點警告,“佔夷,此兒你可不許輕易殺之傷之!”
好一會,佔夷才低聲應道:“諾。”
禽丫的驢車慢慢駛入隊列中,衛洛望着那遠去的驢車,暗暗想道:看來適當的表現一下自己是應該的,這一下,我可以不用太擔心了。
過了一會,人羣中傳來一個熟悉的叫聲,“衛洛?”
是圓臉十七的聲音。
衛洛擡頭向雜工們靠近,不一會便來到了他們中間。她一進入,一箇中年留着長鬚的漢子便甕聲甕氣地說道:“小兒那日被劍指着也不曾膽怯,剛纔爲何三兩下便唬得不要了姓氏?”
這漢子顯然對衛洛十分惱火,他頓了頓又說道:“衛乃衛之國姓,是何等之尊貴?你居然因一夷人之妒便棄之,可惱,太可惱也!”
聽着這漢子悶聲悶氣的話,看着圓臉十七等人瞪來的雙眼,衛洛突然發現,這些雜工雖然又臭又餿的,可他們還是很可愛的。
現在,這些可愛的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可是衛洛又能回答什麼?很多事自己有數就是了,人多口雜地說出來便是是非。
衆人見她不答,都有點惱火。
圓臉十七搖了搖頭,問道:“你不是隨佔夷去了麼?怎地又回來了?聽說此人陰沉,下手狠辣,可有傷害於你?”
衛洛搖了搖頭,低聲應道:“我無事。”
她心中一陣犯堵,她這次回來,可是懷有任務的啊!她忍着噁心,又想道:這可怎麼開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