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涼州到了。坐在馬車中的時候,就聽寧祥宇把涼州誇了個遍。什麼涼州自古多安定。涼州是一個地理重要位置,而且還是絲綢之路的扼要。
而寧祥宇出生於商賈世家。過去主要經營的是古董文物之類的東西。因爲有一年流行古董收藏。於是他大發了一筆。之後他利用這筆錢又引進了一些西域的奇珍異寶。由於在中原很罕見,所以他的那些奇珍異寶很受歡迎。別人都願意出好幾倍的價錢買來做收藏。他憑藉着發達的頭腦,認爲這些遠遠不夠。由於聽說絲綢的銷量很好。由於當年張騫出使西域。開闢了一條絲綢之路。不僅中國,就連西方國家對中國的絲綢也早有耳聞。於是利用絲綢的優勢,在涼州開了一個絲綢商鋪。
到達涼州時,很多新鮮的物事會讓白語涵歎爲觀止。有一些騎着駱駝的波斯商人,他們招搖過市,所到之處,駝鈴聲陣陣。他們的服飾和中原人會有很大的區別。一般都會帶着白色圓形帽子,眼睛一般都是藍色。說着的語言也是與中原人相差很多。
涼州城有很多商鋪是賣那些西域珍寶的,比如和氏璧,還有一些瑪瑙。不過寧祥宇總是路過那些商鋪,時而摸一摸,時而對着陽光。憑藉着它的光澤,如果是贗品,他會問問價格,如果價格偏高。他就會搖搖頭。將贗品再丟回攤上。
邵逸飛則與白語涵在一旁感覺到好笑的看着他。
不一會就到了他開的絲綢商鋪。對面也是一家絲綢商鋪,不過比寧祥宇的絲綢店生意更加好,“要不是憑藉美色有那麼多的顧客,我都不信她能有我生意那樣好。”
話說得酸溜溜的,不過,寧祥宇的生意慘淡卻是事實。那個名叫小顏的瘦小的夥計嘆了口氣:“我看我們店的生意快完了。”卻被寧祥宇狠瞪了一下。
而對面那個身着豔紅色大襖的女子正倚立在門口手環着交叉在胸前,無限嫵媚,她水蛇妖,丹脣皓齒,眼眸中似有無限秋波,站在那盈盈一笑,便有萬種風情,怕是沒有一個男子能抵抗住吧。
果然美色,白語涵心想。
“喲,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啊。”那女子說話時語氣有些妖調,似是在針對一個人。而那人此刻看見她有些氣急敗壞:“一股妖風。”
他回答地毫不猶豫。
邵逸飛和白語涵在一旁有些好笑地看着寧祥宇上前去論理。
只見他瞪着這個女子,氣道:“我就說我夢裡有一個妖精興風作浪,害得我生意不景氣,原來是你這個妖精。”
“你沒本事倒把火氣撒到我身上來了。老孃我可不吃你這一套。”那女子捋起袖子。不甘示弱。
“你還是以前那樣,怪不得嫁不出去。”寧祥宇氣勢洶洶地說。
“你再說!你再說!”那女子竟然直接用手掐起他的耳朵。
“哎呦哎呦,痛,你這母夜叉,刁婦。”寧祥宇嘴上不饒。
邵逸飛忙去解圍。
那女子只得放了他,也許也覺得自己失態,不由得理了理頭髮。
也許見邵逸飛儀表堂堂,這個女子自然對他的態度好一些,但嘴上仍然不饒人:“沒想到像他這樣豬一樣的人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俊俏的朋友。還不知道小哥哥名字呀?”
白語涵沒有想到她的風塵完全超乎自己想象。
“在下邵逸飛。”邵逸飛也不惱,像他這樣的男子,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女子,自然也不會覺得稀奇。
“你少打他的主意了,他早就心有所屬了。”寧祥宇揉了揉自己剛纔被捏紅的耳朵。有些賭氣地說。
這女子纔打量起一身素衣的白語涵來,搖了搖頭:“姿色平平,穿着品味普通,而且,更重要的是,胸,竟然好小啊。”她竟然很不禮貌的指了指白語涵的胸,瞥了邵逸飛一眼:“你的眼光可真差啊。”
天吶,白語涵頭一次聽到有人竟然這樣口無遮攔,不過不自禁看了一眼這女子的胸部,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不自禁嚥了下口水。
卻被邵逸飛捕捉到了,不由得有些調戲地看着白語涵,白語涵想到自己被邵逸飛看過身體,不由得臉漲的通紅。
“唉,我說,她再怎麼醜也比你這母夜叉好看。”寧祥宇上前。
“你說誰是母夜叉呢?”那女子卻不依了,又去揪寧祥宇的耳朵。
“快……放手……我耳朵快被你揪下來了。”寧祥宇吃痛地說。
那女子這才放下了手。因爲看見他的臉痛得已經皺成了一團。
“知道我厲害了吧。”這女子得意地說。
“好男不跟女鬥。”寧祥宇躲在了邵逸飛的身後,但依舊把頭探出來,有些頑皮但有些膽怯地又說了一句:“難怪你這麼大了也嫁不出去。怕是沒男子敢要你吧。”
邵逸飛笑嘆道:“你就少說一句吧。”
而那女子卻沒有多惱的樣子,似乎不願意與他一般見識,她有些高傲地擡了擡頭:“誰說我沒有人要的,要我的人不就過來了嗎?”
衆人於是將目光沿着她的目光看去,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威猛,穿着褐色大衣,黑色厚底長靴。腰間佩戴短劍。看五官不像是中原人,眼睛凹陷,鼻樑高挺,但在瘦削的臉頰上卻顯得格外的英俊。
“阿俊!”那女子聲音頓時變得甜膩起來,有些得意地瞥了寧祥宇一眼。
寧祥宇頭皮發麻,但不得不在心底上認了這人比自己帥,但是嘴上卻依然不服輸:“阿俊?呵,名字真土啊。”
卻被那女子踩了一下腳。那女子一見到那男子整個人都變得小鳥依人起來,連微笑都變得很淑女。
“錦娘。”那男子的聲音也有些激動。但是他的音色有些低沉,但很有磁性。
兩人不顧衆人,來了個擁抱。而那阿俊也看了白語涵,邵逸飛還有寧祥宇一眼,禮貌地行了一禮。但是那男子許是覺得白語涵好看,多看了她一眼。這神情讓邵逸飛感覺到異樣,但其他人卻沒有發覺,因爲他只是掃了一眼而已。
邵逸飛主動提出和他握手,他也並沒有拒絕,在與邵逸飛握手的時候,邵逸飛覺察到他的手很有力,而且也感受到了他的手上的厚厚的繭,只有常年握兵器纔會有這麼厚的繭,而且,他覺察到他的眼神並不是那麼簡單。
但邵逸飛並沒有戳破,他表情平靜地說:“還不知道兄臺是做什麼的?”
“哦,他是做珠寶生意的商人。”錦娘替他說話。
“哦?那一般做珠寶生意的人一般都很忙吧。你們店裡一般都有那些珠寶呢?我這朋友也是一名珠寶商,不妨你們兩可以合作,這樣可以賺得更多。”邵逸飛微笑道。
但是似乎這男子對他的提議並不感興趣。只是表面上有些敷衍:“這提議不錯,這件事不妨以後再說。”
但邵逸飛並不想就此結束:“寧兄過來時也帶了些珠寶,竟然你是開珠寶店的,想必對這些也有研究,不妨替我鑑別一下寧兄的這個珠寶值多少錢。”
邵逸飛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根項鍊,因爲上一次寧祥宇用了一些贗品想收買那些妓女的心,那些贗品被識破了,唯獨這一個,模仿新疆的和田玉,邵逸飛暗驚,這塊玉無論質地色澤都模仿的特別像,而且也有重量。猛地一看真的以爲是真的,曾經也曾騙過那些女子,但是寧祥宇卻說是普通的玉打造的。只是模樣有些像罷了。他收購回來也是見好玩,只是扔了怪可惜的,邵逸飛因爲喜歡就把它留在身邊了。
那人看了看這個玉,有些裝模作樣的拿在手上墊了墊,頓時眉開眼笑:“好玉好玉,真是塊和田玉,不妨賣給我吧。我出五百兩買這項鍊。”
“噗嗤。”寧祥宇笑出來聲。
卻被邵逸飛打住了,他有些狐疑地問:“確定五百兩?”
許是被邵逸飛盯得不自在,他強顏道:“這玉那樣好,五百兩應該買不到吧。”他嘆了口氣:“一千兩?”
果然裝腔作勢。邵逸飛在心裡冷笑一聲,鑑定他並不是從事珠寶行業的,像寧祥宇這樣的人對珠寶行業很有研究。不可能不會知道這是贗品。
真是諷刺。
但邵逸飛並沒有說破,只是微笑道:“既然你喜歡,我就送給你吧。不過它可比一千兩貴多了哦。”
“謝謝。我看出來了,這玉,絕對上乘,一千兩都算少得了。”他似是捏了把汗。
卻被錦娘攙扶了手臂,撒嬌道:“我們走吧。再不走就要晚了。對了,我們等下要去吃最好吃的東西。你要餵我~”
“好啊,好啊,都依你。”阿俊疼愛她道。
錦娘得意得看了寧祥宇一眼。
寧祥宇卻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等他們走後,寧祥宇嘲笑道:“做珠寶生意的人連贗品都不識,真是笑話。錦娘看上他真是看走眼了。”
“你在擔心她。”邵逸飛冷不丁一句讓寧祥宇趕緊搖頭:“我纔沒有。”
“明眼人都看出來你們兩認識。怎麼了,不願意告訴我們你和她的故事啊。”邵逸飛繼續打趣道。
“纔沒有,她是潑婦……我才懶得理她呢。”寧祥宇賭氣似地離開了。
邵逸飛和白語涵都笑了,不過,邵逸飛心裡一直在想剛纔發生的事,那個叫阿俊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呢?總感覺有貓膩。
但是他嘴上調侃道:“走,語涵,我今天非得把他的話套出來。”
“好啊,我也想聽聽呢。”白語涵也覺得很有趣。
於是和邵逸飛一同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