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代人最講究效率,所以如初在兩天之內就解決了李成
她先是繼續採用跟蹤法,找到給李成粱捎信的那個東北商戶,以衛學的名義給了他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打發他趕緊走,然後又在自家的商行裡給以戚繼光爲首的大明F4到了工作。
說來也是她先前鋪的路,慶善號借上回比武會之機在天津設立了分號,掌櫃的是從京師分號調過來的,目前正在籌備階段,用人的地方很多。
接着,她安心等李成粱找上門來,然後沒等他說話,就把借條丟在他臉上道,“簽字畫押,等你升官發財後要百倍奉還。”
李成粱本來有一肚子責備如初多管閒事的話,此時硬生生給逼了回去,只問,“你怎麼知道我家需要錢的事?”
“我偷聽了你們說話。”如初直言不諱,“而且我知道你是茅房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所以直接打發送信的人帶着錢離開,免得你拒絕我的好意。不過這好意是有代價的,記得以後報答我就行。”
李成粱站在那兒愣了半天,覺得小一一的動作太快,讓他沒有反對的機會,如今這好意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那還不如痛痛快快地領了情,何況小一一確實幫了他的大忙。說到底,他心中壓着的大石也放了下來,不用再擔心家裡,要知道他們一大家子過得節省點,每個月不過一兩多銀子的用度。
“如果我將來一文不名,你可虧大了。”他一邊在借據上簽字畫押一邊說,因爲如初那麼努力地掩飾幫助他的事實,決定以後要信任她。
“我對你很有信心,你一定會成爲一方名將,類似東北王啥的,到時候肯定富得流油。”如初道,“所以說,我這不是借錢給你,是投資,是做買賣,將來會獲得大利益,懂嗎?我胡公公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爲了減輕李成粱的心理壓力,如初故意這麼說。
李成粱心中明瞭,咧嘴一笑道,“我不明白你。實際上,我們都不明白你。我們也不是你的什麼人,爲什麼你非要管我們做什麼呢?”
“因爲你們是我的學生。”如初正色道,“身爲教習,這是天命職責,我不能放任你們胡作非爲。或者你覺得搶同學的錢花花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事,或者你到現在也覺得並沒有做錯什麼,畢竟你是爲了家纔不得已這樣,甚至你會覺得自己的行爲有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意思。可是你要明白,有句話叫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不能爲了擺脫一時的困境而違背一個正派的男人應該恪守的品格。假如這是在戰場上,你會因爲敵軍強大,因爲自己的子弟親兵面臨危險而妥協投降嗎?我相信你一定不會,那麼你現在也不能因爲一時的困窘而污染自己的人格。我希望你不管任何時候都能高昂着你驕傲的頭顱,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問心無愧。這就是我所要的,而你現欠了我銀子,所以這高貴的品質你要保護好,隨時拿給我看!”
一番話。說得無比真誠。連如初自己都有點感動了。更不用說李成粱了。
他沉默片刻。忽地又是一笑道。“我會盡一切力量從正途上升官發財地。也會努力做東北王。不然還不清你了。我可不願意欠人家。”
這算是收服了這位猛將兄了吧?聽他這樣說。如初知道是自己地這番話觸動了李成粱地內心深處。不禁大喜。趁機把給他們四人找到工作地事也說了。讓他們從明天下午開始來慶善號當夥計。
“放了學就過來。亥時初(晚九點)收工。時間方面我會幫你們向衛學裡說明地。”如初大略解釋了一下。“工錢不會少你們地。但因爲慶善號纔開始建分號。搬搬運運地力氣活比較多。可能會比較辛苦。但力氣這東西。你有地是對不對?”
“那當然。”李成粱揮舞了一下大拳頭。
之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對那三個人說地。反正他們第二天都乖乖來打工了。當然。如初之前提醒、或者說是威脅過慶善號天津分號地劉掌櫃。讓他對她地身份守口如瓶。對任何人也絕不能透露半個字。包括胡大海在內。所以。她仍然是胡公公。
“把衣服穿上,雖然是正晌午,但天氣還冷,這樣不行的。”半個多月後,學裡放假,大明F4休假時是要在慶善號工作一整天的,而如初閒得無聊,乾脆就跑去視察工作,結果發現除了斯斯文文的張居正外,另外三個都赤膊上陣,而且個個幹勁十足,扛着貨物進進出出,頭頂上冒着白氣。
“忙着呢,小一一別來攪和。”李成粱推開如初拿着脫衣服的手,看來心情很好。
如初心情也很好,任何一個女性看到三個身材健美的年輕男人展示力量和肌肉時,都不可能感到情緒惡劣,
…
“劉掌櫃說要你們休息一會兒。”如初執着地舉着衣服,“你們現在滿頭汗,不披上衣服的話,被風吹得閉了毛孔,肯定會生病的。”
一邊的劉掌櫃聽到如初的話,立即垂下頭去,以防被人看到他皺緊的眉頭。他哪說讓這四個小子休息了?可大小姐這麼說了,他能違抗命令嗎?說到底,慶善號是姓胡的,幹活不由東,累死也無功,所有的事都自然是東家說了算。不過他冷眼旁觀,總覺得很奇怪,大不姐不是女扮男裝當教習嗎?怎麼和學子之間說話辦事這麼隨便的?
“看你們這麼乖,乾脆我請你們吃午飯吧。”如初打算慰勞一下勤勞的年輕人,其實是想找人陪她到宮南大街和宮北大街逛逛。
此時已經是三月初的時節,天氣雖然還很冷,但河面卻徹底解凍了,前幾天有一大隊糧船從江蘇劉家河駛入海河,正在碼頭卸貨,一部分由陸路,另一部分裝小船,沿北運河運往京師。而隨着漕運重新開始繁忙,天后宮附近也開始熱鬧起來,預示着春天的來臨。
“還有活兒沒幹完呢。”趙三紅偷瞄了一眼劉掌櫃道。
被邀請吃飯是人人愛的,但不能爲了這個斷了賺零花錢的來路,雖然是小一一幫他們找的事做,但現在可是人家劉掌櫃說了算。
“唔,都去吃飯吧,活兒是幹不完的,先放放也好。
”劉掌櫃假裝算賬,頭也不擡地回答。
好嘛,他敢說個不字嗎?當初大小姐介紹這四個人來時,他就不怎麼同意,但還不是照樣點頭答應了?好在這四個小夥子幹活不偷懶,還有真有把子力氣,這才讓他覺得工錢不白花。不然就衝他們幹活的時間也很讓人爲難呀。
“看吧,我就說劉掌櫃人很好,將來一定會高升的。”如初見劉掌櫃這麼上道,不禁誇了幾句。
大概是聽到此話中暗示的意思,劉掌櫃頓時眉開眼笑地道,“胡公公過獎了,是他們平時幹活賣力,這樣的話偶爾休息一下是沒問題的。呵呵,有獎有罰嘛,今天不回來了也沒關係,明天繼續幹。”
四人一聽,差點歡呼起來,快麻溜兒地穿上衣服。如初見他們滿頭大汗,隨手拿出自己的汗巾子幫他們擦。那三個人都坦然受了,唯獨戚繼光,像是被什麼燙到一樣跳得遠遠的,對如初避如蛇蠍,害她納悶極了。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這些,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怪癬,有很多人心理安全的距離比較大,不喜歡別人太靠近。於中她先打發戚繼光他們出門去等,自己則多逗留了一會兒,問了問他們四人在工作中的表現。
“挺好的。”劉掌櫃覺得這些事沒必要隱瞞,於是實話實說,“就是那個叫張居正的文弱了些,有些力氣活兒做不了,都是那三個幫他的。不過他真是衛學裡的學子嗎?看起來不像是武將的模樣呀。”
他當然不是武將啦,他將來是挽救危難萬曆王朝的明朝第一首輔,用不着有力氣,有腦子就行了。如初想着,但嘴裡卻支吾了幾句,隨後就出門了。
因爲才巳時末(上午十一點左右),如初沒直接去飯館,而是先逛到海河邊。幾個人一邊走一邊閒聊,說到高興處一起哈哈大笑,感覺快樂極了,只有張居正有點悶悶的,似乎有心事似的。當如初正要找機會詢問和關心一下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呼救聲,原來是有人落水了。
五個人一起往出事地點趕去,遠遠的就見兩個明顯是女扮男裝的青衣小姑對着河面哭叫着,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而河面上,有一顆小腦袋和一把柔韌如水草般的青絲浮沉不定。
立即救人!這是如初的第一反應。
此時河邊已經涌上了不少圍觀者,但卻沒有人跳入水中去救,只因爲河面雖解凍,河水卻仍是冰寒徹骨,在醫療水平不發達的大明朝,得了傷寒症可能會死人的!
不過如初卻顧不得這些了,急忙甩掉笨重的棉靴,打算先救人要緊。可是她還沒有跳,就聽到撲通一聲,身邊已有一條影子躍入水中。不是瘦弱的張居正,不是旱鴨子李成粱和趙三紅,而是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戚繼光。
驚呼聲中,他如一條矯健的游龍,快速游到溺水者身邊,在那人就要完全沉入水底前,伸手抱住,然後拯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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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今天是中秋節,祝大家月圓人圓,真心祝大家幸福。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