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的話,聽在法海的耳朵裡,那叫一個尷尬。本就受傷的他,老臉漲的通紅,有心說兩句場面話,以表明自己還可以,結果卻是一口氣沒上來,發出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咳出來的都是血,有那和尚趕緊用手帕給法海擦嘴,狼狽的不像樣子。
法河看了師弟一眼,又是擔心,又是尷尬,他看向張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多謝道友手下留情,我這師弟不知好歹,我在此代他向道友賠罪了。”
既然沒打過,那就要拿出失敗者的姿態來,而且還得儘量不傷和氣。
張禹心中也有數,讓對方知道厲害就行了,總不能當衆把人打死。現在威風也耍的差不多了,張禹平和地一笑,說道:“大師客氣了,我和法海大師不過就是切磋一下,何必道歉。大師的傷勢無礙吧。”
“我已經看過沒有什麼大礙。”法河說道。
這功夫,有小道士江海的撿到,送了過來。張禹將佛珠一併交給法河,客氣地說道:“大師,我想此事一定是個誤會,那個什麼烏龜,我實不知曉,還請大師回去之後,代爲轉告法江禪師。今日多有得罪,日後必然親自前往雷鳴寺謝罪。”
他這話純是客氣了,大夥禮尚往來,打傷法海歸一回事,情面上的事兒也要做到。
緊跟着,他又回頭喊道:“來人啊,去把昨晚上門的那位大師也給請來。”
沒一會,就有弟子將昨晚被張禹擒獲的那個中年和尚帶來。和尚身上還綁着綁繩,看臉色,也是受了傷。
張禹見到,故作不悅是說道:“我昨晚讓你們好好招待大師,剛剛又讓你們將人請來!你們這是做什麼呀?還不快把繩子鬆開!”
押和尚的弟子心中暗說,這繩子不是您讓我們綁的麼,合着好人都讓您做了。
兩個道士三兩下解開和尚的綁繩,和尚一臉羞愧地走到法河這邊。本想跟師父法海說兩句,可看到法海被打的僧衣上都是血,到了嘴邊上的話也沒了。只是暗說,原來連師父都不是人家的對手,看來我昨晚捱得揍是白捱了。
張禹今天的態度很明朗,我不想跟你們雷鳴寺爲敵,但我張禹也不是好欺負的。否則的話,法海和這和尚就是榜樣。
你們要是想打的話,那咱們就比量比量。
法河知道了厲害,又跟張禹客套起來,張禹難免提出來,留下來吃點飯,要不然法海大師在這裡漿養一下,盤亙兩天,也順便看看,我們道觀裡有沒有烏龜。
被打成這樣,法河哪有臉留下,也知道張禹是純客氣,要是留下的話,那就更丟人了。他只能說點“無礙”之類的話,然後讓人揹着法海,灰溜溜的離開。
弟子們大概也知道點就裡,看到和尚們被打跑了,一個個高興不已,還是自家的師父厲害,雷鳴寺的和尚算什麼,還不是一樣不行。
如此露臉的事情,子弟們哪能不宣傳。就算是道士,那之前也是學生,也就個校友論壇什麼的。大傢伙馬上就將張禹的英雄事蹟渲染開來。比如說,有雷鳴寺的和尚到我們無當道觀挑釁,那和尚叫什麼法海禪師,名字倒是挺牛叉,結果倆回合就讓我們師父給大吐血了……
這件事,在不久之後,成爲不少道觀茶餘飯後的談資。但這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張禹裝模作樣的送走和尚,跟着便前往後院。
今天人家打上門來,就算暫時被自己解決了,但是以後也沒準。特別是自己在道觀的時候還好說,若是不在道觀的時候呢,別出什麼亂子。而且今天自己還得去南都的紅霞楓林晚見孟星兒。
這件事他也不找別人商量,直接去見孫昭奕。
一進孫昭奕的房間,張禹就看到孫昭奕盤膝坐在炕上,金鱗龜趴在旁邊,大兔子蹲在金鱗龜的邊上。金鱗龜似乎是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大兔子馬上就用前爪去拍,金鱗龜立刻縮了回去。他倆就像是玩敲王八的遊戲一樣。
“宗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孫昭奕聽出是張禹進來,立刻恭謹地問道。
“沒錯,昨晚來了個和尚打算找金鱗龜,剛剛又來了幾個和尚……”張禹當下就把法河、法海到來的事情,以及自己打傷法海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張禹補充道:“太師叔,我倒是不怕他們,只是我今天還要趕去南都一趟,就怕他們近日去而復返。”
孫昭奕微微點頭,跟着正色地說道:“宗主,你放心好了,金鱗龜放在我的房中,任誰前來也帶不走的。若是他們真的敢來放肆,我不會坐視不管。”
有了孫昭奕的話,張禹也就放心了。因爲孫昭奕的修爲有多深,張禹根本看不出來,總覺得比自己高一點。但這一點,不管張禹怎麼突破,每次看到孫昭奕,孫昭奕好像還是比他高一點。
縫製道袍的事兒,不是一日之功,讓歐陽豔豔先忙活吧。
張禹辭別孫昭奕,又安排了一下道觀裡的事情,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不是古代的武俠小說,即便對方實力再強,也不是隨隨便便的。無當道觀在光明鎮也是有一號的,鎮上的派出所也不是吃乾飯的。
喊來司機,張禹坐車一路前往南都的紅霞楓林晚。眼下時間尚早,差不多能按時趕到南都,張禹給孟星兒打了電話,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到了地方,張禹以遊客的身份進去。昨晚二人就商量好了,不必提前招呼,全當是偶遇。
孟星兒雖然是被家裡給軟禁,但也沒有完全限制自由,只是不允許她離開紅霞楓林晚而已。
二人約定的地點是在人工湖邊,時間是中午一點半。張禹來到人工湖的時候有點晚,已經是一點四十了。
找到孟星兒說的地方,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張禹心中納悶,自己也就是遲到了十分鐘,不至於馬上就走吧。
又等了一會,快到兩點的時候,張禹覺得不對勁,孟星兒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掏出手機,張禹就要撥打孟星兒的手機號碼。也就在這檔口,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直接來到張禹的面前,還算客氣地說道:“張先生你好。”
“你是哪一位?”張禹沒見過來人,好奇地問了一句,同時站起身來。
“是孟老闆叫我來的,我們老闆讓我通知張先生,你不必在這裡繼續等了,孟小姐是不會來的。”中年人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