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越軍的第一次進攻就在我們強大的火力下遭受到了重大傷亡,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停止進攻。
我相信,越軍已經不抱着能奪回彈藥庫的希望了,畢竟任何人都清楚一點……彈藥庫這東西,儲存起來難但引爆卻十分容易,現在既然已經落在我們手裡,那越鬼子想要奪回去……我們似乎只需要在最後一個人引爆彈藥庫就可以了。
那爲什麼越鬼子還要急着進攻581高地呢?
原因只有一個……打通第五步兵師的後勤通道。
此時的越軍第五步兵師幾乎就可以說是陷入了絕境,彈藥庫落在我們手裡,通道也被我們給卡住……於是可以預知的,他們的彈藥很快就會出現危機了。
這可以從越軍打往我軍陣地越來越少的迫擊炮炮彈可以看得出來……事實上,第一次越軍的炮火轟炸還成規模,之後的炮火基本都是來自越南方向的了。這不僅是因爲越軍炮彈不足的原因,更是因爲我軍炮兵有意吸引越軍的炮火減輕我們的壓力。
甚至我們還可以看到越軍已經派出兵員爬到陣地上撿彈藥……
現代的戰爭……如果是彈藥出現了危機,那對於一支部隊來說就是噩夢,即使這支部隊的人數要比我們多得多。
所以越軍第五步兵師就只有進攻,否則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投降或者滅亡。
隨着時間往後推移,天色也跟着漸漸放亮。
於是在我們陣地前的越軍屍體終於拔開雲霧見青天……這時我們才知道僅僅是剛纔那一仗就打死了越軍一百餘人,這其中還沒算上受傷逃回去的越軍。
接着還沒等我們仔細欣賞自己的戰果。越軍很快就發起了另一次進攻……
這一回他們謹慎得多。或許是因爲沒有大霧的掩護。又或許是有上一次失敗的經驗……他們沒有像上次一樣不要命的衝鋒,而是分散開來藉着屍體的掩護匍匐推進,而且一邊推進一邊沿途挖着散兵坑。
這也許能起來一定的效果,他們現在的戰術用我們中國人的話來形容,就是“步步爲營”。很明顯,他們挖的那些散兵坑不僅會爲他們自己提供掩護,也可以爲其後繼續的往前衝的戰友提供掩護。
但是……我們是居高臨下,他們要挖多深的散兵坑才能讓我們打不到他們呢?
再加上越軍的這種龜速進攻不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壓力。於是這就給了戰士們練習使用m16的機會。
打得最歡的就是機炮連的那些兵,他們本來就因爲手裡分配到美式裝備而興奮不已……這時代的人雖然口口聲聲的稱美國佬爲美帝,但心裡卻清楚美國貨就是先進的代名詞。之前那一仗雖說也有打了幾槍,但那是在大霧中完全沒有目標的掃射。這時的他們哪裡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個個都趴在戰壕裡有模有樣的端着槍朝那些挖散兵坑的越軍瞄準!
只是那槍法還真不敢恭維,“嘩嘩譁”的瞎打一陣都不知道子彈飛到哪去了。不過這似乎也怪不了他們……五、六百米的距離,而且他們還是新兵,而且還是首次使用m16,能打得準那纔是怪事了。
倒是二排幾個老兵還有兩手……因爲我有意識的讓他們學習使用m16,所以每個班發下了兩把讓他們練習。這會兒他們就拿出來衝着下方的越鬼子瞄上了。
“砰砰!”
“砰!”
……
聽着這槍聲我就覺得有味道了,這纔是正確的打法嘛。要知道m16這玩意雖說後座力和子彈散射面積都小,但連發起來還是會有影響的,特別是對遠距離的目標……那就是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啊,所以像更應該的是點射,而不是像新兵那樣“嘩嘩譁”的就是一個彈匣。
果然,很快就有幾個正在挖工事的越鬼子倒在戰士們的槍下。
接着就是張作亮喝斥新兵的聲音:“看到沒有?多學學老兵的打法!”
新兵們應了聲是,很快又端起步槍朝越鬼子練了起來……
要知道這是在戰場上,而且還是以活人爲目標,所以這新兵的進步還挺大的,不一會兒就打得十分順手了,雖然不能說是百發百中但子彈至少都能落到目標的周圍。
越軍也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麼打下去不是幫我們練兵練槍法嗎?而且他們因爲仰角問題很難觀察到位於581高地上的我們,所以純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移動靶……
於是越軍很快就沉不住氣了,隨着一名軍官跳起來大喊一聲“同志們……”,接着越鬼子就成片成片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端着槍朝我們衝鋒。
爲什麼那名軍官只喊了一聲“同志們”越鬼子就開始衝鋒了呢?
其實這不是他故意的,他接下來還有兩個字“衝啊!”,但這兩個字卻沒來及喊出來,因爲從我槍膛裡射出的一發子彈已經讓他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不過正像我們看到的那樣,其它的越鬼子也已經猜到了他的命令是什麼,於是紛紛端着槍朝的我們高地發起了衝擊。
但是很明顯的,這種衝鋒還是不會對我們起到什麼威脅,特別是在這光線良好可見度強的白天……戰士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越軍衝鋒的陣形,然後打出一片片彈雨將其阻擋在警戒線之外……這不像是一場戰爭,這是一種毫無意義的犧牲,是拿血肉之軀跟子彈較勁。
血肉之軀能比得過子彈嗎?當然不能,否則人就不需要防彈衣了。
但越鬼子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一點似的一片片的往我們高地上衝……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就踩着戰友的屍體繼續往前衝,一邊衝還一邊舉着m16朝我們高地上的亂掃射……他們也許是希望在自己死前能幸運到打死一、兩個敵人,但我軍在地理上優勢讓他們無法如願以償。
這時我才發覺昨晚對越軍第五步兵師那貪生怕死的印像是錯的,他們也許並不是懦弱,他們只是不習慣在夜裡作戰。
只不過……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在夜裡作戰反而會更好些。因爲這時佔據射程和地理優勢的是我們,黑暗可以極大的拉近彼此之間的差距。
但正所謂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當越軍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十幾分鍾後,越軍的進攻再次沒有一點意外的被我們打了下去,除了陣地多了一些屍體多了一些壕叫外,沒有任何區別。要真說有什麼不一樣的,那就是越軍的屍體和鮮血又往前推進了十幾米。
“越軍是不是該投降了?”這時我腦海裡很自然的就冒出了這個想法,要知道……這支越軍是南越部隊,南越部隊在思想上更爲西化,也就是更偏向歐美。
美國佬要是碰到這種情況下會怎麼做?美軍有制空權嘛,他們會派出大量的轟炸機協同作戰,還會運輸機、直升機爲被包圍的部隊提供補給和火力支援,所以真要是跟美軍打我們絕沒有這麼好過。
但問題是我們面對的這卻並不是美軍,他們只是美軍訓練的南越軍。越南制空權嗎?有大量轟炸機、運輸機、直升機嗎?
沒有!
所以我不覺得他們還有什麼機會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那麼在這個時候……他們更應該選擇的是逃跑或是投降。
逃跑的可能性會高一點,畢竟我們僅僅只是封鎖住越鬼子的運輸線,越軍要逃走有很多方法,從小路或是鑽進叢林,或是徒步跨過河水……雖然河水因爲雨季而暴漲,但只要弄幾個救生筏或是水性好游過去都是可行的。
問題是他們一逃跑……也就意味着整個部隊的防線就會崩潰,我軍主力部隊就會緊跟其後一路追着打,所以這實際上也就是先逃的一小撮人有時間逃走,掉在後頭的大部份或者被殲滅或者投降。
但是……現在的越鬼子卻什麼也沒做,他們在等什麼呢?還是越軍的軍官壓着他們不讓他們投降?
後者很有可能,就像越軍剛纔發起的自殺性衝鋒一樣,我並不覺得南越部隊會有這樣的作戰風格,這更像是北越部隊的瘋狂。當然,嚴格來說這時候南越部隊已經不存在了,眼前這支也是在北越部隊控制之下的南越部隊。
但我卻覺得事情並不會這麼簡單,越軍似乎還抱着一線打敗我們的希望,這個希望是什麼呢?
“坦克!”這時我聽到刀疤在對講機中大叫:“越鬼子派坦克上來了,有十幾輛……”
幾乎與此同時,在我們對面也響起了馬達的“隆隆”聲,幾輛披着草皮僞裝的坦克緩緩從拐角公路的拐角處開了出來……很顯然,這幾輛坦克已經在我們面前潛伏很久了,而越鬼子卻一直不用,直到這時從越南方向開來了一支坦克部隊時他們才動手!
於是我就知道越鬼子在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