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遲朝即使心裡再抗拒,依舊準時地來到軍區大門。今天在門前等待她的人是個短頭髮的女孩,穿着一身作訓服, 乾脆利落的樣子比普通的女孩子多了一絲英氣。
Wωω☢тTk án☢¢ o 遲朝拖着她的小行李箱, 帶着微笑來到她面前。
女孩看到她出現, 臉上也帶了笑意。迎上去和她握了握手, 自我介紹道:“你好, 我叫安旗,彩旗的旗。你是大隊長說的那位翻譯小姐吧?”
“你好,我叫遲朝。朝陽的朝, 接下來要麻煩你了。”遲朝沒有多說什麼,只簡單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安旗點了點頭, 帶着人進門。站崗的小士兵依舊跟昨天一樣做了檢查, 這纔將人放行。
“這幾天麻煩你和我們一起生活, 然後週末的時候需要你去做翻譯彩排,到時候稿子也會給你, 你按着翻譯就好了。”安旗比遲朝要高那麼一丟丟,身材也比遲朝要強壯一點,更有力量感。
抵達宿舍,裡面簡單的單人牀,還有一個鐵門衣櫃, 簡單的一套桌椅就沒了, 即使條件簡陋, 但也比遲朝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嗎?”遲朝看着那張單人牀, 回頭問她。
安旗點了點頭, 說:“這裡是特殊寢室,隔壁樓是男生宿舍, 我們女生住你樓上。”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你。”遲朝笑着和她道謝。
安旗回以微笑,眼前這個女孩文文靜靜的,書卷氣十足。昨天晚上週暮臨還叮囑各種各樣,看來和他關係匪淺。
“如果你還要什麼需要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就在二樓第一個寢室。現在是他們訓練時間,有興趣去看一眼嗎?”
安旗一直把握着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過於親密讓她感受到壓力,這讓遲朝對這個女孩好感大增。
“好啊,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遲朝拿起牀上放着的作訓服,二話不說便鑽進了洗漱室。
換完衣服出來,她還不忘把頭髮紮起來,完全融入這環境中去。
遲朝沒有經歷過大學的軍訓,穿着這身綠油油的作訓服,還挺感興趣的:“安旗,我這樣穿對不對?”
安旗看她一臉新奇的樣子,跟着笑了起來,貼心地爲她指出不對的地方:“衣服要扎進褲子,你的褲腳束起來會好看一點。”
遲朝按照她的指示一一做好,末了在鏡子前轉了一圈,挺滿意的。雖然這次是來工作,但也變相體驗了一把大學的軍訓。
兩個女孩走向訓練場,一路上漸漸聊開了。
“所以,你跟大隊長是以前高中同學啊?”安旗果然猜的沒錯,這個女孩不僅是個高學歷的海歸派,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遲朝沒想到周暮臨在這的人氣也這麼高,只能點頭承認:“對啊,不過我後來出國以後就沒怎麼聯繫了,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裡成了大隊長。”
說起周暮臨,安旗的語氣都驕傲了起來:“我們大隊長可是個狠角色,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體系,一般都是論資排輩的,但是他短短畢業了一年,就做到了大隊長,還能跟強子哥一起帶新兵,別提多羨慕了。”
“大隊長,是個很厲害的位置嗎?”遲朝被她崇拜的語氣勾起了好奇心,問道。
安旗擺手:“那倒也不是,我跟他算是同一年划進這個營區,大學的時候他就在我們年級出了名的拼,簡直不要命似的。每項訓練都是第一名,連文化課也沒人能考贏他,我們私底下都給他一個外號,叫鐵人來着。聽他的舍友說,大隊長就算前一天負重越野五十公里,第二天依舊面不改色地從牀上準時爬起來去上課。”
說到這,安旗“嘖嘖”兩聲,又搖着頭感嘆,“不愧是鐵人,跟個機器一樣,永動機啊。”
安旗並不是文靜的女孩,聊起天來也是滔滔不絕:“傳聞中,他還有一個異地的女朋友,估計是長得很漂亮,很好的一個女孩,當年入學連我們年級的班花都給拒絕了。是個狠人。”
“……”遲朝皺着眉回憶,周暮臨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安旗正說得激動,一拍腦袋看向遲朝,眼睛裡散發着好奇的光芒:“你是他的高中同學,一定知道他女朋友是誰,對吧?!”
遲朝迷茫搖頭,解釋道:“我沒聽說過他高中有女朋友啊。”
“那就奇怪了,傳聞中大隊長的女朋友是嬌小可愛型的。”話說了一半,安旗看她的眼神變得懷疑,“該不會你就是大隊長女朋友吧?”
聯想到昨天晚上他那個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實在是少見。
“不是我,不是我!”遲朝連忙擺手否認,開什麼玩笑,當年她的勇敢表白被拒絕以後,就不抱希望了。
安旗收起懷疑的眼神,因爲八卦不到一手資料而感到失落。
走到訓練場,安旗帶着遲朝來到觀衆席。在場地正中央的操場上,一行五人穿着綠色的作訓服,趴在地上,人手拿着一杆槍,漆黑的槍身讓望而卻步,這樣冷冰冰的武器落到了狙擊手中,就成了最兇猛的武器。
“我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剛好在大隊長在訓練。他在我們那批狙擊手中真的數一數二,關鍵他的專業還不是主攻狙擊手方向,基礎素質比我們好太多了,這人就跟天生應該拿槍似的。”安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兩個望遠鏡,其中一個丟到遲朝手上。
場地上趴着的五人,遲朝掃了一眼就能看出中間那人就是周暮臨。
她在的地方距離有點遠,安旗丟過來的望遠鏡正好排上了用場。安旗是一個很合格的解說員,在看的同時還不忘給遲朝解說。
“他們現在用的是M99,這槍算是我們隊裡最好的槍了,威力強,射程遠。他們現在準備的項目是五百米無鏡射擊,這個不僅考驗狙擊手的眼裡,還有他們的精準度,穩定度,這三個缺一不可。”
遲朝對軍事方面簡直一竅不通,但是看到周暮臨趴在地上,雙腿岔開,肩膀上架着槍屁股,眼神銳利的樣子,瞬間覺得要做到完美,並不是容易的事。
距離他們趴着的地方五百米遠,有五個小牌子豎了起來,
“這麼遠,真的能打中嗎?”
安旗露出自信的笑容,說:“放心吧,我們大隊長一次都沒有失手過。”
趴在地上正在瞄準的周暮臨心有靈犀般擡頭掃了一眼場邊,發現有兩個穿着迷彩服的女孩站在觀衆席,正拿着望遠鏡看向他們。他視力好,僅僅0.1秒就發現那個扎着馬尾的女孩是遲朝本人。
“……”周暮臨收回視線,皺了皺眉。她怎麼來場邊看訓練了?
哨聲一向,周暮臨便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靶子上,下顎微微擡起,眯起左眼稍微瞄準,右手扣下扣板,金黃色的子彈從槍口飛出,帶着刺破空氣的氣勢,一頭扎進了五百米外的靶心。
安旗用望遠鏡看到這一幕,吹響了口哨,挑着眉對遲朝說:“大隊長這槍帥啊,一擊即中,估計這次要給我們隊長臉了。”
“是挺厲害的。”這是遲朝第一次看到周暮臨在他的專業上發揮所長,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姿勢爲他的帥氣加分。這樣的一幕,還真的有些陌生。讀書的時候,遲朝只知道這人在解題的時候很帥,沒想到現在更帥了。
周暮臨和旁邊的人打了招呼,卸下彈夾,收起槍往自己背上一掛,跨開步子往遲朝的方向走。
今天的陽光很好,暖洋洋的灑在人身上讓遲朝有些暈眩,男人帶着淡笑走向她的那一瞬間,她竟然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二。那時候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校服總是乾乾淨淨的,甚至有些發白,但卻讓她心動不已。一晃眼,那個昔日的少年早已站在了她的面前,把帽子夾在腋下,歪着腦袋看她。
魂魄歸位,遲朝眨了眨眼,眼神裡有些防備。
“來了?”周暮臨淡然地問,並沒有因爲她昨天的拒絕而感到喪氣。
安旗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晃悠,遲朝不好擺出臭臉,只能笑着點點頭:“來了。”
“大隊長,剛纔你那一槍還是帥的啊,不愧是我們屆的鐵人。”安旗拍了拍他的肩,豪爽道。
周暮臨點了點頭,和她道謝:“謝了,麻煩你照顧她。”
“哪有的事,遲朝人挺好的。”
周暮臨這話說得曖昧,不經意間就把遲朝劃入了他的領地,聽得遲朝直冒火,差點就想把這人原地埋了。
明明兩人什麼關係都沒有,偏偏要搞得那麼曖昧,而遲朝卻無從說起。
“走吧,帶你去吃飯。”周暮臨對遲朝說。
遲朝下意識問:“不是說沒到飯點不能吃飯嗎?”
“現在已經是飯點了啊。”周暮臨晃了晃手上帶着的表,挑眉道。
安旗是個人精,看着兩人之間假裝不熟,但處處透露着很熟的樣子,心裡的八卦因子又活躍了起來。
“走吧,聽說今天飯堂有你喜歡吃的炒三鮮。”周暮臨歪着腦袋,用期待的眼神看她。
遲朝抿了抿脣,只能跟了上去。末了還不忘問安旗:“安旗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安旗擺着手,意味深長地說:“我就不去了,讓大隊長帶你去吧。”
遲朝勸說失敗,最後只能跟着周暮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