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狡猾

“爾等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衝擊本官居處,爾等是冒充士兵的匪徒麼?”王源站在階上冷聲喝道。

聶江川等人怔在原地,片刻反應過來叫道:“裝什麼蒜,王副使會不認識我們麼?我們可是同路來北海郡的,怎地污衊我們是匪徒。”

王源眯眼道:“原來是聶老三,你們膽子不小啊,在本官這裡舞刀弄棒的作甚?想犯上麼?”

聶江川一時語塞,雖是奉命衝擊館驛,但正主兒現身後該怎麼辦他可做不了主,只得求救般的回頭找尋楊慎矜的身影。

士兵們讓出一條通道來,楊慎矜緩緩走上前來,來到階下站定,緊皺雙眉的打量着王源。王源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頭髮一絲不亂,一點慌亂歸來的樣子也沒有,不禁心中有些疑惑。從事情發生到自己帶人衝到館驛,這中間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王源若是那個偷偷和李邕見面的人,要麼他根本不在館驛,要麼便是趕回來之後滿身的狼狽,根本不會是眼前這個整潔乾淨的模樣,難道竟然不是他麼?

“楊尚書,可否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王源連禮也不見了,冷冷發聲道。

楊慎矜並不慌張,反問道:“王副使,午後聽人說你曾入內衙宅院見我,不知可有此事?”

王源道:“有此事,這和眼前之事有何聯繫嗎?我問的是你帶着兵馬硬闖我居處是什麼意思。”

楊慎矜微笑道:“莫急,咱們一樁樁的來。你去見我,守衛也放你進了垂門,怎地本官沒見到你的影子?聶老三他們也在院子裡當值,也沒見你進我的院子。敢問王副使進了垂門之後去哪兒了?會瞬移之術回到了館驛不成?”

王源冷笑道:“楊尚書,你興師動衆而來便是爲了此事?莫非我的行止要報備於楊尚書不成?”

楊慎矜冷喝道:“莫東拉西扯的找說辭,你進了垂門消失不見,西首關押李邕的屋子裡倒出現了不速之客,事情也太巧了。”

王源皺眉道:“什麼不速之客?”

楊慎矜冷聲道:“有人從屋頂破了個大洞從天而降進了關押李邕的屋子裡,意圖劫獄,王副使,你能告訴我劫獄的人是誰麼?”

“竟有此事?李邕被劫了?”

楊慎矜冷聲道:“他們還沒那個本事。”

王源吁了口氣道:“人犯沒事便好,但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不是劫獄?楊尚書當真認爲是劫獄?”

“或許不是劫獄,但定是有所圖謀。王副使腦子活絡,可以爲本官分析分析。”楊慎矜揶揄道。

王源緩緩看着楊慎矜,又掃視滿院子的兵馬,咬着嘴脣道:“我明白了,原來楊尚書懷疑是我之所爲,所以帶了兵馬趕到這裡興師問罪來了。好,很好。既然如此,楊尚書你最好今日給我個

確切的證據,否則這件事我必不與你干休。此事我必會上奏陛下評評理。楊尚書一手看押的人犯差點出事,便賴到我王源頭上了,真是豈有此理,這是擺明了欺負人了。”

楊慎矜不動聲色,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待王源說完,靜靜道:“王副使莫要激動,你告訴本官,進了二進垂門之後,爲何沒來求見本官?連本官的院子也沒進,你到底去哪兒了?”

王源冷笑道:“好,那你便聽好了,我確實沒有去楊尚書的居處,因爲我聽垂門守衛說你在午睡小憩,所以去不願打攪你。我本要去院子裡等你醒來再求見,但被院外小道上的繁華茂葉所吸引,所以坐在院外的石榴樹下觀賞花草消磨時間,難道這也不可以麼?”

“但我醒來可也沒見你的人影,你不是要見我麼?”

“那是因爲我忽然不想見你了,本來我見你是想詢問裴敦復何時押解到達的事情,但後來我想了想這件事楊尚書自由安排,不用我來操心,還是不要打攪楊尚書難得的空暇爲好。於是在石榴樹下坐了一會,我回頭出了郡衙回館驛了。”

“回頭了?”楊慎矜皺眉問道。

王源道:“是啊,回頭了出來了啊。”

“胡說,我等在垂門外看守,怎地沒有見到你出來?”看守垂門的火長在人羣中叫道。

“你怎麼解釋?”楊慎矜道。

王源哈哈大笑道:“楊尚書,不是我多嘴,你手下這些人可不是盡責之人。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哪天你躺在牀上被人割了腦袋,怕是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楊慎矜怒道:“你胡言亂語什麼?”

王源笑道:“我可不是胡言亂語,我回頭出來的時候,你的這些守衛都在垂門外橫七豎八睡的正香,我本想叫醒他們教訓一番,但一想你楊尚書都不管,關我屁事?他們當然沒見到我,他們都去見周公了,眼裡那裡還有我?”

“……”

垂門外當值的十幾名士兵面色羞紅往人羣裡躲,因爲確實睡了覺,也不知道王源是不是趁着自己睡着的時候出了後宅的,但這事兒又被提及,顯然楊尚書又要發怒了。

楊尚書果然面色鐵青,士兵們若是沒睡覺倒也罷了,偏偏是自己親眼看見這幫傢伙睡的死豬一般,若不是自己拳打腳踢的弄醒了他們,他們怕是要睡到天黑。王源若是當真回頭出去了,這幫混蛋睡的正香,那是決計不知的。

難道說自己的猜測有誤?剛纔見李邕的不是王源?若真的如此,自己帶兵來此便有些衝動了,這事兒怕是不好解釋。

“楊尚書,原來你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成見,居然以爲我會去劫獄或者和李邕圖謀什麼。此事當真是可笑之極;稍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那絕對不可能是我。第一,我若要見李邕,大可大大方方的跟

你稟明。我是查案副使,見犯人的權力自然會有,你也不會阻止的,我爲何要偷偷見他?豈不是多此一舉?”

楊慎矜冷冷心道:“我可未必准許你見,就算準許你見他,也要人跟着陪同的,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雖如此想,但理論上王源要見李邕倒是正常的事情,也不得不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其二,你說的是有人從天而降破了屋頂去見李邕,楊尚書你瞧着我王源是這麼有本事的人麼?我雖會些防身武藝,但這種穿牆入戶飛檐走壁的本事那裡會?楊尚書未免擡舉了我了。”

楊慎矜皺眉不語,自己倒是沒想到這一節,王源或許會些武藝,但這般飛檐走壁穿牆入室好像他還沒這麼大的能耐,這倒是確實有些疑點。

“其三,楊尚書未免對我偏見太甚,急吼吼的便來興師問罪來了。既然李邕安然無恙,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問李邕入室的是何人,這不就真相大白了?依我看,李邕對楊尚書現在是言聽計從,他定不會讓楊尚書失望的。待李邕說了是誰之後,再興師動衆的來抓人,豈不更加的萬無一失?現在這副陣仗,怕是不好收拾了。”王源抱臂冷冷道。

楊慎矜忽然有些後悔這麼衝動的帶着兵馬來此,確實考慮的不夠周到,不過楊慎矜也非沒有應對之策,見眼前情形不妙,他來的路上想好的託詞便派上用場了。

“王副使,你想的太多了,本官豈是懷疑你?這不是笑話嗎?本官之所以急忙趕來,是擔心王副使的安危。聞王副使進了後衙見我,後衙又出現了不速之客,之後又不見了王副使的蹤跡,本官擔心這些膽大妄爲的飛賊是衝着王副使而來。還擔心王副使被他們擄走了呢,這才趕緊帶着人來瞧瞧。不說了不說了,這都是誤會,怪只怪這幫兔崽子守衛鬆懈,來來往往的人都弄不清楚。回頭我重重整治他們。王副使安然無恙便好,本官也就放心了。”

之前一直沒有親口承認懷疑王源便是那個偷會李邕的人,現在也好圓回來,楊慎矜辦事就是這麼滴水不漏,即便明知道他言不由衷,但你卻挑不出他的毛病來。

王源不想和他多做糾纏,冷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倒是錯怪了楊尚書了。楊尚書原來對我如此關愛,我是不是該感激流涕纔是。”

楊慎矜無視王源的諷刺,擺手道:“罷了,誤會一場,本官告辭了,剛纔這些兔崽子會錯了意,多有得罪,王副使不要見怪,我會責罰他們。案子一了,回到京城我會設宴請王副使赴會,解開咱們心中的小疙瘩,如何?”

王源冷笑不語。

楊慎矜拱手道:“告辭告辭。”

王源不動,口中冷聲道:“不送。”

楊慎矜一擺手,帶着數十士兵消失的乾乾淨淨。

(本章完)

第四五三章 羞辱第九一一章 強硬第三九一章 告別第九一五章 沆瀣第三一零章 破局(續)第一八一章 紛亂第七零六章 忠告第一零七五章 開戰第二十六章 勸阻第二四九章 戰論第一一二八章 造勢第三三六章 清內第一零二四章 大禮第二五五章 故地第五一二章 意圖第八五五章 對策第七八一章 妙用第一六一章 橫財第二七八章 搜查第八十四章 原因第二二七章 禁忌第四四九章 神威第九零一章 藏嬌第二二七章 禁忌第一零八九章 血夜(下)第二七八章 搜查第三五三章 窘境第九一五章 沆瀣第三九三章 出征第八九五 鑄鍛(續)第二四八章 規勸第一零五二章 徒勞第六六一章 可悲第九三六章 奪城(七)第八五七章 洪流 (上)第一千零四章 相邀第七三二章 危急第二三五章 入甕第一零五七章 收復第一六一章 橫財第七四五章 陷落第八十七章 探索第二八八章 替身第七六十四章 竹林第九五二章 身份第八八四章 回川第三二一章 剛柔第五六三章 攻城第八九七章 幽處(續)第七三八章 馬嵬(六)第九九零章 長夜(六)第一零三八章 定策第五八五章 贈書第五五三章 證明第三六三章 搏殺第三四九章 前路第九九一章 長夜(七)第七九二章 擇機第六十一章 抽薪第一二零章 進宮第五八九章 轟炸第五九八章 揭穿第一三三章 困居第三八四章 煎熬第三四五章 夜戰第五二一章 相見第六三四章 將至第一零六七章 算盤第七十三章 訪客第五五八章 遁去第六五二章 眼見第一一七章 少主第二九八章 人證第五二七章 共歸第八十六章 雙贏第八零五章 心離第一四九章 胡旋第三九四章 立威第一二五章 沉香第四六三章 情仇第五一三章 問罪第九二零章 破局(續四)第七九四章 遊說(下)第七十八章 規矩第三六二章 毒計第一零二二章 荒唐第四九五章 刺殺第五零五章 佈局第四六十四章 天意第一零三四章 夜探第一一三五章 初定第七三二章 危急第六一一章 無畏第二四六章 生疑第二六六章 預言第九五四章 就緒第七十一章 逃離第三六九章 大戰(終)第六七一章 鉅款第九四五章 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