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在法卡山上的越軍337師52團（真實番號）一部……”粱師長指着地圖繼續說道：“這個337師……可是我們的老對手了啊，當年咱們打諒山的時候，它就曾經在諒山與越軍第三師配合過，這說明他們也是一支有戰鬥經驗的部隊，而且還在法卡山佔領了一段時間，構築了完備的防禦工事……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順手抓起旁邊杯子喝了口水，粱師長就接着說道：“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主攻法卡山及其後防務任務的……主要是由對當地地形、人情較爲熟悉的716團擔負，其餘部隊給予配合，其中……717團偵察隊進駐浦六德高地，配備輕、重機槍、四零火箭筒及60毫米、82毫米迫擊炮、82無等爲法卡山提供左翼的警戒、觀察和火力支援。715團偵察隊進駐法叫卡山，配備同樣火力爲法卡山提供右翼的警戒、觀察和火力支援！
其中最核心的主攻任務……就交給716團二營，這支部隊長期在法卡山前沿與越軍對峙，對法卡山的地形和越軍的工事和兵力部署都很熟悉，這樣打起仗來才方便嘛，其它兩個營就做爲增援部隊和預備隊……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
各幹部異口同聲的回答道……這是我軍的特色，任務佈置了下來……就算有些部隊有困難、有問題……在這時也是回答沒有問題。
不過我還真有問題……
“粱師長！”我說：“那我們合成營……”
“唔！”粱師長一拍腦袋，自嘲的笑道：“你看看我……大老遠的把這尊神給請來了，真到要用的時候卻又給忘了！”
“哄！”的一聲。周圍的幹部全都笑成一團。
對於這一點我是可以理解的。原因是粱師長向來都是指揮步兵的嘛。習慣成自然，於是這下把我們這支擁有直升機的部隊給忘了其實也是正常的！
“楊營長！”粱師長指着地圖說道：“你們部隊擁有直升機……對於直升機這傢伙我們不太常用。但就像我剛纔所說的……法卡山這高地上有三個陣地……3號陣地是主峰，4號、5號陣地分別在3號陣地的左右兩側對3號陣地形成夾擊之勢……再加上整個法卡山就只有那一百多米長几十米寬……咱們能展開的兵力十分有限，所以……”
“粱師長的意思是……”我說：“是讓我們搭乘直升機部隊對4號、5號隊地展開進攻？”
“對！”粱師長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法卡山易守難攻就在這裡，3、4、5號陣地相互聯繫，互相可以提供火力支援……我們先進攻4、5號陣地吧，3號陣地是制高點……可以居高臨下的爲這兩個高地提供火力支援，我們要是先進攻3號陣地吧……這4、5號陣地就會對我軍形成交叉火力。幾乎就是照着我軍進攻部隊的後背打，這對我們的進攻無疑是相當不利的！”
粱師長的這些話我當然明白，畢竟到現在我也有許多戰鬥經驗、指揮經驗，所以我在一看到法卡山的地形圖之後……就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容易拔除的毒牙。
其實……更厲害的粱師長還沒有講到……那就是法卡山這三個高地的佈局，如果越軍佔着我軍進攻……那就是易守難攻，如果我軍佔着越軍進攻……那就是易攻難守，原因很明顯嘛……主峰3號陣地在越南那個方向，越南進攻的時候，4、5號陣地的視線都讓3號陣地給擋着，幾乎發揮不出什麼作用。越軍只需要拿下3號陣地……就可以居高臨下的對我軍4、5號陣地構成威脅！
不過……我卻覺得這場仗不能這麼打！
“粱師長！”我指着地圖說：“我知道您習慣性的把主峰安排給自己部隊，而把次要陣地4、5號陣地安排給我們……是對我們合成營的照顧。但是……對我們直升機部隊來說……進攻4、5號陣地反而會比進攻3號陣地更加危險！”
“唔。怎麼說？”聞言粱師長不由一愣。
粱師長這反應也證明我猜對了，他把3號主陣地留給自己的部隊……的確是簡單的出於照顧我們合成營來考慮，畢竟我們合成營是調來配合他們部隊進攻的嘛，總不能讓配合的部隊打主攻吧！這說出去也會讓有其它部隊笑話啊，而且還有不把別的部隊當人看的嫌疑。
“是這樣的！”我解釋道：“我們直升機部隊的進攻方式……主要是在其它直升機的掩護下進行索降，而且直升機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底部裝甲厚而側面和頂部裝甲薄……側、頂裝甲甚至連越軍的ak47都擋不住……所以……”
我指着地圖說道：“如果讓我們去進攻海拔相對低一些的4、5號陣地……那麼我們在對4、5號陣地進攻索降的時候，因爲幾個陣地的高度差……就會使我們把側面的薄弱裝甲部位暴露在3號陣地越軍面前，那時他們只需要用ak47照着我們直升機一陣掃射……就會照成相當嚴重的後果！”
聞言粱師長不由一愣，隨後略事尷尬的回答道：“你看看我……沒有指揮直升機參戰的經驗，這……還差點就犯下大錯了！”
見粱師長是這個態度……我這懸着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了……我最擔心的是粱師長是那種明知道錯卻又不肯承認的人，要知道他是師長我是營長……雖說我這個營長是受司令部直接指揮嚴格來說不比粱師長小多少，但這是戰場……戰場上就要堅決服從命令！
所以……如果粱師長以師長的身份來強壓我必須要按他的方案來打的話，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現在看來情況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不僅沒有想的那麼糟，甚至還可以說比想像的要好得多！
“楊營長……”接着粱師長就帶着詢問的目光看向我：“那麼你看……”
身爲一個師長肯這樣放低姿態來問我的意見，也的確讓我有些意外……
不過我想，這一方面是因爲我們這個合成營來頭不小，之前有過的光輝戰績在部隊裡都快傳成神話了。這也是師部裡的其它幹部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的原因。
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我說的的確有道理，而粱師長的確也沒有指揮直升機部隊的經驗，再加上上級又有傷亡人數不超過兩百人的死命令……於是粱師長就是不想放低姿態也不行了！
我沉默了半晌沒說話……
旁邊的政委插嘴道：“那這麼說來……就只有把3號主陣地交給楊營長了！”
“這……”粱師長有些爲難的說道：“這怎麼行？合成營是來配合我們作戰的，核心作戰任務卻交給合成營……那這法卡山到底是我們打的還是合成營打的？！”
“是啊，這的確不是一回事！”
“這算打贏了，咱們部隊也在上級面前擡不起頭啊！”
……
周圍的幹部也在下面交頭接耳的議論着！
“讓我們打主峰也未嘗不可！”我說：“至於面子上的問題吧……我們的戰略目標是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如果能減少傷亡又能完成任務，而且還能達到一戰爭取民心的目的……這點面子問題又算得了什麼？！”
我這話並沒有引起周圍幹部們的認同……的確，現在在他們的心裡，只怕面子問題比傷亡大小還重要，因爲對於一支部隊來說……面子就是榮譽。
再加上我又是有面子的那一方……咱們合成營本來是來配合作戰的，現在卻打了主攻，打贏之後就像這法卡山是我們合成營打下來的一樣。
所以……許多幹部會以爲我這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只不過……我其實也沒打算說服他們讓合成營進攻3號主陣地……
“但其實直升機也不適合進攻3號主陣地！”我話鋒一轉就說道：“這是由我軍直五改防禦力差的現實情況決定的……就算直升機底部裝甲較厚，但卻也很容易就會被越軍的口徑的高射機槍擊穿，火箭筒或是無後座力炮也會對直升機構成很大的威脅。我想……越軍應該不缺乏這些裝備吧！”
“的確是！”粱師長點了點頭：“尤其是高射機槍，越軍在幾個陣地上都佈署了交叉火力，初步估計不會少於十挺……主要是用於阻止我軍步兵衝鋒的！”
“嗯！”我點了點頭，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了……高射機槍這玩意射程遠威力大，用於各陣地之間的火力支援那可以說是最方便不過。
“所以！”我指着地圖說：“如果由我們進攻3號主陣地……我們就很可能會遭到來自三個陣地的高射機槍的密集射擊……這無異於自己投入由越軍高射機槍火力構築成的陷阱！”
聞言粱師長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看來這下是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