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正白旗原來有90多個牛錄,鑲白旗有80多個,這都是當年太……都是老奴留給多爾袞兄弟的財產。入關後,他們應該又有所整編,過百應該是正常的。現在的大清國,當屬兩白旗最盛,再便是兩黃旗……”
城牆上,布木布泰邊走便給徐長青介紹大清國的一些基礎構架。
模範軍對此雖是有着諸多情報彙總,卻不如布木布泰更爲詳實,特別是旗下的大小主子。
以往倒也沒什麼,但此時清軍分成了上百股出來,就有必要了解下這些大小主子的性子了。
布木布泰今天穿的極爲驚豔。
是一件非常接近後世的繡花旗袍,翠綠色打底,上面繡着諸多璀璨嬌豔的梅花,曼妙的小蠻腰下,開口中映襯出她修長筆挺的兩條雪白的大長腿,正好跟一束梅花融爲一體,着實是勾人眼球。
她本就天賦驚人,又是大清國正兒八經的太后,氣場更是沒的說,此時又精心裝扮,便是徐長青都只覺驚豔。
不出意外,徐長青無意間透露給她的這個小創意,在她和李幼薇、吳三妹、朱媺娖、顧橫波幾女合夥後,必將成爲新的潮流,又要讓天下的女人好好掏掏腰包,給海城‘賺外匯’了。
不過徐長青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到了正事上。
此時的譚拜部只是個開始,大風浪馬上就要來了!
布木布泰見徐長青很快轉移了注意力,芳心中不由微微失落。
這些時日徐長青忙前忙後,又出征一個多月,已經快三個月沒有碰她了,關鍵她的肚子也不爭氣,着實是讓她感覺到了很大壓力。
若是再不能把握機會,爲徐長青生個一兒半女的,她的青春都快留不住了,以後的路,可想而知……
布木布泰的大局觀儼然沒的說。
見不能用這方面勾住徐長青,便迅速轉移了目標,匯聚到正事上,很肅穆的道:“爺,多爾袞此時應該也是被逼急了,大清國內部問題還是很嚴重的,若是奴婢所料不錯,他們應該不會直接長驅直入,而是要先在海城彙總。或許,爺您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做些事情……”
徐長青不由點頭,讚賞的看了布木布泰一眼。
這個女人,不僅能幹,更是能幹。
卻也正是因爲如此,徐長青一直對她保留着一些戒心,不過看着她的美眸深處明顯有些失落的模樣,徐長青心裡也微微嘆息一聲,或許,可以試着給她個機會?
想着,徐長青不由一笑:“嗯,不錯,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布木布泰頓時恍如被拋棄了一般,原本明亮的美眸就恍如失去了光彩的星辰,一下子便暗淡下來。
蘇茉兒也是一個機靈,下意識便謙卑的垂下了頭。
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徐長青竟然……
可徐長青已經發了話,她們根本沒有了選擇……
幽幽夜風拂過,兩女恍如被拋棄在曠野中的精緻娃娃,艱難的深深跪倒在地上,目送徐長青離去。
然而,就在她們都快要絕望,只感到漫無天日的黑暗時,已經走出十幾步的徐長青忽然拍了下腦門子,回身道:“瞧我這腦子,太后,蘇茉兒,你們還沒吃飯吧?來,過來陪爺先吃個夜宵再說。”
“噯?”
兩女都是一愣,下一瞬,恍如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又一下子活過來,趕忙恭敬對徐長青行禮,快步跟上去。
……
如同布木布泰所說的一樣,清軍並不是長驅直入,而是逐步向海城彙總,次日一大早,又有兩部正藍旗和鑲黃旗的精騎趕過來。
但這兩部人不多,只有兩三個牛錄、一千多兩千人的規模。
他們也跟譚拜部一樣,圍繞着海城便如同雨點般分散的紮下營來,時而派出遊騎騷擾喝罵,卻是絕不敢動真格的。
昨日雖是美人在側,但徐長青卻起的很早,一大早便過來繼續查看敵情。
而且,昨夜徐長青並未讓兒郎們有任何動作,開炮都是沒有,完全是對譚拜部放縱的姿態。
這倒不是徐長青真的想招撫譚拜。
如果有這個可行性的話,徐長青當然想嘗試一下,但目前這個階段,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譚拜可不是豪格,不是大清國的‘失意派’,他本身就是多爾袞的奴才,此時正當時,怎可能被輕易招撫?
主要是譚拜這廝有點亡命的。
老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對付譚拜這種亡命,必須要勾着來,否則,便是會進入到他的套路里。
他此時這麼排布,未嘗沒有‘以身試法’,試試模範軍熱氣球的威勢,爲他們的後續力量總結經驗的意思。
徐長青又怎能讓他如願,爲了他這條小魚便大動干戈?
這邊,譚拜看着徐長青的帥旗豎起來,兩隻眼圈明顯有點發黑,直咬牙切齒!
徐長青這尼堪,着實太狡猾了,輕而易舉的便是讓他一夜都不痛快。
可此時譚拜也漲了急性,只敢按部就班的來,絕不敢再去挑釁徐長青。
否則萬一徐長青真的又有動作,他萬一要是扛不住,壞了大清國的大事,那可就百死都難贖其罪了。
看着譚拜今天明顯老實了,徐長青也不由暗暗點頭。
究竟是名將,調整能力還是很強大的。
不過,譚拜越是苟,也讓徐長青的心裡愈發的有底氣。
擼羊毛、割韭菜的時候,很快就要到了!
……
中午時分,又有幾部清軍趕過來,不過規模更小,都是一個牛錄出頭的規模。
“主公,情況有些不妙啊。韃子這次分的夠徹底的。”
李巖皺着眉頭低低道。
戰時,海城和模範軍的核心,也臨時搬到了南門這邊。
張龍道:“大帥,要不要咱們的夜不收去沖沖陣試試?放任他們如此肆意也不是辦法,不若先滅幾個韃子,壓壓他們的勢頭。”
紅娘子衆將也都是點頭。
徐長青想了一會兒,卻是搖了搖頭:“不着急。現在他們人還太少,再等等看。”
衆人都有些不爽,卻只能暫時安耐住性子。
傍晚。
又有幾部清軍趕到了,而且,有大人物過來了,是代善的王旗!
儼然,哪怕老東西身體不太好,已經行將木就般,卻是依然不想放過此次這個機會。
代善的兩紅旗被分成了數部,極爲零碎,基本上一個牛錄就是一股,也使得本來不是太滿的曠野上,一下子充實了不少,基本上已經到了值得動手的標準。
軍方衆將再次建議空襲,徐長青思慮好一陣,還是拒絕了。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正如教父的名言,這種時候,不動儼然比動更有威懾力!
不過徐長青卻是派了使者,去了代善的中軍。
這種狀態,肯定不能派高官,保不定代善怒火攻心,直接拿使者動手,這就不值了。
過去的只是個普通輔兵。
甚至,他馬都沒有,完全靠‘11’路過去的。
剛剛下城不久,他便被諸多清軍遊騎迅速盯上了,嚇的忙連連大吼:“不要動手,不要動手,我是模範軍的使者,奉了我家大帥的命令,有話要帶給大貝勒代善爺……”
“艹,什麼玩意兒?徐長青居然讓這麼個人來帶話,這分明是瞧不起咱們大清國啊!”
“都別攔着我,我要剮了這個模範軍的狗尼堪!”
“別亂來!出了事你承擔得起嗎?讓他過來!”
諸多清軍遊騎一片噪雜,卻都沒人敢對這個可憐的輔兵動手。
這便是威望的效用力。
換做幾年之前,他們大清國哪能允許人如此侮辱他們?
可此時,這些囂張的主子爺們也不敢亂來了,就生怕破壞了此時的大環境。
輔兵眼見這般,也逐漸放鬆下來,大搖大擺的直奔代善的中軍。
代善此時正跟譚拜等一衆大小主子簡單軍議,商議接下來的分工和行程。
寬甸之敗,着實對代善打擊很大,本來胖乎乎、很有威勢的身材,此時消瘦了不少,看起來頗爲的單薄,若不是心裡一直有一口氣強撐着,恐怕躺在牀上就起不來。
羅洛宏和羅洛歡也都沉穩了不少,再沒有年輕人的浮躁,很少說話,眼神裡卻都充滿了堅定。
“貝勒爺,等三五日內,我大軍主力匯聚齊全,我想先入曲阜!貝勒爺您無需派太多人,只需一兩個牛錄便可。屆時,若有收穫,奴才必定給貝勒爺您貼補周全。”
譚拜恭敬的對代善表態。
兩紅旗此時雖是式微,但代善的面子譚拜可不敢不給,這老傢伙只要還活着,便不是能讓人輕易無視的人物。
或許交好代善不會有什麼好處,但,若一旦與他交惡,隨便哪裡使點絆子,就足夠他譚拜喝一壺的了。
代善也很滿意譚拜的態度,笑着點了點頭,剛要表揚譚拜一番,承下這個人情,忽然有奴才過來稟報,模範軍的使者過來了。
待聽完奴才的稟報,譚拜頓時就要跳起來:“貝勒爺,此人,您不能見那。這分明是徐長青在羞辱咱們大清國啊!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若宰了,殺雞儆猴!”
代善微微有些皺眉。
沒想到他都很看好的譚拜,一看到徐長青的人居然這麼失態,忙是詢問譚拜怎麼回事。
譚拜只能咬牙切齒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呼。”
代善不由長出了一口氣,笑道:“譚拜,你這狗奴才挺機靈的,怎麼就着了徐長青的道?放鬆點,不要着急。咱們的面子,天下人都看的到,又何須急於這一時一地?”
“額……”
譚拜也回過神來,他有點着相了,這可絕不是個好兆頭,照這樣下去,他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徐長青帶進陰溝裡。
忙恭敬對代善行禮:“謝貝勒爺提點。”
代善溫潤的對譚拜點點頭,笑道:“把人帶進來,咱們先看看徐長青說什麼。”
譚拜也來了精神,偷偷看看代善,又迅速看向門口,他也想看看,老辣的代善,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到底會怎麼處理。
“模範軍使者見過貝勒爺!貝勒爺,這是我家大帥的親筆信,請您查看!”
輔兵到了這裡反而更不怯場了,哪怕就算死在這裡,他也必將是模範軍、整個海城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