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要一樣東西。”
“啊？啊……嗯嗯。”我艹，她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啊！霍爾蒂剛剛在走神，只能胡亂應是。
“我想跟你要一樣東西，作爲交換，我也可以給你一個願望。”綺莉耐心的重複道。
“什麼東西？”
“你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霍爾蒂下意識搖了搖頭，願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她還真沒想過。
“可惜了。”不只想看見，綺莉還想把他們的記憶據爲己有，但霍爾蒂的確沒有想要跟她交易的慾望。“如果有的話，就來找我吧。”
“哈哈哈，一定一定。”她到底想要什麼，不會是要我的命吧，霍爾蒂暗自腹誹道。如果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東西，那一定不會太簡單，但綺莉沒有追根究底，這又讓她感覺綺莉的要求不是非常有份量。
“呃，殿下，我對西泉和葉絕對沒有想法，如果您擔心這個的話……”那真是大可不必，霍爾蒂想把這句話說的委婉一點，“總之，您完全不用懷疑他對你的心意，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在意一個人的時候。”
其實在看到他們過往記憶的時候，綺莉就已經改變了想法，沒有她，他的世界裡還會有更多人，無論是與她在學院的記憶還是與自己相識的記憶，都只佔據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完全屬於自己的。是西泉和葉對她的愛給了她錯覺，他把綺莉當作過去的幻影，以對待自我般純潔無私的愛意作爲他們的起點，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世界裡總有她的身影，所以她忘了在她的視線之外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她只是西泉和葉世界裡的一小部分，就像她是麗奧諾拉世界裡的一小部分一樣，他們纔是佔據她至今爲止生命的大部分。
在意與否，她不明白這些感情有什麼意義，只要握緊她擁有的東西就好，只要在她手裡，就是她的東西。
“昨晚你去哪了，他們很擔心你。”綺莉毫無轉折的開啓了下一個話題。
“我想去周圍轉轉，一不小心跑太遠，又沒仔細看消息，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這樣啊。”她掩飾也沒有用，該看的綺莉早就看到了，“叔叔阿姨剛纔還問我，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告家長是吧！！
霍爾蒂知道綺莉是在威脅她，腦子一轉，故作苦惱的反擊道：“要是讓他們知道我跟西泉和葉私下調查這件事，肯定得殺了我，您可千萬要幫我保密啊。”
“呵呵。”綺莉彎起眼含笑看着她，“你怎麼看待它，我是指你正在調查的這件東西。”
霍爾蒂接不住綺莉突然打的直球，愣着說不出話來，緊接着回頭看看周圍，生怕他們的對話被人聽見。
“放心吧，不會被聽到的。”
她的眼睛在陽光下折射出寶石般鋒利的光輝，像一把剖開人心的利刃，但某種柔和的氣氛很好的緩解了這種威脅感，像被打了過量麻醉劑動彈不得的獵物，半夢半醒之間見對面的劊子手落下刀鋒，一眨眼又好似幻覺，如果感覺再遲鈍一點，恐怕連這一絲鋒銳都感受不到。
“很恐怖，很怪異，但是又很刺激。”她深知不該如此，但還是不自覺順着綺莉的話卸下了心防，這三個形容詞完全能形容她對這個實驗品的感受。
“你……我……”霍爾蒂說完就後悔了，要說她着了魔，說出那句話時的思緒顯然很清晰，她像在走下坡一樣順着綺莉的話說了下去，自然的有些不正常。
“不要深究這些。”綺莉往杯子里加了幾勺糖，茶杯邊緣與金屬勺觸碰的聲音聽上去像某種輕靈的樂章，“我可以告訴你，如果這件事被你父母知道，結果也許會比你想象的嚴重的多，因爲你在調查的東西本就是不該觸碰的禁忌。”
“怎麼，你對它瞭解很深？”
“我在艾希身邊。”
霍爾蒂無話可說，他們不知道綺莉跟皇帝究竟親密到何種地步，但很多秘密的確只有她才接觸的到。
“可是你在他身邊。”
正因爲她在皇帝身邊，纔不可能成爲讓她信任的盟友。
“立場是大人們考慮的事，爲什麼不能暫時放下偏見，聽聽彼此的訴求呢。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向你立下契約。”
聽上去很中二，可是契約兩個字從綺莉口中說出來，莫名帶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好吧，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一開始我是想做出點成績來，但正如你所說，這件事沒有我最初猜想的那麼簡單。”
“即便如此，你還是想要走下去。”
“我只能得到一個真相，其他的……”她早就意識到不能讓父母知道自己參與了這件事，這根本與她最初的願望背道而馳，但他露出的冰山一角都如此荒誕扭曲，真身大概不是她承擔的起的。
“你怕被他們責怪，還是怕惹禍上身。”
“都有吧。”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我想要的……拂去那層恐懼，如果她知道得知了真相，如果真的掌握了什麼東西，那這件事也許會成爲她參與家族事務的起點，她可以擺脫那些無聊的工作，擺脫父母爲她營造的溫室，真正體驗到外界的疾風驟雨，成爲獨當一面的家族繼承人。慾望像開了閘的洪水，原本左右搖擺的天平瞬間垮向這個高風險的選項，霍爾蒂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句接受，所幸她的理智及時叫停了她。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希望你不要佔據他的視線。”
等着綺莉提出苛刻條件的霍爾蒂：？？？
就這？這是什麼戀愛腦和理性完美結合的產物。
“沒了？”
“嗯。”
“你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努力降低存在感，保證不妨礙你們談戀愛。”
談戀愛？在愛情的基礎上進行的溝通交互。
愛情又是什麼？一種很難被定義的感情。對綺莉來說，所有感情都很難定義。
“嗯。那麼，我會毫無保留的協助你參與調查，直到你獲得真相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把我們的交易細節告訴和葉。把手交給我，我會把契約交給你。”
霍爾蒂半信半疑的把手放在綺莉掌心，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種玄妙的感覺，他們的話語變成了一股能量，書寫在他們的靈魂上，形成無法扭曲的真理，直至契約結束爲止。然而感覺很難確認，她不知道是綺莉的話讓她產生了信任的錯覺還是他們真的達成了一個無法違背的契約。她真的有着特別的力量嗎？
“無關緊要的問題就不要做過多考慮，這樣不過是平添負擔。”
“你！”讀心一樣敏銳的洞察力讓霍爾蒂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她開始有些懷疑該不該跟她作出交易。但否定的念頭只出現了一瞬間就立刻消散了，像被風扇吹散的煙霧，這種突兀的感覺不是假的，難道契約真的能對她產生影響。霍爾蒂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過她說的也沒錯，多作考慮就是平添負擔，還是留着等這件事完了再說吧。
“靜海監獄空間驛站，我失去意識前最後到達的地方在那裡。”霍爾蒂乾乾脆脆的分享道。
“嗯。”
綺莉還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也不再深入提問，畢竟霍爾蒂也沒得到什麼非常有意義的消息。
“我建議你好好調查一下你們內部，他們在找的只是一小批流失的實驗品，剩下的東西都在他們手裡。”
“你怎麼知道？”
“警局應該存有一部分實驗品，吃過飯後帶我過去看看吧。”
她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太不尊重人了吧，可惡，但是她看上去又很可靠。
“這話說的，你去誰不防着你？”
“去吃飯吧，休閒時間結束了。”
“小姐，主人叫你們吃飯了。”
她怎麼知道飯點到了，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