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請你原諒我。”寒沫垂淚哽咽。
雪兒託着跪地的寒沫的雙臂,扶她起來。對方卻倔強的拒絕,揚起頭看向她,隔着重重的幕簾,雪兒能感覺到對方幽幽地目光。
她輕輕一嘆:“你……這又是何苦”
無名“哼”的一聲,低聲咕噥:“虛僞。”雪兒瞪他一眼,他打着“哈哈”假裝扭頭去看被黑暗籠罩的牆壁。
“別怪他,一切……都是我自己……該死……”寒沫推開雪兒扶着她的手,突然扯掉面容前地白sè幕簾,幕簾如枯黃地葉片輕輕地滑落地面。
雪兒吃驚地看着lu出真容的寒沫,滿頭銀髮如雪,雖然梳理地整整齊齊,確如屍體上遮蓋的布,帶着死亡地氣息,額前搭着一縷銀絲下,深深地褶皺如大地裂開的縫隙,不僅僅是銀絲下,整個鵝蛋形的xiǎo臉,全部如此,雙瞳凸起,像是玻璃彈珠,異常嚇人。
“你……”她看着這樣一張蒼老的臉,不知爲何心隱隱做疼。旁邊的無名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右手直掐臉蛋,“嘶”的chou氣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寒沫苦澀的一笑,指腹擦過臉上的溝壑:“姐,如果不是父的jiāo代,贖這一身的罪孽,我早已追父而去,現在……你來,真的太好了。”
“噗嗤,噗嗤”
昏暗地宮殿裡響起吹氣的聲音,隨着一聲又一聲地噗嗤,一顆顆臉盤大xiǎo的夜明珠發出明亮地光,讓雪兒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明。
無名本是靈物,並不受到白光的影響。因此他清晰地看到傻笑的寒沫,毫不猶豫,一下將自己的兩珠眼珠摳出來,藍sè的眼珠發出淡淡地藍sè,沒有一絲血漬,純淨地如少nv的眼淚。
他的“啊”聲剛到喉嚨,就瞧到那兩個沒有眼珠地眼窩,望着自己,喉嚨一緊,像被人一下捏住,哼哼唧唧發不出任何聲音。
“碧,好好……照顧我姐姐,她人容易心軟,怕是自己吃虧,也要別人好。還有,姐姐與天王之間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寒沫頓了一下,輕輕地嘆息聲:“碧,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當年……當年天王與姐姐本來神仙眷侶,羨煞旁人。我嫉妒姐姐嫉妒的要死,想取代姐姐被天王擁在懷中。我癡心妄想,竟被冥界的冥凰欺騙,這才使得姐姐深陷泥沼,在輪迴盤中苦苦掙扎……成爲冥凰涅槃的工具。”
“碧,我知道你討厭我,怨恨我,但請記住下面我說的每一個字,這兩枚珠子叫做海藍心,是當年父爲了對付日益強大的冥凰所作。父察覺冥凰想要擺脫桎梏,而我們姐妹生於hun沌中,體魄強悍,靈力充沛,又在父的特意啓迪下,一出生便擁有了靈覺,而且我們生來屬yin,與冥凰正合適。
冥凰早晚要對我們下手,只是父沒有料到那麼快……海藍心未曾成熟,父又被昔日敵手纏住,一起墮入銀河黑dong,再也不見……當晚,父的意識傳來,讓我溫養海藍心,等待時機一到,便可去除冥皇印,擺脫冥凰地控制。”
無名張張嘴,卻不知說什麼,眼前是他唯一怨恨了無數歲月的nv人,tiǎntiǎn發乾的嘴chun,他重重點頭:“好,珠在我在,珠亡我亡。”
寒沫笑笑,空空的眼眶眯成一條縫:“碧,你還是這麼有趣。”說完,就在無名的眼中,消失的一乾二淨,寒沫釋然輕鬆的聲音送入心底:“碧,不要告訴我姐,海藍心是從哪裡下來的,我怕嚇着她。”
長長地尾音還在心底盤旋,久久回聲。無名託着兩顆清透的海藍心,整個人神情yin沉,僵立地站着。
“無名?無名?”雪兒推向擺着一張殭屍臉的無名,反被一縷詭異的笑給嚇倒,她棲身上前,mo上無名的額頭:“咦,不燒啊,微微有點涼。”
剛纔一瞬間的白光,刺得她根本睜不開眼。再次恢復視覺時,便看到無名這般殭屍模樣。
與她只如一個瞬間,可對於無名來說,卻放佛比過了一個世紀還久,寒沫空空地眼眶,好似還留在眼前。
寒沫本是及美麗的nv子,卻失去雙眸千萬載,對着蒼老的容顏,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無名不敢想象,過了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氣,將海藍心遞給雪兒,破天荒頭一次,他沒有回答她的追問,只是身上冷地發抖。
無名根據寒沫所留的信息,帶雪兒去了一趟宮殿的最深處,平日的禁區,珊瑚閣,這裡記載有大量的資料,全部都是關於冥凰,像冥凰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冥凰地能力到底有多大,冥凰存在了好久,擁有什麼樣的法器等等,不一而足。
足足一個月,這裡的蝦兵蟹將都能看到兩個忙碌的身影,早上很早就在冥房搗鼓那兩個被宮主帶來的外來人,每次都是拿着什麼亮晶晶地東西,往那個男的身上塞。
八卦的人魚大媽直“啪”着xiǎo心肝跟隔壁的蚌jing姑娘說:“哎呦呦,只說那長的象惡魔的nv人,一把撕開男人的衣襟,照着就啃下去……”人魚大媽邊說邊lu出白森森的牙齒。
“啊”蚌jingxiǎo姑娘嚇了一跳,一下躲在蚌jing大嬸身後,可又不甘心,伸出xiǎo腦袋,lu出水汪汪地大眼睛,怯怯地拉拉人魚大媽地袖子:“後來……後來那個男人怎樣了?”
人魚大媽一拍大tui:“你可問到重點上了。”或許,是人魚大**神情太多猙獰,xiǎo姑娘又嚇得縮回去,不過,大眼睛仍舊盯着人魚大媽看。
“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luàn傳……”人魚大媽神秘兮兮靠過來,對着xiǎo姑娘輕聲道:“那個男人的心被啃得吃了。”
“啊”xiǎo姑娘又是一個哆嗦。
“而且……那個惡魔一樣的nv人還不一下吃完,一次只吃一半,養到第二天繼續吃。”
xiǎo姑娘徹底暈菜了,合上背上的蚌jing殼,躲着不出來。
人魚大媽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看着張着大嘴的蚌jing大嬸,心裡那個爽快,【“哼”,叫你跟我搶蝦族三頭兵,鰲於
瞧着人魚大媽遠去地背影,蚌殼大嬸纔回過神來,噼裡啪啦拍的蚌殼姑娘的殼直響。
就在衆人都si下在議論宮主的神秘客人,往返於珊瑚閣禁區和冥房之間的兩個男nv。
聽說,他們都是陸地上的人捏是他們的後代子孫,這種認識讓服shi的xiǎo魚xiǎo蝦們有一種優越感,不過,雖然他們很喜歡看帥哥哥,可是帥哥哥太兇,一見到他說話都不利索,漂亮“姐姐“——被雪兒強烈要求的,就不一樣,溫柔又美麗,還有糕點和糖果吃,大家都喜歡跟着她,離那個yin沉着臉的帥哥哥遠遠地。
很奇怪耶,帥哥哥和漂亮姐姐雖然一起來,好像卻不是朋友耶,他們之間從來都不說話,甚至,都不看對方一眼。
除了,漂亮姐姐給帥哥哥療傷時,他們能聽到chou吸般的冷哼聲,而且,那個帥哥哥似乎tui腳不方便,一直都呆在冥房的蚌殼中。
這一天,又到了一個星期中最痛苦和刺ji的時刻。
xiǎo魚xiǎo蝦們lu出腦袋,站在冥房外面,耳朵擱在mén板上聽,就連守着大殿mén口的烏龜守將也慢吞吞的來了,大家的神情都一個字,那就是“急”
就在這時,裡面響起一陣“嘩啦嘩啦。”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接着傳來一個男人痛苦的悶吼。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俏生生地蝦米姑娘,搖着頭上的鬚子,滿面悲苦,扭曲的面容,讓人差點以爲受刑叫喊的她。
“神nv,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先生。”蝦米姑娘急的來回遊dàng。
……
“吱呀。”mén打開來,走出青衣的公子,公子臉上神sè很差,青的可以媲美冥府的mén神,衆蝦子嚇的躬身逃跑。
誰也沒有看出青衣公子眼見的焦慮,他就是無名,自從跟主人說了那件事,還有海藍心,還有什麼冥凰,主人就每天拉着他去珊瑚閣,尋找冥凰的弱點。
找了許多天,一直都沒有什麼情報,林林總總不過就是一些志怪傳說。
huā無情直到五天前才醒轉過來,卻好似忘記了許多事情,整日裡呆呆的,坐在蚌殼裡,從來也不出來,或者說上一句話。
火兒倒是醒的早,不過,這傢伙一天海藍心到手,立即屁顛屁顛賭咒發誓解除雪兒的奴僕條約,然後,立馬行動,從特殊渠道逃到外面,據說是去尋找冥凰的弱點。
不過,無名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個傢伙絕對絕對不會去招惹冥凰,誰沒事去招惹冥凰,那簡直就是自己活得太舒服了。
冥凰行蹤不定,神秘非常,卻xiǎo氣吧啦,針眼大的事情也能追殺千里,還來個冥皇印,猶如是冥皇印,那個東東便是父那樣的大創造者也需要huā費無數心力對付。
驅趕走那些好事的xiǎo魚xiǎo蝦,無名轉身進去,隨手關mén,隔絕開了一方xiǎo世界。
“雪兒,到底還需要多久?”無名走到蹲下的雪兒身邊,眉頭緊皺。
雪兒沒有擡頭,仍舊忙着手上的事,嘴上卻答道:“快了,就快了……”
“你的快了比蝸牛還慢。”無名哧道,眼神不滿地望着眼前忙碌的雪兒,整整忙了三個月,人都瘦了幾圈,這裡的伙食又不習慣,哎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醇厚低沉之聲:“這是哪裡?”似乎是無情,但又不像他,他的語言裡從不含任何命令的語氣,而眼前的男子……
“冥房。”雪兒應道,一邊將靈石揣回袖中,一邊審慎的看着眼前的“huā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