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確定高曉萌沒有死,只是睡着了,便將手縮了回來。他掃了眼高曉萌身前的桌子,就見桌子上放着一塊色彩斑斕的瑪瑙石。這塊瑪瑙石很大,上面有多種顏色,已經被雕刻大半,旁邊還有不少石屑。張禹大概能夠看得出來,瑪瑙石勾勒出來的形狀,好像是一隻手。爲什麼有人會要求雕刻出來這種形狀,實在有點讓人納悶。
但是很明顯,這件作品還沒有雕刻完,應該還剩下一小半才能完工。高曉萌現在睡着了,估計實在是太過疲倦,根本堅持不住了。
張禹知道,雷戈門下的這些弟子們,在雕刻之時,絕對是不能休息的,必須得全神貫注,否則的話,就會前功盡棄。因爲他們雕刻出來的可不僅僅是一件工藝品,而是一件法器的載體。
現在高曉萌睡着了,物件又沒有完成,張禹心下清楚,等待高曉萌的肯定是雷戈的懲罰。
但張禹並沒有去招呼醒高曉萌,他四下裡掃了一圈,先查看一下房間內的情況。這個房間,就好像是一個辦公室,面積能有二十多平,除了高曉萌現在坐着的椅子和辦公桌之外,左側擺有一個三人沙發,右側則是有一個古董架。在古董架上面,放有一塊雞血石,一塊和田玉石,張禹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塊和田玉石他帶來的。在古董架上還有個筆筒,筆筒內放着的並不是毛筆,而是刻刀。
另外,房間內還設有衛生間,張禹自然沒有去人家衛生間觀察的愛好。反正高曉萌仍在睡覺,張禹索性走到古董架那裡,將筆筒拿了下來,到沙發那裡坐下,拿出刻刀擺弄起來。
刻刀都是開刃的,不過看起來不是那麼的鋒利。刻刀有的是長刃,有的是短刃,有的看起來薄一些,有的則是厚一點,每一把刻刀都有所不同。
別看張禹不是幹這行的,但他也能明白,這是針對不同的材質所採用的不同的刻刀。還有就是,張禹能夠察覺出來,這些刻刀可不是普通的刻刀,全都是法器,上面帶有絲絲的靈氣。只不過,靈氣並不濃郁,跟張禹的法器相比,根本沒得比。
張禹把玩了一會,將刻刀都放回筆筒之中,然後伸了個懶腰。就在這功夫,他突然聽到“呃”的一聲。
聽到聲音,張禹馬上轉頭看向高曉萌,就見靠在椅子上的高曉萌緩緩地睜開眼睛。
高曉萌顯然沒有注意到張禹的存在,此刻一睜眼,臉色旋即大變,緊張地說道:“我、我……我怎麼睡着了……這、這……這怎麼辦……”
她看起來十分的慌亂,連忙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瑪瑙石,又是結結巴巴地說道:“糟了……這次糟了……我還沒有刻完……怎麼就睡着了……我真是不中用……真的好不中用……”
“你師父是不是又要罰你了。”張禹溫和地說道。
乍聽到張禹的聲音,高曉萌不由得心頭一緊,這才發現張禹的存在。
一看到張禹,她不由得驚詫地說道:“你、你怎麼在這……”
別看她一臉的緊張,卻沒有發生叫喚,似乎也是擔心有人發現。
張禹微微一笑,說道:“晚上睡不着,就隨便溜達溜達……趕巧在外面看到你在這裡睡覺,上來坐一會……”
“你……你還真挺能找地方坐的……”高曉萌鼓起了腮幫子。
高曉萌看起來能有二十七八的年紀,相貌算不得漂亮,卻也不醜。她的雙眸很大,也不知是疲憊的緣故,還是剛睡醒的原因,缺少着神采。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背心,裡面卻是纏着繃帶,應該是有傷在身。張禹也知道,高曉萌捱了三十鞭子,傷勢還沒有好。
“你這次在工作期間睡着了,想來你雕刻的這塊瑪瑙石,也算是前功盡棄了吧。”張禹淡然地說道。
一聽這話,高曉萌臉上的肌肉都不禁抽動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令她恐懼的事情。但她還是倔強地說道:“這該你什麼事?”
“確實不該我什麼事,我到這個地方,不過是爲了找小偷的。結果小偷沒有找到,卻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張禹又是微笑着說道。
“好玩的事情……什麼好玩的事情……”高曉萌不解地說道。
“這個麼……我覺得我應該先問你……”張禹故意說道。
“先問我……問我什麼……”高曉萌又是不解地說道。
“就是你們碧水莊園雕刻出來的這些物件,光是手工費都叫人咋舌……可這麼貴的手工費,還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張禹淡然地問道。
“這自然是我們碧水莊園雕刻出來的物件有過人之處,我師父可是當代第一雕工大師……能讓我師父雕刻的物件,價值都會倍增……”高曉萌說這話的時候,不禁都有些自豪。
“價值倍增不見得吧……”張禹露出不以爲然之色,伸手指向古董架,說道:“那上面的羊脂和田玉是我拿來的,另外還有一塊和田玉,要加工兩個玉佩……光是手工費,就是100斤黃金了,就算是將這些東西拿到拍賣會上拍賣,我看都不見得能夠拍出手工費的價錢,更不要說我這兩塊和田玉原本的價值了……如果只是按照物件的本身,到坊間標價,肯定是要賠的……”
“不會麼……”高曉萌對於行情,似乎也不是那麼的瞭解,聽張禹這麼說,她立馬遲疑起來,片刻後才道:“那你說……爲什麼這麼值錢麼……”
“所謂的值錢,其實就在於你們這些人不眠不休的精神力上……我先前也搞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找你師父雕刻,各門各派無外乎是打算用這些東西進行法器加持……耗費如此大的成本,多少是不划算的……”張禹說到此,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翡翠手鐲,這個手鐲正是他從高曉萌的書房裡拿出來的。他晃了晃手裡的手鐲,接着又道:“直到我看到了這個手鐲,我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手鐲……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高曉萌盯着手鐲說道。
“就是從你家裡看到的,然後讓我順手給帶來了。”張禹微笑着說道。
“你、你竟然到我的房間裡偷東西!”高曉萌一聽這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