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鳳凰花開的季節,木棉花凋謝之後,高大茂密的如火的鳳凰花就成爲了一道極爲惹眼的風景,遠觀近看都十分有氣勢,芒街的不少街道兩排都種植此類樹木用以綠化。
不過隨之而來的大量害蟲的雲集,也讓市民們極爲頭痛,往往走在樹下,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多幾條蠕動的毛毛蟲,讓人毛骨爲之悚然。聽說市政府正在商議砍伐,用別的樹種來代替。
在療養院北面的院牆外,就長着兩株生趣盎然的鳳凰花,花色鮮豔如火,佈滿了傘狀的樹梢,顯得異常醒目。不過奇怪的是,這兩顆樹上卻沒有任何病蟲害,好奇之下康寧對這兩棵樹的生長環境略作探究,可惜一時間也得不出任何結論來。
就在這時,範淮東來到了芒街。興奮的康寧放下手裡的一切工作,向阮褚紅英請了一天假,就和範淮東一起駕車前往北侖河邊灘散的桃花溪遊玩。
北侖河流水潺潺,湍急的溪流不時撞擊着河灘上巍然佇立的巨石,濺起滿天的水花,煞是好看。兩人坐在河邊安靜的草亭子下,看着石桌上四種成藥和六個透明廣口玻璃瓶裡的精煉藥膏和粉劑,康寧對徐家偉與範淮東的工作效率是讚不絕口。
四種中成藥全部採用泰國生產的磨砂玻璃瓶包裝,深綠色的瓶蓋和瓶身標籤上是銀色的中英文字體,外包裝的紙盒精緻簡潔,很有特色,用獨角金龍頭做成的商標圖案。古香古色十分顯眼,“亞洲兄弟藥業”這六個金色字體更是爍爍生輝。
單憑這工藝品一般精緻的典雅藥瓶,就已經讓康寧愛不釋手了,由此可見徐家偉等人花費了多少心血。
特別是六個透明瓶子裡地藥膏,讓康寧看得心花怒放,兩眼發綠,大聲讚歎:“這提煉工藝實在太強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純正的精煉藥膏和烘乾粉劑,真是辛苦你們了!”
範淮東見康寧如此興奮。也顯得十分高興:“沒什麼辛苦的,主要是設備先進精密,質量自然而然就提升上來了。這次運氣不錯,德國佬和瑞士佬都很負責,加上我們高薪從泰國的老藥廠聘請來的一批老師傅,幾乎都是兩次試產就達到了工藝設計效果。”
說到這裡,範淮東一臉得色:“有件事說來很有意思,西門子公司的人走遍我們在老撾的每一個提煉廠。將所有生產過程都拍攝了下來,並向我們求取每一種藥物的提煉樣品。我們按你地意思,全都大方地滿足了他們,作爲回報。他們提供了一種新研製出來的更簡單高效的設備給我們。這種設備在程控條件下能減少近一半的工人數量,價格卻只是現有設備的百分之七十,我一口氣就預定了七套,作爲老撾緬甸交界的兩個新廠設備。和你預測的一樣,那裡距離朗勃拉邦更近,藥源也更爲豐富。”
康寧讚賞地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其中一瓶鮮綠色的藥膏問道:“這個龍陽藤精煉藥膏成本如何?”
範淮東微微一笑:“當地土著們將鮮藥材送到我們地提煉廠,我們一噸約付兩百五十美金,按現行匯率換算成人民幣爲兩千三百元左右。經過粉碎、高溫熔融、離心分解到最後凝練成藥膏,提取率爲百分之二十七,累積成本爲每噸一萬二千元,而你家老爺子給我們的傳真是:最高接受價不得超過十五萬元一噸,哈哈!你自己算算吧。”
康寧咧嘴一笑:“既然這樣,就賣給他十五萬元一噸吧。嘿嘿,他想這玩意兒都想瘋了,聽說國家三個藥物研究所的人都在他那裡淘寶,國內也沒發現這個東西,估計這個世界上我們是獨一家,再貴他也得要。呵呵,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藥膏,我還打算做成粉劑呢……對了,你回去和徐哥他們說一聲,在對外保密的情況下。也千萬別告訴我家老爺子這廠子我有份,否則他發飆起來,一分錢不給我也得給他送去啊。”
範淮東一聽也樂了:“行啊!不過遺憾地是這個品種的產量還上不來,五個提煉廠累計每月的產量只有十七噸左右,再過三個月新提煉廠建好,估計到時候產量能翻一倍。其他幾種就好多了,如果不是擔心毀滅性掠奪會造成物種的減產甚至滅絕,單一品種每月完成六十至一百噸的生產目標很輕鬆。儘管如此,我和徐哥對比國內的江西、河南和浙江幾個中藥廠的報價進行估算,其他五種精加工原料能給我們帶來每月二百八十萬美元的利潤。我們生產的四種中成藥由子良負責,目前已經獲得老、緬甸、泰國、馬來西亞、印尼和柬埔寨地藥品准入資格,香港、菲律賓、新加坡和越南正在審批和驗證當中,估計三個月後也能進入,這一塊的收益將會越來越大。”
康寧點點頭:“接下來的三個月,我打算親自到越南中北部山區走一圈,有幾種失傳的藥材很有可能就生長在長山山脈的某些區域,如果我運氣好找到的話,以後大家地日子就好過了……對了,朗勃拉邦總部的安保工作如何?那些千辛萬苦招聘來
人員和監製人員可要管好了,到時候被人拐走了我們哭去了。”
“這事兒由阿陳親自負責,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十七個猛男和你的兩個徒弟一同參與保衛保密工作,老撾政府也非常配合,破例允許我們的保安部門配備手槍和普通安防武器。徐大哥如今更是老撾名利場上的風雲人物,先後捐獻了兩套價值百萬港幣的醫療器材給老撾政府,再捐出二十萬美元重建我們總部旁邊的貧民學校。目前他正在和朗勃拉邦商議合資建立醫院的投資事項,相同的項目也由子良在和泰國皇室接觸,準備在清萊也建個合資醫院,因此整個環境對我們都相當有利。”
範淮東看到康寧頻頻點頭。顯然對公司現在地發展極爲滿意,於是想了想,就把目前在越南遇到的一些困難告訴了康寧:“阿寧,我們的藥品在越南國家醫藥局遇到了異乎尋常的刁難,我和徐哥商量後認爲這很有可能是因爲黃文志的原因,畢竟他如今也知道我們轉行了,肯定想動我們的歪腦筋。聽老上層的人說,黃文志也打算進入老撾辦廠。顯然是衝我們來的。”
康寧聽了臉色變得極爲嚴肅,皺眉良久,這才擡起頭問道:“越南和老邊境城市地老撾醫院裡,有沒有鋪開我們的幾種藥?”
範淮東雖然不明白康寧這麼問的原因是什麼,但還是據實回答:“我們的藥品銷售在整個老撾全都鋪開了。老撾政府對於我們的產品非常看中,民間經過短暫的試用後更是好評如潮,聽說年底還要給我們頒獎呢。再加上我們在老實行的是銷售分成制度,所以短短一個半月下來。我們的四種產品基本佔據了老市場,泰國和緬甸也是銷量日增,供不應求,所以下一步我得放下手頭地工作專心開展二期工程。阿寧。大家都想你快點過去,你不在旁邊指導,許多事情都不好決斷。想打電話這越南的落後通訊又不靈便,有時看到徐大哥急,我也跟着急啊。”
“別急,年底我合約到期就過去,現在你們還是按照我們此前商量的那樣逐步發展吧,其實我覺得現在你們就做得很不錯,就算我親自參與。也不見得比你們做得更好。”
看見範淮東想插話,康寧向他擺了擺手:“我這並不是謙遜之詞,而是現在我最真實的感受。至於我們地藥品進入越南市場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估計不久後會有不少越南方面的權威專家跟我一起去越南全境進行考察研究的,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到老撾的某家醫院轉上一圈。對醫院進的藥品進行評估。估計在我的推薦下,他們會明白我們的藥品的療效和優勢的。”
此後,兩人又談了半個多小時,才興致盎然地離開了桃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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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地康寧看到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小轎車,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康寧到賓館與範淮東相見開始,不同的車輛就不時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越南特工對康寧的重點關照從他進入療養院工作,就開始逐漸加強。細心的康寧佯裝不知,還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地是,他再也不敢和阮褚紅英到賓館鬼混了。他真怕日後自己的裸照會出現在目前日益興起的互聯網上。
範淮東在康寧的建議下,直接從東興關進入國內,到蘭寧和康寧的老爸他們簽訂合同之後直飛香港。
康寧回到家裡,照樣和三個絕色美人折騰得昏天黑地,第二天上午就將報告送到了阮褚紅英的辦公室裡。
阮褚紅英看着手中用電腦打印出來的越文報告,興奮得全身發抖。此前被她使用各種辦法全力動員的康寧,現在終於願意去病源區考察了,這真是一個偉大的勝利!
阮褚紅英眼看身上這件艱鉅的政治任務就要完成,激動之下,臉漲得通紅,恨不得立即關上門與康寧來個狂歡:“阿寧,你太讓我高興了!你不知道河內有多少人在等待你地這個決定。年初就開始組建的專家考察組,一直遲遲無法動身,就是因爲你這個關鍵人物始終磨磨蹭蹭不肯答應啊,我真是恨死你了!”
康寧一看她這副發情的樣子就十分頭痛,老實說在牀上的阮褚紅英的確是個難得的性伴侶,可這種不分場合的曖昧,實在是令人難堪。
康寧搓了搓下巴,大聲分辨道:“院長大人,你可別冤枉我!這幾個月來,從我手裡治好出院的患者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你什麼時候看到我無所事事混日子了?要不是那十幾個老革命和武元傑將軍讓我每次看到都感到異常難過,我還真不願意離開芒街、離開這滿園的美女去什麼到處都是毒蛇野獸的荒山野嶺呢!你想想看,要真貪圖安逸,有空我在家悠悠閒閒的過日子多好啊,何必去受那份罪?再說了。我又不是你們請來地,我的工錢是老闆黃文志先生支付的,這事還得報告我的老闆,他要是不同意,我還是無法去呢!”
“誰說我不同意了?”
黃文志樂呵呵大步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竟然是三軍總醫院的
阮英傑和他的漂亮女助手。
康寧非常驚訝,連忙站了起來和阮英傑與他的女助手握手致意,然後轉到黃文志身邊坐下低聲問道:“文哥。聽鵬哥說你不是在歐洲採購設備嗎?怎麼會在這裡啊?”
黃文志聽了哈哈一笑:“還不是被衛生部地朋友和阮教授這幾人催回來的。他們告訴我,要是你再不去病源地實地考察,就是綁也要綁你去了!哈哈,小寧,大哥沒想到才短短的四個月,如今你就紅的發紫了!大哥這臉上有光彩啊!”
“文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其實沒做什麼。就是運氣好一點,恰好治癒了幾個人罷了。像這種水平,國內多的是啊。”康寧搖着腦袋低聲說道。
黃文志親熱地摟住康寧的脖子,大聲笑了起來:“你就別謙虛了!說說吧。這次出去考察需要些什麼幫助?儘管開口,大哥絕對滿足你的要求!”
康寧想了想,一臉認真地回答:“別的倒不需要什麼,只想要一臺大馬力地四驅越野車,而且最好不要日本貨。”
“你這小子,我發現你很不願意用日本人的東西,用國內精英專家們的話來說,你應該是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不錯吧?哈哈!我早就爲你準備好了。等會兒你出去自己看看吧,車牌號是29g0699,四千多排量地,足夠你用了。”黃文志一臉自豪地說道。
康寧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黃文志能說出個什麼“主義”來,也算是博學了。因此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費腦子,而是直接站了起來,歉意地對大家說聲抱歉就走出辦公室。
剛走出門,康寧立刻就看到兩輛藍色牌照的黑色奔馳越野車靜靜地停放在大樹下,兩個越南的小公安正揮汗如雨,賣力地擦拭着車輛。
黃文志從後面跟了上來,拉着康寧的手走向新車。見四周無人,他便壓低聲音對康寧說道:“你的那輛奧迪車歸我了,以後這輛29g馳越野歸你專用,這些車都是我贊助的……對了。我聽內務部的兄弟說你三次拒絕中國大使館方面的邀請,這很不錯!大哥我也放心了,這越南人其他方面還不錯,就是在這方面有點兒神經過敏,以後你得堅持下去啊。”
康寧聽了心裡暗叫僥倖,臉上卻一臉平靜地笑了笑:“文哥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嗎?當初他娘地誰都恨不得一槍打死我,如今我稍微混出點名堂來,又想來叫我回去做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真要是回去了,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往死裡整,我可沒有這個膽子,何況在這裡我過得滋滋潤潤的,上班也不累,下班還有人侍候,哈哈!我想即便是皇帝也不過如此吧,唉!不過這日子可不能再這麼過下去了,溫柔鄉是英雄冢啊,看來我是得出去走走了,不摸爬滾打一下,我擔心人就此廢了!”
黃文志聽了哈哈一笑:“廢了倒未必,不過我絕對同意你多出去走走,開闊一下眼界。這一年多來,你都沒到過河內,更不說中部的榮市、順化,南部的金蘭灣、西貢這些風景如畫、美女如雲的地方了,藉此機會,你就去一趟吧,保證越南人鞍前馬後地,招待你就像接待外國元首一樣,哈哈!”
康寧笑着解釋道:“文哥,我還想明年等合約結束了,到歐洲去進修一下呢。如今我這心裡時常有江郎才盡有心無力的感覺,這樣下去不說進步,不退步就算阿彌陀佛了!”
黃文志一愣,臉色變得非常的不自然,隨即他掩飾地哈哈一笑,故所灑脫地道:“這事兒到時再說吧!不就是想多xxoo幾個洋妞嗎?大我知道你好這一口,哈哈!男人哪個不喜歡?別操心,等我回頭跟衛生部的幾個哥們兒私下說說,讓他們在南方給你挑幾個過來做助手或者學生什麼的。這些混血妞要比洋婆子強多了,白淨滑嫩不說,還水靈靈的,更沒有洋婆子一身的臊味,嘖嘖!你這小子有福氣啊,越南人如今把你當寶貝疙瘩了,可能你還不知道,你的住處還有工作的地方,都是他們重點保護的範圍,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放心地住下去吧,有興趣找兩個極品妞,讓她們給你免費繁殖後代!”
聽完黃文志地一席話,讓康寧哭笑不得,心裡不知他這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但這個時候再說下去就不合適了,想了想康寧乾脆什麼也不說,從越南公安手中接過鑰匙,就將奔馳越野車緩緩開到了沙灘上,繫好安全帶後就發瘋似的開動起來,看得遠觀的黃文志和療養院的一大羣醫生護士心驚膽顫心跳如鼓。
不久後,人羣越聚越多,無數張嘴裡不時發出震耳欲聾的驚歎聲和陣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