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一隻手抱着歐陽豔豔,一隻手抓着歐陽豔豔的小黑手在白紙上畫了起來。
他手上拿捏的力道恰好,歐陽豔豔的手指在白紙上好似筆走龍蛇,速度不快不慢。
片刻功夫,符文便畫好了,跟張禹平時畫的火符是一模一樣。
歐陽豔豔的手指只是跟着張禹的感覺走,畫好之後,她心頭就是一喜,差點興奮的跳起來。好在她及時發現,自己的腰肢被張禹捏着,身子更是緊緊地跟這傢伙貼在一起。
這可是在院子裡,旁邊還有人呢,哪怕自己是張禹的丈母孃,也難免有些難爲情。她趕緊偷眼觀瞧,這才發現,壓根就沒人看他倆。
潘勝忙的不像樣子,低頭不停地畫符;葉玲瓏好像是有什麼心事,拿着一張空白的符紙,正低頭髮愣。孫昭奕就更不用說,本來就是瞎子,面朝着香樟樹那邊。
當然,香樟樹應該是看的清楚,可這傢伙要是不出聲,沒有人會當它存在。
發現沒人注意到這一點,歐陽豔豔的心立刻踏實起來。轉念一想,自己在那瞎琢磨什麼呢,就算被看到又能怎麼樣。這些天張禹養傷,還不都是自己伺候。
張禹又手把手教她又畫了兩個,然後這才放手,讓歐陽豔豔自己來。
歐陽豔豔自己動手畫了一個,也不知爲何,畫着畫着,手就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子。畫符必須一氣呵成,不一定非得快,但中間不能頓住,不然的話就是前功盡棄。哪怕是練手,也是白費的。
她漸漸畫的倒是似模似樣,奈何每一次都會有停頓,總是把握不了。
張禹見她每次都這樣,說道:“師叔,你這是怎麼回事,老頓住呢......”
“不知道,好像是筆畫太多了,總覺得不得勁。你再重新教我一下子。”歐陽豔豔扁着嘴說道。
她覺得自己挺聰明的,不管怎麼說,也得比潘勝強多了,爲啥潘勝那麼快就學會了,自己半天還不能一氣呵成。
張禹只好抓着她的手,摟着她的腰,在符紙上一起畫。很快畫成,歐陽豔豔納悶地說道:“我也是這麼畫的呀,爲什麼就不成呢。你把手放着,別使勁,我自己來。”
“好。”張禹點點頭。
他的手輕輕地抓着歐陽豔豔的手背,歐陽豔豔自己來畫,這一次終於畫成了。
“成了。我再來一起......”此刻的歐陽豔豔好似學會加減法的小女孩一樣,興高采烈,又是讓張禹抓着她的手,重新來了一次,再次成功。
她又讓張禹放手,自己一個人來,說來也怪,換成自己來,半途又不自覺的頓了一下,沒有成功。
張禹微微皺眉,心說這師叔有點忒笨了,嘴上卻是用鼓勵的語氣說道:“剛剛畫的挺好,別緊張,再來一次。”
“不是......我好像覺得,你手放在上面,我畫的時候得勁,比較踏實,你的手一拿開,好像缺點啥,就不得勁了......”歐陽豔豔一本正經地說道。
“還有這說法......”張禹第一次聽說。
“要不然,你把手放上面,我再試一次。”歐陽豔豔直接搶過張禹的手。
說來真邪了,似乎正如歐陽豔豔所說,張禹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她一下子就能畫出來。張禹的手拿走,她自己就是畫不出來。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歐陽豔豔急着說道:“這都幾點了,不能再耽誤了!”
“可不是麼,你抓緊一下。”張禹說道。
“我已經有辦法了......”歐陽豔豔說着,跑去洗手,洗好之後,跑了回來,“拿符紙。”
“你現在還沒練成呢。”張禹皺眉,這直接上手,不是白扯麼。
“咱倆一起畫!”歐陽豔豔正色地說道。
她還真有辦法,咬破手指之後,讓張禹把手放到她的手背上,按照張禹傳授的畫符方法,開始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真氣與鮮血滲入符紙,緊跟着,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鮮血與符紙結合之後,先前是紅色的,等符文畫好,突然就變了樣子。原本桔黃色的符紙竟然變成了黑色,鮮血書寫的符文變成了淡紅色,其中透着詭異。
先前潘勝畫的那個,已經夠邪門的了,歐陽豔豔也是這樣。張禹拿起符紙,能夠感覺到符紙之中除了有法力之外,還帶着一股奇怪的氣流。
他拿着符紙來到孫昭奕的面前,說道:“太師叔,你看師叔畫的這個......”
孫昭奕接過符紙,感受了一下之後,說道:“陽寧子的手上含有劇毒,在畫符的時候,毒素順着血液進入符紙之中,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效果。”
聽了這話,張禹釋然,可不是了,自己把這個茬給忘了。歐陽豔豔當初中毒,仗着自己幫着逼毒,因爲當時自己也是油盡燈枯,導致毒素留在了手掌之上,成了毒掌。
在無當道觀,歐陽豔豔受了孫昭奕的指點,雙手能夠收放自如,不令毒素無意識的流出,但毒是終究接不了。畫符需要血,毒素難免順着血進入符紙,只是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意外效果。
歐陽豔豔畫成了第一張符,也已然是迫不及待。她興奮地說道:“現在該我試試了。方丈師侄,你快準備準備。”
“好。”張禹說完,將符紙還給歐陽豔豔,他跟着取出一張符紙,向後退了七八步。
這次的位置,距離香樟樹能有五六米遠。
他才一聽,就聽香樟樹急切地叫道:“等等......等等......”
“你又有什麼意見呀?”張禹轉頭看了過去。
“那個......經過上次的經驗,我覺得你們這麼試驗的話,其實挺危險的。要不然,你站到我前面吧......”香樟樹慢條斯理的說道。
“看你這個小膽吧。”張禹撇了撇嘴,還是走到香樟樹的前面站下。
“關鍵是我躲避不了,要像你們能活蹦亂跳的,我也不怕。”香樟樹委屈地說道。
歐陽豔豔笑了笑,說道:“行行行,別廢話了,聽你的。”
她說完,走到了張禹對面,夾起了那張黑色的符紙。
這符紙透着詭異,歐陽豔豔的臉上滿是得意,站穩就道:“可以開始了嗎?”
“等等......等等......”
張禹剛要點頭答應,可沒等出聲呢,身後的香樟樹又喊了起來。
“又怎麼了?”張禹撇着嘴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