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鬼子的速度比想像的還要快,我剛潛伏好還沒幾分鐘就聽到越軍奔跑時帶動的茅草聲,看來越鬼子這也是追得急了,一味着只想着趕上我們卻沒有考慮路上是不是有埋伏。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要知道這一仗越鬼子可是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半壁崖那裡少說也死傷了數百名越軍另加近十輛各型坦克,而且越軍本來還是信心十足的對殲滅我們是十拿九穩的,誰想到竟然還會讓我們逃了出來。不但讓我們逃了出來還再一次讓他們死傷慘重,這就不僅僅是越軍特工大失顏面的問題了,更是越軍特工怎麼跟上級解釋怎麼跟那些在他們的指揮及脅迫下死傷慘重的越軍普通部隊交待的問題了。
在這種情況下越軍特工也是豁出去了,在後頭吊着我們一路猛追。這也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我從腳步聲判斷大慨有三十餘人。毫無疑問這些全都是越軍特工,越軍普通部隊或是民兵不可能在黑夜中還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在後頭追着我們。
我屏住了呼吸蹲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這是由於我的位置距離越鬼子最近,而且這時的越軍可以說就在我上頭,稍有一點聲響都有可能引起他們的警覺而出亂子。
當然,因爲這種情況我也就不能指揮這場戰鬥了,不過我卻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爲刀疤會選擇一個最佳的時機。
事實也就像我想的那樣,不一會兒就只聽刀疤大喊一聲“打!”
上頭很快就響起了一片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不用多想……越軍特工肯定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這一帶除了茅草之外又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蔽。所以越軍肯定又遭受到了慘重的傷亡。
當然。越軍中還是有些聰明人的。幾乎是在槍聲響起的一霎那我就看到三個身影從上頭跳了下來。
我沒有多想,舉起手槍對準那三個身影就扣動了扳機,只聽“砰砰”幾聲槍響過後那三個黑影就無一例外的倒下了……這時雖說是黑夜,但由於敵我之間的距離只有幾米遠,再加上目標又是完全暴露在我面前,要擊中他們並不困難。
然而這時我卻突然感到一陣危險從頭頂傳來,我不假思索的就地打了個滾同時用最快的速度拋出了一枚手榴彈……
我不得不佩服這名越軍,他在意識到遭遇埋伏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跳進相對安全的低窪地。而是稍稍等了一會兒。
事實證明他的這種做法是對的,這看似安全的低窪地其實並不安全,他不僅避免了被我一槍撂倒的命運還成功的發現了我,直到這時他才跳下來並且用衝鋒槍朝我的大位置打了一梭子彈。
這也是我在這生死關頭要拋出一枚手榴彈的原因,這時的我手裡只有一把手槍,而對方手裡卻是一把衝鋒槍,無論射速、精度還是容彈量都在我之上,再加上這越軍還佔了先機,如果按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的話,那麼我是必死無疑。
所以。我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那枚手榴彈。
雖然手榴彈爆炸有時間延遲,但越軍跳下來並站穩同樣也需要時間。這使得這名越軍沒有多餘的時間繼續追殺我,否則他在殺死我的同時自己也要被手榴彈炸飛。
越軍的表現十分不俗,他雙腳剛落地順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隨着“轟”的一聲手榴彈就在他不遠處爆炸。
這越軍穩下身形後立馬就端着槍半蹲着朝我的方向指來,但可惜的是還沒等他來及瞄準就發現一把手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上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我不僅沒有逃跑,反而是朝他衝了上來。
我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想逃是不逃不了的,對方手裡拿的可是射程遠、射速高的ak47,這時候逃開就只有被其射殺一種可能,所以只有乘着他躲避手榴彈這點時間衝到他面前纔有活路。
但其實我也付出了一點代價……因爲我沒有趴低而是彎腰往前衝,而且還是往自己擲出的手榴彈的方向衝,所以我清晰的感覺到幾個不知道是彈片還是碎石的東西擊中了我的左臂和左肋,左臂傳來的痛楚使我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捂,但我卻知道自己絕不能這麼做,因爲只要一個分心,面前這名越軍就會要了我的命。
“楊學鋒?”這越軍在沉默中說出了一個名字。
“唔!”我不由一愣,定睛一看才發現在我槍下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死對頭獨眼龍。
“阮雄?”我說:“我們終於見面了!確切的說,是終於有機會面對面了!”
難怪這越鬼子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原來還是這麼一條大魚。
阮雄笑了笑,說道:“我輸了,而且輸得心服口服。動手吧!”
說實話,這時的我反而有些猶豫了,這不爲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他可以說是我在戰場上唯一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我有些不敢相信這麼久以來都想置之於死地的對手就這樣在我槍下。
也許是知道我的想法,阮雄就點了點頭,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說着猛地朝我舉起了槍……
“砰!”的一聲槍響,他的動作再快也不會有我扣扳機快。同時我也知道阮雄也很清楚這一點,他之所以會這麼做,只不過是在逼我開槍而已。做爲特工連長的他不可能投降,而且我們在這時候也不可能接收俘虜,所以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營長!”
“營長!”
……
這時戰士們才跑到我身邊,刀疤看了倒在地上的獨眼龍一眼後,就說道:“好傢伙,總算是把他給解決了!”
“營長!咱們快走吧!”粱連兵催道:“等會兒另一批越鬼子又要上來了!”
我知道粱連兵說得對,我們沒時間耽擱,一耽擱越鬼子就會源源不斷的圍上來,那時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撤!”下一秒我就下達了命令。
然而這次行軍對我來說並不輕鬆,原因是新傷舊創加在一塊使我有些受不了了。當然,我並不會因此就叫衛生員……
這時我才明白爲什麼會有許多戰士就算是受傷了也咬着牙不吭聲,就像現在的我,一旦說明傷勢並讓衛生員包紮,而戰士們又不可能丟下我獨自離去,也就相當於因爲自己而使整個部隊都陷入危險中,這時的我們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浪費不起。
值得慶幸的是,越軍特工的追擊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我想這應該有幾個原因,一方面是我們剛纔的“回馬槍”對所有的越軍都起到了很好的震攝作用……看到這麼多越軍特工霎時之間就倒在我們的槍下,誰還敢放開膽子在後頭猛追。
另一個則是越軍特工的連長已經倒在我的槍下,這無疑使越軍特工羣龍無首。其實羣龍無首倒不至於,因爲越軍一旦連長死了很快就會有副連長頂上。所以這個叫阮雄的死,更多的還是對越軍士氣的打擊。
最後一點,則是我軍從被殲滅的越軍特工手裡繳獲了一批卵形手雷……相比起手榴彈來,越軍特工更喜歡帶卵形手雷,因爲其有輕便、彈片多等優點。
對於我們來說,用這種手雷佈置起詭雷來就比手榴彈要方便快速多了,於是我們身後就一次又一次的響起了手雷的爆炸聲和越軍的慘叫聲。
“怎麼了?”發覺我有些不對勁,刀疤就跑到我身旁來問了聲:“是不是傷勢……唔!”
接着刀疤很快就發現了我左臂已經血淋淋的幾乎就無法動彈了。
“別吭聲!”我氣喘吁吁的問道:“距離撤離點還有多遠?”
“前面就是野狼谷了!”刀疤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不允許停下來爲我包紮,只好說道:“撐住,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不一會兒通訊員就向我報告道:“營長,鄭營長報告說野狼谷遭遇敵人,他們已經跟越鬼子接上火了!”
“唔!”聞言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應該是另一個方向趕來包圍我們的越軍,而我軍直升機部隊也恰好在這時候到達,於是就撞上了……直升機部隊不敢太早到達,否則的話,就是以實際行動告訴越軍我們撤離點的位置。
“鄭營長說……”通訊員繼續報告道:“這支越軍沒有攜帶重裝備,也沒有防空武器,他們能應付,不過請求用繩梯撤離!”
這是當然的,這時候如果再用機降撤離的話,那無疑就是給越軍一個擊落我們的大好機會。
所以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請求通過,就用繩梯撤離!”
“營長!”刀疤一聽我這話就不由急了:“你的手……”
“哪來那麼多廢話!”我打斷刀疤道:“全體都有,全速朝撤離點前進!”
我知道刀疤在擔心什麼,左手受傷無法動彈的我,是沒有辦法爬上繩梯的,但是我沒有其它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