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書白輾轉來到了這個當地唯一的一家地下拳場之後先觀察了一下拳場的環境,這裡並不像電影裡的地下拳場那麼富麗堂皇,只是利用郊區的這個地方搭起來一個類似工棚的建築。當然,這個工棚要比一般的工棚要大很多,差不多能容納1000人左右。
月書白不動聲色的在這裡觀察了幾天之後發現,這裡最熱鬧的時候也就是有五六百人左右。一般的觀衆都是坐在固定好的簡易凳子上,如果不是中央擺着一個拳擊臺,一般人也許會認爲這是一個小型的話劇演出場所。
不過月書白也並不是一點發現也沒有,這幾天月書白看到基本上每天都有人通過下注室被人帶到一個包廂內,那裡應該就是所謂的VIP室。而每次都有一個個頭不高,皮膚黝黑的男人在那裡等着,月書白推測那應該就是黑三。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月書白這天來到了下注室,看到黑三正坐在下注室裡邊的沙發上喝着茶,確定黑三就在現場之後月書白掏出500塊錢對接待的人說道“第一場紅方贏,如果我贏了第二場全部幫我押藍方,同樣第三場也幫我押藍方,要是沒押準那就算了。”
如月書白計劃的一樣,他特別的舉動引起了黑三的注意。黑三衝着轉身準備離開的月書白說“這位兄弟,我之前怎麼米有見過你啊?”月書白轉身看了黑三一眼後問“你是誰?憑什麼你就一定要見過我?”聽到月書白的話黑三並沒有生氣,反倒是笑着說“我是誰你一會就知道了,這邊坐,咱們聊一聊。”說完黑三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月書白看了黑三一會沒有動,黑三笑着說“我聽你剛纔的話不像是膽子小的人啊,怎麼?現在不敢了?”月書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然後走到沙發那裡坐了下來。黑三給月書白倒了一杯茶問“聽兄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月書白回答“我是S省的人,剛到這裡不久,怎麼?有問題嗎?”黑三笑着搖了搖頭說“沒問題,只是看到你剛纔下注很有信心的樣子有些奇怪。”月書白說“沒什麼,我來了這裡已經一個星期了,今晚參賽的這幾個人之前的比賽我都看過,對他們的水平我有個大致的瞭解,如果你們不使詐的話,我還是有信心能從這裡贏點錢走的。再說了,我這也是孤獨一擲,我身上就這麼點錢了,贏了能快活一陣子,輸了這點錢也無所謂了。”
黑三點點頭繼續說“看了幾場他們的比賽就對他們這麼瞭解,看來兄弟你也是個練家子啊。”月書白有些不耐煩的說“我是練過幾年,還有你到底是誰?怎麼這麼多問題?”黑三哈哈一笑說“我就是這裡的老闆。”月書白假裝有些驚訝的樣子問“你是老闆?那在你這裡打拳能掙多少錢?”黑三問“你要當拳手?”月書白回答“那要看能掙多少錢了。”
黑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拳手一般是根據每天下注的收入來計算,如果你場場都贏的話,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算的話一場能拿到5000塊左右,一個星期最多你可以打三場。當然輸了也會有收入,只是少了一點。但是我這裡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我要了解每個拳手的底細。說說吧兄弟,你爲什麼要到這裡來?誰派你來的?又是誰告訴你有這麼一個地方?”
這時候月書白故意的沉默起來,黑三見狀問“怎麼?兄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沒關係,在我這裡說出來的話不會有外邊的人知道。”月書白猶豫了一下說“我叫朱子羣,是S省人,在老家那邊犯了點事,來這裡只是躲一躲。”黑三繼續問“犯的什麼事?說清楚一點。”月書白髮現在一旁有一個人正對着電腦噼裡啪啦的一頓亂敲,還時不時的看自己一眼,似乎在查找什麼東西,另外就在剛纔黑三和月書白坐下之後,就有人將下注室的門給關上了。
月書白將之前自己所熟悉過的資料對黑三講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選擇全盤托出。因爲一旦自己所講的內容滴水不露,那麼黑三反而會懷疑這都是自己所計劃好的。
當月書白講完之後,那個剛纔在一旁對着電腦查資料的傢伙走過來,在黑三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話。黑三聽完之後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是面帶微笑。只是他卻對身邊的兄弟說“把這個傢伙給我抓起來。”
聽到黑三的指令,當時在下注室中的4個人立馬就朝着月書白圍了過來。月書白當然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向沙發後邊一翻與幾個人周旋起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幾個人在屋子裡上躥下跳,幾個人竟然一時間沒有辦法近月書白的身,反而都在月書白的手上吃了虧。不過畢竟對方人多勢衆,慢慢的月書白便撐不下去了,被幾個人堵到了牆角。一輪拳打腳踢月書白就遍體鱗傷了,幾個人將月書白押在地上,月書白喘着粗氣反抗不得。
這時候黑三一邊鼓掌一邊走了過來,在月書白麪前站定之後用手擡起月書白的下巴說“小子你身手還真是不錯,要不是把你關在這個房間裡,他們幾個人還真近不了你的身。”月書白瞪着黑三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沒得罪你吧?”黑三笑着說“你不誠實啊朱子羣,你說你在S省殺了人這沒錯,可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交代啊?”月書白哼了一聲說“你TM的以爲你自己是誰?我憑什麼告訴你?”黑三冷笑着說“好,不說的話就等於事情沒有交代清楚,沒有交代清楚在我們這裡一般都是按照警察臥底來處理,知道下場是什麼嗎?通常我們會把那些警察拉到工地去,將他們扔到打混凝土的模板裡,然後澆上混凝土,神不知鬼不覺。那些人的家屬清明節燒紙都不知道衝哪個方向燒。”
月書白麪無表情的說“你們還真是缺德啊,你們到底要知道什麼?”黑三笑着說“我們查了你的資料,你所犯的事情不光是殺人,還有什麼?”月書白說“既然你們都已經查到了,那麼你們還問我做什麼?”後邊抓着月書白胳膊的那個人聽到月書白的話之後用力的一擡他的胳膊狠狠的說“老大問你什麼你就說,哪來那麼多廢話,不想死的就老老實實的說。”
月書白一吃疼無奈的說“沒錯,我是強姦未遂把人殺了,那怎麼樣?難道你們還敢送我去公安局?”黑三搖了搖頭說“怎麼處置你一會再說,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犯的事。”月書白回答“8月3號,那天是我生日,和朋友喝了點酒纔出的這麼一檔子事。”之後黑三又仔細的詢問了月書白幾個細節,經過推敲之後黑三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對那幾個小弟說“把朱子羣兄弟放開,上茶。”
月書白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後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黑三笑呵呵的說“兄弟,我叫黑三。剛纔多有得罪,因爲我這裡平時有不少便衣警察來過,所以我必須小心再小心,還望兄弟諒解啊。”月書白這時候對黑三的話表現的嗤之以鼻,他對黑三說“我諒解你?那我這頓打就算是白捱了?”黑三對月書白說“兄弟你想怎麼樣?請便。”
月書白這時候站起身,衝着剛纔擡自己胳膊並且呵斥自己的那個人走去。走到跟前擡手就是一拳,這一拳月書白用盡了全力,那名打手當時一聲悶哼便跪倒在地,接着連聲音就發不出來了。其他幾個人立馬上前將月書白圍了起來。這時候黑三說道“都別動,我說過朱兄弟想怎麼樣都可以。”聽到黑三的話那幾個人又散開,似乎是在等着月書白來找自己報復。月書白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知道自己要見好就收,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首先進入黑三的這個團伙,不能做的太絕。於是他坐回到沙發上說“好了,我這個人也不是小氣的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黑三看到月書白的表現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兄弟現在也算是走投無路了,不知道是否有興趣來我這裡做事?具體做什麼你可以選,想打拳可以,幫着看場子也行,幫着收債也沒問題。”月書白問黑三“哪一個掙錢多啊?”黑三笑着說“當然是打拳,不過你可以做兼職,不打拳的時候也可以幫我看看場子,收收債。”月書白笑了笑說“沒問題。”黑三點點頭說“那好,明天晚上我就先給你安排一場。”月書白又問“是當天結賬嗎?”黑三點點頭,月書白說“那爲什麼今天不能給我安排一場呢?”黑三上下掃視了一下月書白問“你。。。確定?”月書白毫不在意的說“我這點傷不算什麼。”黑三說“好,那今晚就加一場,老槓,帶朱子羣去吃頓好的,然後準備一身行頭,今晚打第四場。”月書白點點頭站起身跟着老槓離開,出門之前月書白回頭說“帶他去醫院吧,肋骨斷了,要養一段時間了。”說完轉身離開了。
在其他人都離開之後,黑三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的說“師爺,你怎麼看啊?”話音剛落從另外一個門裡邊走出一個男人,40歲左右,小平頭,下巴上留着一撮小鬍子,身穿一件唐裝,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精於算計且城府極深。
師爺走到沙發上坐下說“這個朱子羣說的內容和我們查到的情況基本上一致。”黑三皺了皺眉問“基本一致?你是說還有對不上的?”師爺笑着說“無妨,可能是他不想對我們說,如果真的是天衣無縫的話,我反而會有些擔心。”黑三點點頭問“那你的意思就是此人可用?”師爺沉默了一下說“這個朱子羣城府也是夠深的,我還是有些拿不準。”黑三問“那怎麼處理?”師爺說“先看看吧,實在不行可以賣給尹波,他不是最近老在抱怨說從我們這裡找的保鏢越來越差嗎?”黑三輕嘆了一口氣說“先看看吧,要真是個人才我還不願意給他呢。”師爺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小鬍子說“那就先用着,到時候要是尹波真的發現了他,我們也不能吃虧。可以談個好價錢嘛。”
黑三聽到這裡笑了起來,他對師爺說“這麼一個人纔多少錢才合適呢?之前給尹波的那幾個人,問他要1萬塊他都嫌多。”師爺笑着說“不要緊,咱們不用上趕着給他推薦,讓他自己發現找咱們纔有談錢的資本嘛,如果今晚上這個朱子羣要是能贏了‘小鬼’的話,說明他確實是個人才,我敢保證10萬塊尹波都捨得花。”
黑三滿意的點點頭說“那好,先這麼定吧。要是他能贏了‘小鬼’我還真不捨得把他賣了。”
兩個人吃完飯之後黑三出去了一趟,當黑三離開之後師爺眼裡露出了一絲擔憂。他能感覺的出來黑三對這個剛來的朱子羣十分欣賞,如果這個朱子羣真的有問題,那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他很清楚,雖然黑三平時表現的對自己非常尊敬,很多事情也都會徵求自己的意見,但是他自己心裡很清楚,如果黑三真的認準的事情,自己是很難改變的。黑三的心胸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寬廣,真到了起衝突的時候,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
師爺對黑三性格上的判斷是很準確的,這一點月書白通過剛纔的交談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心裡默默盤算着直到遇見尹波之前,自己不能再表現的這麼個性了,一定要讓黑三認爲自己就是一個貪財的傢伙,讓他認爲有能力把自己掌控在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