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乘着越鬼子正在收屍和救治傷員,我就召集幹部們開了個短會。
“半壁崖雖說是個險地,但同時也是個死地!“看着地圖的我不由嘆了口氣。
“的確是!”刀疤點了點頭:“主要是我軍深入越軍腹地,這半壁崖前後就這麼一條路,兩道一堵就插翅難飛了!”
“有辦法突圍麼?”粱連兵問。
現在大部隊已經成功撤離,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接下來的戰略意圖自然就轉爲怎麼保住自己的問題。
“不容易!”刀疤搖了搖頭:“身後的越軍是從板貴調來的,雖說是越鬼子的民兵部隊,但人數卻有兩百多人,而我們只有……”
說着刀疤就朝周圍掃了一眼,繼續說道:“有戰鬥能力的不過二十幾人,而且還帶着傷員,所剩彈藥也不多了。更重要的還是……越鬼子佔着地利,他們封鎖住山路的出口,只要幾挺機槍封着我們就出不去!”
“嗯!”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如果要突圍的話,那自然是往後方也就是越軍民兵部隊的方法突圍,前方那可是越軍特工及人數多得多的越軍,往那頭衝無疑就是找死。
但後方也正如刀疤說的那樣,由於地形的原因幾挺機槍就能輕鬆的把我們給封死了。
“營長!”這時通訊員報告道:“鄭營長電話!”
鄭營長指的就是直升機營的鄭良強,我接過電話就聽到他在電話那頭叫道:“營長,大部隊已經撤回來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下命令吧。怎麼打?!”
“什麼怎麼打?”我不由一愣。
“讓我們直升機營上啊!”鄭良強回答道:“咱們都準備好彈藥和武器了。上去給越鬼子一通炸,把你們救出來!”
“胡扯!”我罵道:“越鬼子手裡有防空導彈,你們怎麼把我們救出去?!”
“我們不怕!”鄭良強應道。
“別給我添亂!”我說:“等待命令!”
說着不容分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周圍的幹部們也不由嘆了口氣,實在不是我們我不願意用直升機,而是用直升機的話很有可能不但不能把我們救出去,反而會白白的損失掉幾架這時對我們來說還很珍貴的直升機。
要知道之前我們已經用直升機將大部隊給救出去了,越鬼子就算再笨也會有所防備,所以就算是我們身後的越軍民兵。他們手裡只怕也有裝備防空導彈或是別的什麼防空裝備。
也許,這也是越鬼子現在不那麼急着進攻我們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他們圍着的可是一個合成營營長,他們現在做的也許就是“圍點打援”的老一套,在等着我們直升機前來救援呢!
所以,如果我們真這麼做的話,那很有可能會輸掉原本已經打勝的一仗了。
但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自己怎麼辦?
難道真的就在這裡坐以待斃?!
“營長,鬼子上來了!”這時負責放哨的戰士大叫了一聲。
我擡頭一看,果然就見對面的越鬼子已經有了動靜。
幾乎與此同時,另一頭的戰士也在叫:“這邊也有情況!”
聞言我不由暗罵了一聲,這越鬼子還真夠狠的。仗都打到這份上了還要兩面夾擊。
不過我又不得不承認越鬼子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首先是我軍人數較少,到現在總共才只有二十幾人有戰鬥能力。這麼兩頭一分每邊不過十餘人,這力量相對於擁有坦克的越鬼子來說那就顯得過於薄弱了。
其次,是我們駐守的山路是“s”形的,這樣的地形好處就是針對一個方向的越軍進攻有不少死角。但如果越軍是從兩個方向進攻……對於這個方向的越軍來說是死角,對另一方向的越軍來說就不是死角,甚至我們還會把後背亮在他們的面前。
簡單的說,越軍可以互相配合着打,這樣就會在最大程度上削弱我軍在地理位置上的優勢,甚至可以說只要越軍配合得好,我軍根本就沒有地理優勢,相反生存空間還會被不斷的壓縮直到無路可退。
想到這裡我就當即對刀疤下令道:“你帶一個班負責後面的越軍,儘量要將他們擋在拐角之外,同時要小心躲避背後另一個方向越軍的火力,千萬不要硬來。我負責帶一個班負責另一個方向!”
“是!”刀疤應了聲就帶着部隊急匆匆的往南跑。
我一招手就帶着一個班的戰士沿着山路往北走。
這一回越軍的進攻果然與之前有些不一樣,最先的區別就是他們一路往前打煙霧彈……所以說戰術是隨着形勢和情況的變化而變化的,有些方法並不是說用了一次效果不好後往後就都不再用了。
之前越軍打煙霧彈會因爲我軍的“空爆”手榴彈以及山路過於狹窄的原因不僅沒有起到掩護的作用,反而使他們自己陷入被動。
但是現在,越軍是對我們兩面夾擊,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最近的我們,而是對面另一支中國軍人的後背,有了煙霧彈就可以使他們在煙霧中放心的朝我軍射擊,而我們卻只能在煙霧外因爲搞不清狀況只能亂打一氣。
另外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越軍這次還調了一輛t62上來。
t62這玩意比起越軍其它坦克來說有許多優點,其中之一就是擁有較先進的夜視儀和火控系統,這使得它能在煙霧中也能較好的瞄準目標,而我們卻無法看清目標。
就像現在這樣,我們甚至都看不清煙霧中是什麼型號的坦克,也不知道這坦克是否綁有沙袋等等,只知道煙霧中打來一排排機槍子彈以及一發發的炮彈……當然,這些子彈和炮彈都不是打向我們的,而是打向刀疤帶領的那支部隊的。
越軍坦克的火力很快就將刀疤一行人壓得直往裡退,南面的越軍民兵就乘着這時機把戰線和煙霧往前推。同樣的,我們如果想要前進就不得不面對南面越軍的火力。
霎時我們就陷入被動中,可以想像的是,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們很快就會被逼到中間無處可去……其結果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
好在我剛纔就交待過刀疤,讓他不要硬來,所以刀疤等人倒也沒有什麼傷亡……事實上刀疤等人面對的是越軍坦克的火力,就算想要硬來也沒法硬來。
我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越軍的坦克是t62。
其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越軍坦克的打得很準,那火力總是在刀疤等人上去的時候就開火,越軍民兵上來的時候就停火……要是沒有夜視儀,是不可能在煙霧而且還是黑暗中還這麼瞭解情況的。
另一方面,半壁崖的山路十分狹窄,我相信如果沒有夜視儀的話,越軍的任何一輛坦克都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正常行駛。
當務之急就是要先解決掉這輛坦克,否則我們就別說突圍了,眼下就要被它給輾得屍骨無存。
但是怎麼解決呢?在越軍這種兩面夾擊的攻勢之下,我們根本就沒有還擊之力。
隨後我很快就想到……我們的確是沒有還擊之力,但如果我們等着越鬼子上來自投羅網那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我當即把槍往背上一背,就從身旁一名戰士手中搶過一根爆破筒。
“營長!讓我來……”那名戰士趕忙說着:“你還要指揮戰鬥呢!”
“給我回去!”我沒好氣地應着:“帶着隊伍後退!”
說着三兩下就爬上了峭壁,躲在一個突起的石頭後。
我並不是在逞英雄,我也並不是想死,而是因爲我知道如果再讓這輛坦克囂張下去的話,我軍防線很有可能就會給越軍給攻破,到時我們誰也活不了。與其大家一塊死,還不如有人能挺身而出。
越軍並沒有發現藏身在峭壁上的我……這不只是因爲坦克角度有限,同時也因爲煙霧、黑暗以及我軍被逼得直往後退吸引了越軍的注意力。
於是坦克自顧自的往前開着,帶着一羣越軍士兵直開到了我的正下方。
我首先做的是朝坦克後方甩下幾枚手榴彈,那些越軍原本來一路高歌猛進,哪裡想到會突然間甩過來幾枚手榴彈,霎時就被炸得暈得轉向的不知所以。
乘着這個時候我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坦克的前裝甲上。
我試着拉了拉坦克的艙蓋,但是在裡頭鎖住了拉不開,於是我只得咬了咬牙拉燃了爆破筒,在手下停了幾秒鐘後狠地往坦克側面的履帶裡一插,縱身就朝另一邊跳去……
“轟!”的一聲巨響,身後一陣氣浪涌來,我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力推了一把似的飛出了老遠,幾秒鐘後再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接着喉頭一甜就吐出了幾口鮮血,眼前全是黑黑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的醒了過來,首先看到的是面前燃起一團大火的坦克,聽着的是戰士們的歡呼。
“營長你沒事吧!”不知道什麼時候粱連兵已經跑到了我身邊將我扶了起來。
“沒事!”我回答道,但其實這時我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