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李去摘葡萄,大漢也消停了下來,不知從哪裡摸出根牙籤,靠在棚子門邊,哼着小曲剔牙花。王堯坐在那裡,只覺靈力一個字一個字迅速地蹦將上來,沒多久便到了100。
他見小李摘葡萄還沒回來,棚子裡靈力依舊充沛,便索性又繼續吸收了下去,直到小李拎着半籃子葡萄進了棚子,才意猶未盡地站起身。
“再摘一會嘛,王總還沒歇好呢,你要摘我那甜如蜜,我回家替王總搬個躺椅過來,只管他舒服的都能睡上一覺。”
大漢笑眯眯地向小李推銷,小李見王堯在自己進門後才站起身,怕他確實沒歇好,不禁疑惑地看向王堯。
“沒事,我休息好了!”王堯笑着衝小李點了點頭。
聽了王堯的話,大漢沒再囉嗦,過秤、收錢,小李一手拎着葡萄,一手又想來攙扶王堯,沒想到此刻王堯行動早已恢復了正常,他衝小李擺了擺手,隨即大步流星地出了塑料棚,向富貴王爵走去。
他靈力等級已經2級,比一般普通人身手還要敏捷一些,看着王堯片刻之間就像是換了個人的樣子,小李跟在後面扭頭瞅了瞅塑料大棚,又轉過頭盯着活蹦亂跳的王堯,心裡大是震驚。
這……難道這塑料大棚真的有祛病強身的功效?
這麼神奇的地方?如果自己家裡有病人,不知道來這裡坐坐,會不會有效果?小李拎着葡萄,看着王堯背影,不知不覺便覺得王堯好生神秘,他究竟怎麼知道這塑料大棚能治病的?
“那個……你究竟怎麼知道這塑料大棚能治病的?”小李上了車,手扶方向盤,還是忍不住問王堯。
“哦,這裡靈力比較多。我這毛病就是靈力消耗太大,補充一點就沒事了。”聽了小李的問題,王堯也沒在意,隨口回答。
這話王堯無意間說了出來,聽在小李耳朵裡,卻是宛如震雷一般,靈力是什麼東西?小李天天陪着韋大發,這個大師、那個大師不知見了多少,大師的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喜歡叨咕靈力。
可小李只聽見大師談論靈力,真正親眼看見靈力起作用,除了今天見着王堯這一次,以前他還真沒見過。
這……難道這王總也是一位大師?還是一位道行不淺的大師?畢竟人家不僅能發現靈力,更會使用靈力,要不怎麼可能消耗太大?
“那個……吃葡萄、吃葡萄……”
小李心念轉動之下,急忙把自己買的“賽雞蛋”拿了出來遞給王堯,心裡琢磨着怎麼和王堯套套近乎。
他聽多了大師的神秘事蹟,倒也沒有什麼其他想法,純粹就是想交好王堯,以後不知哪裡需要的時候能幫上一點忙,畢竟這種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似乎沒用,可有用起來卻又嚇死人。
“謝謝,我不吃這個,你留着自己吃吧。”王堯趕緊和小李客氣,塑料大棚裡的事情他看得很清楚,只是自己口袋沒錢,要不買葡萄這錢應該他來掏的,哪裡好意思再吃小李的葡萄。
小李正要和王堯拉扯,不料突然有電話打了進來,他聽了幾句,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一邊開着車,一邊將葡萄放在了座位扶手上。
“……我沒錢,你媽要100萬,賣女兒呢!我一個月纔拿4千多塊,你算算多久才能攢到……”小李話說了一半,估計那邊已經把電話掛斷了,他黑了臉,默不作聲地開着車。
“怎麼回事?”王堯對這小李印象還是不錯的,聽小李在電話裡沒頭沒尾地說了兩句,他還是大致猜出了原因,這可是他的專業範圍,便主動張口問道。
“唉,沒什麼事……”小李應了一聲,默默開了一截,到底忍不住,還是張口一五一十和王堯訴起苦來。
“我們花都早就沒這個習慣了,可我女朋友是從南方山區來的,她那裡還流行結婚要彩禮,咱說句良心話,按照過去的說法,人把姑娘養這麼大,給了你,咱拿點彩禮不過分,可……”
“我女朋友她家也不知從哪兒聽說了,說我整天跟着一大老闆,家裡一定很有錢,張口就要一百萬的彩禮,老闆有錢,我特麼一個破司機,有屁的錢?一百萬不是要我的命嗎?”
“我女朋友也不理解我,天天逼我,以我的脾氣,勞資特麼還不娶了又怎麼樣?可……畢竟都處了兩三年了,咱這一翻臉,是不是特別小人?可勞資要做好人,錢從哪兒來?不是逼着勞資犯罪嗎?”
“現在這女人也不知道都怎麼了?嫁個人就像是吃了八輩子的虧,你要覺得吃虧,你乾脆不嫁啊?可她還偏要嫁,反過來勞資還不敢不娶,不娶你特麼就是玩弄女性,就是特麼渣男……”
“娶,勞資倒是心甘情願,可你也少要一點錢啊!卻又不行,因爲她出嫁吃大虧了,勞資必須得放血才能對得起她吃得虧,可特麼勞資也得有血放才行啊!勞資特麼血放幹了也湊不起100萬啊……!”
小李打開了話匣子,一邊開一邊七七八八的說着,許是心裡憋久了,一張嘴就是沒完沒了。
王堯聽了兩句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在心裡略微咂摸了一下。
現在他已經很明白,人界的這些什麼談戀愛、相親、彩禮、領證,甚至擺婚酒、辦婚禮等等,所有關於婚姻的種種行爲、禮儀,看上去好像挺正規,挺像那麼回事的。
其實沒有他那月老系統的加持,都是特麼扯淡,不算真正的姻緣。
真正的姻緣,王堯扯過幾次,看得很明白,那和有錢沒錢一點關係也沒有,真正像韋大發對陳珂說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也像左寒對那宋愛芬說的,天大的事兒,包在我身上。
那是一種徹底的付出,而且是相互的。現在看來,小李雖然嘴上抱怨,其實心裡對那女朋友還是很在意的,可他女朋友對小李怎麼樣,可就不好說了,不過人既然願意嫁給他,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關鍵還是,這特麼就不是一個正經的姻緣,所以裡面摻雜了太多的其他東西,變得不那麼純粹,這種事情,王堯還是有辦法解決的,他是月老啊,專治各種……不調來的。
“你女朋友在哪裡?我去找她談談。”王堯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對小李說。
“你……找她談……?”小李愕然看向王堯,旋即頹喪地搖了搖頭。
“沒用的,我們都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這臭婆娘的腦子就是花崗岩做的,死犟死犟,只說我不答應她,她回家擡不起頭來,還不如死了的好,你說都要尋死覓活了,還怎麼談?”
“你和她談不好,不代表我就和她談不好,我會和她說一個她保準能夠接受的道理,保證再也不和你要彩禮,不過你要上杆子拼命去送,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王堯轉過臉衝着小李神秘地一笑。
“怎麼可能?勞資錢多了燒的……?”小李張嘴剛剛反駁了一句,可當他看見王堯神秘的笑意,心裡驀地打了一個突,他突然意識到,這位王總可是疑似大師級別的人物,說不定……說不定……
“我女朋友在富強北路替人看店呢……”小李鬼使神差地就和王堯說起了女朋友所在的地方,王堯一聽,和自己住的繁榮巷離得倒挺近的,富強路是一條大街,繁榮巷是富強路邊的一條小巷子。
“哦?那裡倒是離我家很近,咱們就先過去看看吧。”王堯說道。小李也點了點頭,他買了好幾斤“賽雞蛋”,也打算送去給女朋友。
天黑了,華燈初上,富強路一片熱鬧,人來人往,小李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停車的地方,這裡的交通捕快十分厲害,堪稱火眼金睛,只要你亂停車,不消五分鐘,指定有拖車來拖,都不和你廢話半句。
小李整個富強北路溜了一趟,一個空閒車位也沒找到,只得向王堯指了他女朋友所照看的店鋪,讓王堯先過去,自己繼續往南開,沿街尋找停車位。
他以爲王堯找他女朋友做思想工作,怎麼着也得談個十分、八分鐘,卻不料,王堯口都不需要開的,只見他下得車來,手一翻,界面板已經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王堯原本還打算,當着小李和他女朋友的面製造一個巧合,然後看看效果怎麼樣,畢竟陳珂事件的陰影還沒徹底從他的腦海裡消散。
可既然小李沒法離車,王堯便也沒有堅持,有沒有效果,自己遲早都會知道,倒也不用過分着急。
捏着界面板,王堯直接走到小李女朋友的店鋪外面,只見店裡燈光通明,小李的女朋友拿着個手機,對着屏幕在那裡擠眉弄眼,做出種種古怪的姿勢和表情。
王堯倒也不是老古董,知道小李的女朋友在玩自拍,大凡女子一玩自拍,就是這種風情萬種的樣子,王堯沒法再看,他也不需要進去店裡,就在店門口把界面板打開,輕輕一指點中了小李的女朋友。
“你特麼小兔崽子,眼睛瞎了,往哪裡撞呢!”王堯正要在界面裡尋找小李,卻不料耳邊傳來一聲大罵,他轉頭一看,卻是一個小孩在玩滑板,撞着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子,那男子立刻就毛了。
小孩跳下滑板,張口衝着男子連着吐了幾口口水,扭頭就跑,那小子嘴裡就像裝了個水龍頭,也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多口水,男子臉上就像被雨淋了一般,帶沫的不帶沫的到處都是。
男子愣了愣,用手抹了一把臉,看着手上淋淋漓漓的口水,鼻翼抽動了一下,一股臭味直透腦門,頓時又驚又怒,嚎叫一聲,就要去抓小孩,卻不料斜刺裡一個女人衝了出來,一爪就抓在了男人臉上。
“你特麼臭流氓,欺負小孩子,小寶,打這個狗日的!”那女人一邊抓,一邊高聲叫罵,孩子聽了女人叫喚,又從人縫裡鑽了出來,兜裡早已準備了些碎石磚塊,衝着男子就砸了過來。
小孩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準頭極佳,男子臉上捱了幾下,腦袋眼看着便腫起了幾個大包。
他意識到局面不利,當下也不叫了,而是悶聲貼近了女人,和她展開了貼身肉搏,小孩一番速射之後,兜裡的子彈很快用完,便在一邊緊張地觀敵料陣。
那女人雖然先頭靠突襲佔了點便宜,但體格、身板哪裡能和那大老爺們相比,很快就被男人佔了上風。
只見男子三兩腳重重踹在女人身上,女人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男子兀自不解恨,一伸手把街邊的垃圾桶給舉了起來,就要衝女人的身上砸去,豈料那孩子突然躥了上去,一把抱住男子,張嘴就咬。
男子痛得大叫,拼命蹦躂着將小孩甩了出去,拎起垃圾桶就要砸那孩子,卻不料此刻那女人已經爬了起來,一頭撞進男人懷裡,把那男子撞翻在地,女子雙手死死抓住男人脖頸。
小孩也躥了過來,衝着男人又是抓又是咬。
這一番打鬥只看得王堯目眩神馳,這……這簡直是以命相搏啊!難道這女人、小孩和那男子過去有仇?這是來尋仇的?三個人在地上翻來滾去,看熱鬧的人很快圍成了一堆。
王堯也急忙擠了進去,只見女人、孩子和那男子你抓着我、我揪着你,坐在地上相互糾纏在一起,卻已經停止了動作,一個個在那裡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還打不打了?”男子臉上密密麻麻,盡是被抓撓的血痕,他的手緊緊攥着女人的頭髮,厲聲質問。
“有的是人替你收屍,老孃懶得和你拼命。”那女人雖然頭髮被男子扯住,腦袋不規則的扭曲着,臉色泛白,卻依舊惡狠狠地,半點也不發怵。
王堯不禁暗豎大拇哥,好個女中豪傑,就這還不算拼命吶,也不知拼命起來會是怎樣一番風采。
“我×,有娘養沒娘教的,好好看着你兒子,遲早是被人打死的命!”
男子也鬥得乏了,見女子雖然口舌惡毒,卻還是掛上了免戰牌,便用力抖落揪着他衣服的小孩,鬆開了女人頭髮,一邊詛咒着一邊趔趄地爬起身。
“你特麼死了發黴生蛆,我兒子都不會死!”女人鬥脫了力,掙扎了幾下,沒站起來,乾脆坐在地上,嘴巴卻是一點不饒人,卻不料那小孩卻突然蹦了起來,又衝男子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