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說:經查紅楓令主於胡楊林遇上了袁小姐,二人廝鬥之下西域冥王出現。紅楓令主將紅邪交由袁小姐處置,自己則置身事外。然而,袁小姐輕易殺了那西域冥王,之後又將紅邪斃命於她的催眠術下!”
雙目泛紅,微微露出些許殺氣:“你說什麼?是天涯做的?”豈有此理,這丫頭是怎麼着?派她去江南就是爲了以防萬一,若是紅邪失手好歹還有她。可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但殺了紅邪還就此失去了蘇府倖存的兩人,那兩人雖說已經不省人事,好在他有妙用。這下失去了蹤跡怎生是好?落在了紅楓令主手上嗎?他到底是什麼來頭,近年來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不說還處處挑釁朝廷,儼然有超越七殺道落紅塵之勢。而今爲何要將紅邪交予袁天涯?難不成……
“爲何紅楓令主要將紅邪交予天涯?”壓制住心底的怒氣,王振起身問道。袁天涯,這三個字從她回京就已經將他的心徹底懸起。無論他如何安撫自己的心,都無法不去想一些沒有的東西。心中的那根刺似乎張的更爲粗壯,讓他動輒生疼。袁天涯,你到底還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嗜血女魔?然而,當年她騎在野豬身上,全身透着血腥與戾氣的小臉越發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當初,他對她的喜歡和忌憚是那麼的讓他矛盾。如今,他的擔心是在一點一點應驗了嗎?心中喃喃道:“你真的要讓我失望了?”那張狂的身姿,紅的讓人心驚膽戰的血色長袍越發刺激了他的心神。沒來由的一陣背脊生寒,再擡首眼中射出的精光飽含殺氣!“哼,讓少爺回京師!”
“是!”似如臨大赦,廠衛暗撫一把額上的汗水,弓身匆匆離去。
夜,又來了。熄燈閉戶是尋常人家的傳統,卻在花街柳巷成爲了歷史。大紅燈籠永遠顯示着花街的客流不息,生意興隆。秀月樓一如既往的客來客往,樓上穿着暴露的姑娘揮着手裡的絲帕,靠在欄杆上堆砌滿臉笑容向着樓下的過客示好。
一身鐵黑色的長袍,臉色在紅色燈籠的映襯下更顯的黑暗。飛眉入鬢,雙目如星。甫一接
觸,門口的姑娘笑容凝在了臉上,手中的絲帕落在了地上。一個黃色衣衫的姑娘拉了拉衣領,不得已的上前幾步勉強擠出笑小臉:“客官……裡面請……”結巴的說出這句話,額間已然滲出一層汗水,就差將臉上的妝容給沖掉了。
可某人不懂得憐香惜玉,看着“秀月樓”的牌匾直接無視身邊的姑娘。鐵一般的肩膀走過生生將那邊的姑娘給撞到。姑娘皺巴個臉,掉了一地的粉,咬脣忍了半天,看着那個挺立的背脊卻始終不敢哼一聲。
強大的氣場將整個廳裡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周身沉沉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起來,鴇媽一見立刻笑臉相迎:“客官……是來尋人的?”問的是小心翼翼,然而那雙精光忽閃的眸子卻是在呼吸將就將斷情打量了三個來回。
“客官來了?”一襲綠衣舞動,廬江月站在了圍欄邊,“媽媽,這位客官是來尋我的!”聽得秀月樓的頭牌如此說,哪管得廳裡一些客人的不滿?鴇子納悶之下只得將人迎上了秀月閣前。
“交給我吧!”廬江月面無表情的朝着鴇子低聲說道,絲毫沒有方纔的恭敬與小家子氣。反觀鴇子卻是低眉順眼,立在一邊,唯唯諾諾的說道:“好的。姑娘若有什麼吩咐再叫我。”
四目相對,斷情眼中波瀾不驚。倒是廬江月直直的注視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從那波瀾不驚中發現一絲漣漪。然而,盯了半天,無果而終。轉身之際低低地說道:“你就那麼喜歡你現在的這張臉嗎?”
斷情一愣,回憶到當初眼前的女子就是化身邵伯謙前來尋仇的。她到底是什麼人?後來又稱自己是邵家未過門的媳婦兒,一度讓他吃驚。他什麼時候有過這樣一個未婚妻?“你到底是是誰?”
廬江月爲轉身微微側目:“廬州蔣飛,你可認識?”淡淡的言語,聽不出任何情緒。
思緒萬千,一時間兒時的記憶潮水般涌來。蔣飛,蔣飛……記憶裡似乎有這麼個人的!那是……父親的副將!對就是那個人,雙目一沉:“你和蔣飛是什麼關係?爲何要冒認邵氏血脈?”
“呵呵……”低低的笑着,雙肩微微聳動着。那笑聲,淒涼無比。“蔣飛是我爹。邵將軍一家遇害,我爹一心想着爲將軍洗刷冤屈卻求證無門,最後抑鬱而終。尋找邵公子,爲邵家伸冤,這個遺命就是我爲之努力的目標。當初冒認邵伯謙是爲了行事方便,也爲了將你逼出來。實際上我也不敢肯定你還活着,但,我必須一試!”猛然轉過身,對上他複雜的雙目。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斷情冷冷的問道。
“我不知道,從來不知道!要不是因爲樓主我相信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白淨的臉上泛起一絲慍怒。飽含委屈的眼中透着些許恨意。是啊,她怎麼能不恨呢?帶着一身的使命,卻不能如願實現,而那個主角卻一直隱而不現,冷眼旁觀她的獨角戲。她到底是該悲還是該怒?
“抱歉!”他確實感到抱歉,從一開始她的出現他就覺得她不是壞人,或許和邵家有關,卻沒有想到是父親下屬的女兒,千方百計,漂泊江湖爲的就是替他家伸冤。
“算了。都過去了!”眼中的怒意漸漸退卻,“公子既然安好,那我便完成了父親一半的一命,喜事一樁。”
“可是,你爲何要棲身嵌雪樓,和袁天涯狼狽爲奸?那個死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在江湖上掀起那麼大的風浪。身在東廠爲王振效命,手中染滿鮮血……”
“我跟着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幫我完成父親的遺命!她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管,我只知道她要馮成濤,與我目的的方向一致,那便是了!”她堅定的說道。
“你……也要助紂爲虐?”雙目一擰,“蔣叔叔爲人正直絕對不會願意看到你如今這般的!”
“哈,我怎麼了?跟着袁天涯就成了助紂爲虐了?我可不這麼認爲,她做的一切又沒有爲禍蒼生,霍亂大明江山。倒是你,意圖不正吧!就算你一門心思報仇又如何?你何嘗不是雙手染血?你與袁天涯有何差別?”一扭頭當先走進了秀月閣。對於眼前的這個傢伙,她一直都沒有好感!可爲何,他就是邵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