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戚繼光被賓客們留到很晚纔回房。如初累得睡着了,夢到了現代的情景,似乎還有兩個老人拉着她說話,纔要弄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卻被強烈的酒氣薰得醒了過來。
恍惚中,她忽然有些分不清時間與空間,自從穿越到大明後,這種情況她很久沒有過了,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又回到那種不安的感覺中。
她一骨碌坐起,身上的大紅喜服層層疊疊地起伏,頭上的蓋頭也掉了下來。
“小光,你這麼晚回來,罰你抄孫子兵法五百遍。”她迷迷糊糊地說,好像自己還在天津衛學中當教習。
一邊的八重被逗笑了,戚繼光卻滿眼情意地望着她,回憶起兩人自相識到現在的種種,只一眨眼的時間,所有的情景都在腦海中飛過。
“你怎麼掀了蓋頭,要新郎來掀的。”他微笑着問他美麗的新娘。
如初這才清醒了點,有點不好意思地扒扒頭髮道,“也不是沒見過我,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那不行,我可是好不容易纔娶到你,當然要親自掀蓋頭。”戚繼光執拗起來,叫八重把如初扶好,讓她端端正正坐在喜牀上,然後才走過去。
很奇怪,明明知道眼前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他卻依然感到緊張和期待,心裡砰砰亂跳,猶豫很久後才捏着那大紅蓋頭的一角,輕輕掀了起來。
“真的是你。”他輕嘆,這纔有了踏實的幸福感,眼睛緊盯着如初不放,似乎怎麼看也看不夠,似乎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似的。
“難道你希望是別人嗎?”如初嬌嗔道。
“當然希望是你!”戚繼光馬上表達決心,“就是……突然覺得很不真切、很不放心,怕這不過是我做了個美夢,等夢醒了,你就不在我身邊了。”
“小神經病。”如初點了一個戚繼光的額頭,隱約覺得在新婚之夜這麼說怪不吉利的。
她有些微涼的指尖接觸到戚繼光溫熱的皮膚,令戚繼光微微一抖,馬上伸出雙臂道,“不行,我得確定下。過來我抱抱。”
如初連忙推開他,示意八重還在呢。
戚繼光這纔想起房間內還有其他人,有點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好幾聲。八重忍着笑,心想姑爺也太猴急了,也許這就是小姐所說的那種拿肉麻當有趣的人吧。
“還有什麼程序?”如初看到戚繼光侷促羞澀的樣子,也覺得好笑,但又不忍心再折騰他,因此問道。
“喝交杯酒嘛。”八重指了下桌上兩隻用紅繩綁住的酒杯,然後伸了伸小手。如初明白,那是討姑爺的賞。其實八重倒不在意銀子,而是風俗如此。
八重這麼一說,戚繼光也回過神來了,按習俗和如初把剩下的程序做完,等八重退出了房間,他纔去閂好門,轉身望着如初。
瞬間,屋子裡的氣氛就不同了,空氣迅速生溫,很快就到了彷彿要燃燒起來的邊緣。
如初坐在喜牀邊緣,掩在寬袍大袖中的手緊緊握着,緊張得恨不得立即逃掉。戚繼光那灼熱的目光令她有無處躲避之感。其實她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也很期待,只是不明白到了關鍵時刻爲什麼想退縮。她想嫁人,想嫁給小光,如今一切都如意了,她居然害怕起來。
太沒出息了,丟穿越女的臉哪。那種事……她雖然沒有親身試驗過,但畢竟聽說過、看到過、甚至聽別人討論過,怎麼着也比處男小光有經驗吧?現在怎麼能這麼不鎮定呢?這可是大日子,她要正式成爲女人了。勇敢點,胡如初,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定要好好表現,這可關乎着你後半輩子的性福呀。
啊他走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眼見戚繼光慢慢走近,眼神灼灼,就像猛獸接近獵物似的,如初儘管提醒自己要坦率對視,甚至做點什麼**媚人的眼神,結果……卻低下頭去,露出後頸一大片雪白,令戚繼光本就跳得像擂鼓的心幾乎衝破胸腔。
“如初,你真是美麗。”戚繼光彎下身子,捧着如初的臉,修長有力、佈滿舊繭的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喃喃地、重複地說着,似乎才從夢中醒來般。
而當他看到心上人的眼皮跳動着,臉頰上浮上醉人的粉紅,再也剋制不住,俯頭吻了下去,順勢把如初壓倒在了牀上。
自從成功訂親,他們就再沒見過,刻骨的相思幾乎把他燒爲灰燼,如果不是想着會擁有她,他幾乎忍耐不住。渴想了她這麼久,之前總是處於崩潰邊緣的理智在這一刻全數放縱。
一碰到她的嘴脣,他飢渴的舌尖就迫使她張開嘴脣,不管她半真半假的掙扎,以熾熱的吻攫取她所有的意志,直到她本能的抵抗消失。在一陣幾乎令人心跳停止的時刻過後,他感覺全身都熱了起來,其溫度足以燒掉身上的衣服,所以他迅速褪掉了外袍。
從沒有一刻他這樣清楚自己的想法,他想將她全面佔有,完全地吞噬掉。而她欲拒還迎地在掙扎中發出一聲輕吟,整個人卻陷入他的懷中。
翻滾中,如初被頭上的釵環硌了一下,痛哼了一聲。也只是在此時,兩人的脣才稍微分開,急促地喘着,戚繼光的手更是快速把如初頭上、身上礙事的東西全部除掉。
“小光……”如初不知道爲什麼會叫他,而且聲音中充滿柔弱的哀求,“停下……我們說會兒話好不好?”
“現在讓我停,真是難爲死我。”戚繼光濃密睫毛下深黑的眼睛充滿熱情,覺得如初長長的秀髮凌亂地披散在肩膀上,手不安地擱在肚兜的上端的羞澀模樣更加誘人,再度吻了下去。
感覺身上最後的阻隔也被撤掉,感覺那雙灼熱發燙的手在身上游移,帶去一團團野火,如初發出一聲屈服的嘆息,雙手勾住戚繼光的脖子,在他高亢的喘息聲中,完全放棄了事先設計好的女方主動計劃。
將來一定有機會**的。她安慰着自己。望着他那被海風和烈日鍛造成的古銅色皮膚,還有他寬闊的肩膀與胸肌顯出優美的體形,完全融化了。
有些事不用別人教導也自然就懂得,那是人類的本能,所以如初擔心小光“不會”是完全多餘的。第二天早上她躺在牀上起不了身時才知道,某光不僅“會”,而且是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