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
在張銀鈴從椅子上跳起來之時,同樣也有人豁然站起身子,這個人便是小尼姑空奕。
在她旁邊的一衆尼姑們看她起身,目光無不轉移到她的身上。
空奕趕緊淡淡一笑,語氣平淡地說道:“真沒想到,跟人鬥個風水,竟然也能吐血……有趣、有趣……”
說着,她又坐回到椅子上。
“怎麼吐血了!”
在不遠處,帕麗斯也下意識地跳了起來,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杜魯夫、蒙託利沃都在旁邊坐着呢,見到帕麗斯這般,他們都是一愣。
旋即,蒙託利沃笑呵呵地說道:“帕麗斯,你和這個東方人很熟麼,怎麼替他擔心起來。”
聞聽此言,帕麗斯頓覺失態,好在她的反應快,臉上露出失落之色。先是看了眼杜魯夫,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又看了眼蒙託利沃,微笑着說道:“真是恭喜因扎吉學長,老師的七運珠果然厲害……”
說完,她坐回椅子上,心中卻道:“張禹,你沒事吧……”
帕麗斯剛剛的表現,杜魯夫、蒙託利沃等人都看在眼裡。
杜魯夫的臉上,也閃現出一絲失落,張禹這都吐血了,肯定是輸了。
蒙託利沃見到二人的失落之色,臉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他故意說道:“老師的法器,自然厲害……當然,這也得看誰來使用,像因扎吉學長來用的話,肯定是所向披靡……”
在蒙託利沃看來,帕麗斯看到張禹吐血而站起來,並不是因爲關心張禹了,乃是因爲知道張禹輸定了。他們誰都明白,如果因扎吉贏了張禹,這將意味着什麼。對於杜魯夫一方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他難免得意,說話的時候,少不得還暗諷了杜魯夫一句。他清楚的很,只要這次贏了,以後杜魯夫就不算什麼了。
利諾也跟着說道:“那是一定的了,因扎吉學長天賦過人,區區張禹,怎麼可能是學長的對手。”
“這個張禹看起來,好像也不過如此。本來以爲他和學長的較量,會是一場龍爭虎鬥,此刻看來,真的是無趣、無趣啊……”德沙立刻跟着說道。
皮索亞、謝雷赫沒敢吭聲,畢竟二人當初和杜魯夫走的很近。
蒙託利沃故意看了眼二人,說道:“皮索亞、謝雷赫,你們兩個怎麼看?”
皮索亞和謝雷赫先是怯怯的看了眼杜魯夫,二人又互相看了一眼,他倆也明白,蒙託利沃這是讓他們表明立場。眼下因扎吉都已經贏到家了,若是再不表態,以後估計就不用混了。
皮索亞小心翼翼地說道:“因扎吉學長實在是厲害。”
這小子的話,並不露骨,也算上顧及到了一邊杜魯夫的心情。
而謝雷赫則是討好地說道:“看來這次東西方星象風水交流會的勝利者,一定是因扎吉學長了……”
杜魯夫聽了他們的話,臉都青了,他也明白,就眼下的情況下,恐怕自己再也沒有半點挽回的餘地了。
在贊助商席位那邊,邵衛閣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他自言自語起來,“怎麼會輸了呢……”
一邊的龐光看了過來,說道:“邵兄,這次你的感覺可不準了,張禹現在都吐血了。”
邵衛閣搖頭一笑,說道:“感覺也有失靈的時候。”
“我看邵先生你這不是感覺失靈,而是有點盲目的信賴了。一切,都是要看實力的。這就好像步森集團的股權問題,你只要把你手中的4%轉讓給我,妥妥的大賺一筆。可你總是盲目的相信感覺,我覺得這就沒有意義了。這樣,我從兩億五千萬歐元增加到兩億八千萬歐元,你看怎麼樣?”法國人齊丹微笑着說道。
“兩億八千萬……我考慮一下……”邵衛閣點頭說道。
“好、好……”齊丹滿意地說道。
再說別墅外。
張禹和因扎吉相對而站,看到張禹吐血,因扎吉假裝關切地說道:“張道長,你沒事吧?”
“咳咳咳咳……”張禹咳了幾聲,從袖口裡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巴上的鮮血,這才慢吞吞地說道:“沒事。”
“沒事就好……你說說,咱們只不過是風水交流,也用不着跟玩命一樣……我認識聖瑪麗醫院的沙加醫生,要不然等交流會結束,我請他幫你診治一下……哎呀,忘了忘了,一張道長的實力,根本不需要醫生,自己就能給自己醫好……不過,你這身體虛,以後還是要多注意纔對……”因扎吉又是關心地說道。
不過他的話語中,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
在張禹吐血之際,廣播中已經響起了開始。
工作人員將裝貓的籠子給打開,籠子裡的橘貓一隻只全都衝了出來,大有一種得出昇天的感覺。
但是很快,這些貓咪就開始東張西望起來。一隻只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都朝因扎吉那棟別墅的院子裡衝去。
更讓人意想不到是,從不遠處又有一隻只的貓咪爭先恐後的往這邊跑。
一點沒錯,新跑過來的那些貓咪,都是約瑟和比拉拉那邊的。
兩邊的貓籠是一起打開的,雖然是兩邊各自決出勝負,但制定規則的時候,沒考慮那麼遠。這貓是長腿的,速度還挺快,可不是說,讓它在哪兩座別墅二選一,它就得二選一。
張禹他們這邊的貓咪,先後腳全都進到了因扎吉那邊的院子裡,就連後來的那些貓咪,也都紛紛衝進因扎吉那側的院中。
看到這個,因扎吉的臉上更是得意非常,他鼻孔朝天的說道:“怎麼搞的,這些貓全往我這邊跑算什麼,吸引力就這麼大嗎?”
“吸引力確實很大,佩服、佩服……”張禹也不是輸不起的人,現在勝負已分,張禹索性光棍一些。
“能讓張道長說出佩服,實在是我的……”因扎吉故意謙虛地說道。
他本想說,‘實在是我的榮幸’,可‘榮幸’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呢,心頭猛地一顫,急忙朝別墅那邊看去。
原來,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就是,自己的陣法被破了。對於自己佈置的陣法,只要距離很近,本人都會有感覺,因扎吉就站在陣法的旁邊,這種感覺更爲強烈。
與此同時,大屏幕前,更是炸鍋了。
要知道,張禹和因扎吉都是站在別墅外面,什麼也看不到。可是現場這些人,眼睛全盯在大屏幕上,一切看得清楚。
衆人的目光,幾乎都是盯在張禹和杜魯夫哪裡,除了少數跟隨約瑟和比拉拉的人看着那邊之外。
可是,眼尖的人總是有的。有一個金髮青年人,瞥眼間突然看到,因扎吉別墅中二樓的魚缸那裡,原本一直在轉動的七運珠突然爆裂開來。
他聽不到聲音,只能看到整個魚缸的玻璃都飛射開來,魚缸的水瞬間迸流,裡面的七條七彩神仙魚,都已經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這是怎麼了?魚缸炸了!”金髮青年人指着魚缸的畫面,大聲喊了起來。
在他旁邊的人,聽到這話,一起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先前這些人都記得,那個屏幕上是一個大型的歐式魚缸,魚缸內光彩奪目,還有七條七彩神仙魚。可是現在,他們能夠看到的只是破爛不爛,還有一地的水。
“這是怎麼回事?”“因扎吉那邊的魚缸怎麼還炸了?”“出什麼問題了!”“不知道啊!”……
伴隨着這些人的喊聲,越來越多的人將注意力轉移過去,接着也都震驚的喊了起來,“魚缸真炸了!”“裡面的七彩球呢?”“好像不見了!”“發生什麼了?”“不清楚!反正是稀裡糊塗!”“這是什麼情況!”……
張銀鈴等人本來衝到前面,被保安擋住,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注意力都集中在張禹的屏幕那裡,想要看看張禹有沒有大礙。
看張禹用手帕擦乾淨嘴巴之後,似乎還能和因扎吉說話,倒是令衆人鬆了口氣。
此番乍聽到衆人的喊聲,雖然多數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可終究還是有能聽懂的。
布萊頓率先看了過去,接着伸手指點,大喊起來,“那邊的魚缸怎麼碎了!”
張銀鈴等人同樣也聽不懂他的話,只是順着手指看去,趙華隨即翻譯,“因扎吉那裡的魚缸碎了,地上都是水,那個發光的球也沒了!”
有了他的話,張銀鈴、張清風、朱酒真等人也能看的更加明白。
可不是麼,這一幕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反應最快的還得是王傑,這胖子剛剛也跟着過來,看到此情此景,他拿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從容地說道:“我早就說過,這一局勝負已分……”
邊上的人聽了這話,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張清風問道:“觀主,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尹尚傑、青梅子等人也都問道:“觀主,你是怎麼知道的?”“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不可說、不可說……”王傑一臉神秘的說道。
“你就裝大尾巴狼吧!”張銀鈴撇了撇嘴,心頭卻已經是激動不已。
“這!”“買嘎的!”“學長的七運珠呢!”蒙託利沃、利諾、德沙三人看到這一幕,幾乎是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三人死死地盯着大屏幕,嘴巴張得老大,似乎是根本不敢相信屏幕上發生的一切。
就連杜魯夫和帕麗斯也都不由自主地從站了起來,尤其是帕麗斯,嘴裡竟然忍不住地叫了一聲,“顧……”
她本想喊“顧得”,好在反應的快,單詞只喊了一半,立刻閉上嘴巴。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的臉上寫滿了興奮。
杜魯夫也是如此,根本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他的雙拳緊緊握着,身子都在顫抖。
激動!無以倫比的激動!
要知道,自己上次輸給了張禹,連老師的法器也毀了,簡直丟盡了臉面,甚至在老師心目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這一次,如果因扎吉也是這般的話,那兩個人就一樣了,而且能夠充分說明,這不是自己無能,實在是張禹太強,一切也怨不得他。
皮索亞和謝雷赫兩個人一瞬間也都懵了,張着嘴巴都發不出聲音。
幾個人怔在原地,半天都沒再發出半點聲音。當然,他們心思各有不同。
其實這一幕,也驚住了很多人。在場的這些人中,起碼能有一半人的表情很他們一樣。
要知道,以剛剛因扎吉的表現來看,簡直是贏定了這突然的變故,任誰都是想不到的。
哪怕是坐在臺上的三位公證人,亦是如此。
古德遜公爵的實力有限,一雙眸子盯着屏幕,現在都好掉出來了。先前他也認定因扎吉贏定了,作爲公爵大人,哪能不知道因扎吉的老師皮薩諾擁有許多厲害的法器。因扎吉用的那個珠子,應該就是極強的法器,絕對沒有輸的可能性。現在發生的變故,讓他根本無法想象。
相比於他,大主教查爾斯和大星相師愛德華茲就更加震驚了。因爲二位比古德遜公爵更加了解皮薩諾,二人知道因扎吉用的法器是七運珠。眼下魚缸破掉,擺明是陣法被破,而那七運珠去了哪裡,在屏幕上竟然都看不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查爾斯大主教用驚詫的語氣說道。
“我也不知道……”愛德華茲隨口說道。
查爾斯看向愛德華茲,又道:“你有沒有看到七運珠,這東西哪去了,該不會還能毀掉吧……”
“毀掉七運珠,不可能吧……”愛德華茲這次震驚地說道。
“我也知道不可能的……可是……如果不是毀掉,陣法怎麼可能被破掉……”查爾斯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是啊……”愛德華茲的嘴巴變成“O”型,半晌才道:“如果七運珠不是毀掉……陣法又怎能被破掉……”
他倆的心中跟明鏡的一樣,這個陣法的陣眼就是這顆七運珠。想要破陣,就必須毀掉七運珠,但想要毀掉七運珠,擺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也正是因爲如此,二人此刻纔會這般。
贊助商席位那裡,龐光和齊丹也都眼睛直直地盯着大屏幕,他倆的樣子,就跟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
而同桌坐着的邵衛閣,卻不由得淡淡一笑,他撓了撓頭,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我的感覺還是準的……並不是無理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