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胖子所言,埋葬習桐的地方,不是一般的難走。山路十八彎用在這裡,極爲的貼切。
一路之上,他們三個也見過不少墳,起碼還算是好走。等繼續往上,就再也看不到墳了,因爲不好走,擡棺材都費勁。
高胖子在路上又歇了兩次,也是太久沒來,多少有點迷路,好在終於轉到了地方。
這裡只有一座墳,周邊還有不少樹,特別的陰涼。
三個人來到墳前,墳修的還算是可以,但肯定是比不上有錢人家的。
墳頭前是墓碑,上面刻着“習桐之墓”。
“這裡就是了……呼呼……”高胖子指着墳頭,跟着彎下腰,雙手壓在膝蓋上,喘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而張禹的臉上,則是露出疑惑之色,此時此刻,他已經感覺到,這墳墓中,根本就沒有屍體。
宋峰看了看墳,又看了看張禹,見張禹露出疑惑,本想詢問,可一想到還有高胖子,就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下去。
張禹在繞着墳走了一圈,嘴裡故意嘆息,“習哥,真是沒有想到……竟然……竟然……唉……”
一圈下來,他更加能夠確定,墳裡千真萬確沒有屍體。
他走到高胖子的身邊,再次故意問道:“宋大哥,這裡的墳可真夠偏僻的了……習哥的父母,每年肯定也會來掃墓,這路一趟走下來,也是夠要命的了……”
“誰說不是麼……”高胖子皺眉說道:“咱們走一趟,都要了命,更別說是習叔和嬸子了。不過說真的,自從他兩口子搬離水藍鄉之後,我再也沒看過他們……喪子之痛啊……習桐從小學習就好,人還有出息,真是天妒英才啊……”
說到最後,他都不禁有些感慨,看得出來,這傢伙對於習桐也是很佩服的。
張禹微微點頭,又和高胖子聊了幾句,再次走到墳前,假裝和習桐很熟的樣子,說了會話,竟然還灑了幾滴眼淚。
上山耽誤了不少時間,眼下天色已經昏暗,三人一起下山,等回到新水藍小區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張禹本來不打算叨擾,可高胖子非要拉張禹和宋峰到他家吃飯。
見盛情難卻,張禹和宋峰只能前往。高胖子的母親準備了六個菜,雖說菜色一般,卻都很實惠,有雞、有魚、有肉。吃飯的時候,高老爺子表示,他已經找人要來習槐小舅子的電話,專門打電話過去,詢問習桐的住址。
現在已經把地址給問來了,人不住在鎮海,搬去了鹽市。小舅子也只去過一次,還記得是住在南達區,東楓小區,幾號樓已經說不上了,反正是電梯22樓,02房間。但是,小舅子卻給留了一個自己姐姐的新電話號碼,說是打這個電話,就能聯繫上。
得到了這些資料,對於張禹來說,算是收穫頗豐。吃過晚飯之後,張禹和宋峰告辭,高家三口還熱情的將他倆送出家門。
宋峰在山上就揣着疑惑,終於進到車裡,只有他和張禹兩個人的時候,宋峰可算是能夠開口詢問了,“老弟,我看你在習桐墳前的時候,臉上好像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張禹當即一笑,說道:“發現還不小呢,你想都想不到!”
“這話怎麼說?你可別賣關子了。”宋峰急切地說道。
“不瞞你說,這墳裡面,根本沒有習桐的屍體,肯定是空的。”張禹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空的……”宋峰登時一愣,有點不敢相信地說道:“咱們也沒把墳給挖開,你也就是在外面轉悠了一下,怎麼就能確定,裡面是空的呢?如果是空的,那他們當初埋的人是誰……不對不對……你說是空的,那豈不是沒埋人……可高愛國也說了,他們當時可是幫着將屍體擡上山的,怎麼會沒人呢……”
張禹笑着說道:“他們擡上去的時候,肯定是有屍體的,可在埋了之後,有沒有就不好說了。”
“埋了之後……誰要這麼一具屍體,有什麼用啊……”宋峰有點迷糊地說道:“總不能是人沒死吧,就算當場沒死,入土掩埋之後,憋都憋死了……再者說,他是犯人,開具死亡證明的時候,警方必須要到場確定死亡才成的……”
“正常情況下,是這個樣子……咱們先不說我的本事可以直接確定裡面沒有屍體,就說另外一件事吧……”張禹信誓旦旦地說道。
“什麼事?”宋峰問道。
“習桐的父母把兒子埋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搬離了水藍鄉,你說就那蹩腳的地方,高愛國走一趟下來都累的要命,更別說是習桐的父母了。高愛國說,習桐的母親是因爲愛子心切,纔沒有選擇火化,要給兒子留一個全屍。可是呢,兒子安葬在一起掃墓都費勁的地方,不讓人懷疑麼……最爲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發現,那個地方特別的荒涼……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去過一樣……”張禹說道。
“你說那個地方,掃墓費勁確實有道理……可是你說,那裡特別荒涼,這種荒山,隨處都很荒涼,這又有什麼區別麼……”宋峰說道。
“陰宅、陽宅都是宅,都需要有人來打掃。陽宅如果長時間不打掃,不僅僅會落下很多灰,還會讓進來的人感覺到特別的蕭瑟。陰宅如果長時間沒有人來掃墓,那就會變得特別的荒涼。就好像墳頭上的枯草,如果說,有人在掃墓的時候幫忙打理一下,絕不會如此。當時我看過墓碑上習桐的生卒時間,他是死在十月份,現在是十二月份。間隔不過兩個月,一般來說,清明和祭日這天,都是掃墓的日子,再怎麼說也是要來的。特別是,習槐夫妻只有習桐這一個兒子,那就更加不會不來。”張禹又是信誓旦旦地說道。
“來了,也不見得一定就會打掃吧……你想想,習桐的父母怎麼說也有五十多歲了,讓他們夫妻掃墓的時候,將這裡打掃一遍,怕是他們的身體也吃不消……”宋峰還是以正常的角度進行判斷,這也算是在探討問題,就如同他當年和阿洛,也經常這樣探討,彼此間提出質疑。
“你認爲母親在給兒子打掃房間的時候,會覺得累麼……尤其是一年只能打掃兩次……”張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