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縷暖陽,透過峽谷上空那白茫茫的迷霧,照射而下,頓時驅散了谷內那霧靄沉沉的污濁之氣。
經過一晚的收拾重建,蕭瑟的焚香谷,再次煥發生機,昨晚大戰破壞的一切,也已經全部恢復了原樣。
除了,空氣之中瀰漫的那股淡淡的血腥之氣,一時無法散去。
此時谷內的氣氛,帶着一絲肅穆,所有弟子的表情都很沉重,一夜之間,谷內損失大批精英弟子,而且,還都是朝夕相處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師兄弟,其感情早已不下於手足之情。
主殿!
上官傑與拓跋戰天端坐與主殿上首,表情肅然。唐孟元則落座在大殿一旁的木椅之上,在其身旁分別站着唐昊、唐依依兄妹倆和刑天與祝天南兩人。
至於拓跋司音,昨晚刑天他們尋到她的時候,已經陷入了昏迷,後來在拓跋戰天的救治下,已經醒了過來,此刻正在偏殿臥牀休養。
此刻,大殿氣氛有些壓抑,衆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心情低沉。
數分鐘後,一位灰衣道袍挽着素冠的中年男子,懷着凝重的神情,緩緩走入大殿,來到大殿中央之時,連忙對着上首的拓跋戰天和上官傑,躬身行禮道:“弟子戴荃,拜見師尊,戰天師伯!”
戴荃,上官傑首席弟子,天賦出衆,修道三十於載,如今已然位列神遊六重天之境。
上官傑看了戴荃一眼,隨即揮手道:“怎麼樣?這次谷內弟子損失多少?”
戴荃沉吟片刻,回道:“回師尊,經過弟子連夜統計,谷內精英弟子損失十人,另有二十人受到重創,不過暫無生命危險。”
聞言,衆人心頭都顯得很沉重,尤其是唐孟元,更是無比的自責。他知道,要不是因爲自己,這些弟子們,就不會遭受無妄之災,無故慘死。
此時,上官傑在沉默了幾息之後,開口道:“爲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好好安頓受傷的弟子,需要靈藥的話,可以去摩崖洞,找墨淵長老!”
“弟子明白!”戴荃應了一聲,隨即躬身行禮,準備離開。
“慢着!”
就在此時,上官傑再次叫住了他。
戴荃頓住腳步,回頭望着上官傑,問道:“師尊還有何吩咐?”
上官傑道:“谷內,這幾日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回師尊,最近幾日,谷內一直很平靜,師兄弟們都閉關潛修,並無任何異常的事情。”
“這樣嗎?”上官傑聞言,眼眸轉了轉,隨即對着戴荃揮手道:“好了,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弟子告退!”
說完,戴荃行禮,退出了大殿。
這時候,空曠的大殿,再次安靜了下來。
少許,拓跋戰天突然開口,對着上官傑問道:“師弟,剛纔看你欲言又止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上官傑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沉聲道:“師兄,師弟我懷疑谷內有皇室安插的眼線?”
“什麼~”拓跋戰天驚疑一聲,追問道:“師弟,能確定嗎?”
上官傑點了點頭,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道:“兩個疑點,讓師弟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說說看!”拓跋戰天,神情慎重了起來,湊到近前,問道。
上官傑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第一個疑點,你閉死關的事情,從未外傳,只有谷內弟子知曉,他們軒轅衛是如何得到消息的,這很可疑?”
“第二個疑點,皇室軒轅衛,連夜偷襲焚香谷,竟然沒有觸發蒼雲山脈之內一絲一毫的防禦陣法。要知道,蒼雲山脈之內的陣法,乃是慕白師弟親自佈下,沒有谷內之人做內應,他們是絕對不會這麼輕鬆的就闖進來的。”
“其中,這第二點,是最爲可疑的!”
拓跋戰天聞言,濃眉微簇了一下,沉思良久,卻沒有絲毫頭緒,遂問道:“師弟,你懷疑是誰?”
上官傑搖頭,“師弟暫時也沒有頭緒,不過,這樣一個定時炸彈蟄伏於谷內,宛如心頭一根刺,不將其拔出,始終難以心安吶。而且,現如今我們焚香谷的一舉一動,幾乎全在皇室的掌控之中,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
“而且,師弟最擔心的就是,像昨晚那種事情,再次重演!如今,孟元小師弟又毫無修爲,我們又無法時時刻刻保護在其身旁,這纔是師弟最最擔心的事情。”
這時,拓跋戰天突然神情一凝,道:“這件事,爲兄已經考慮過了,師弟不用擔心!待會,爲兄會將小師弟帶到摩崖洞,有摩崖師伯守護,小師弟的安全,就萬無一失了。”
上官傑眼前一亮,大喜!
“好!還是師兄想得周全!”
突然,拓跋戰天話音一轉,問道:“對了,師尊和慕白師弟呢?爲何不見他們?”
上官傑正欲開口,猛然感應到谷外,有着兩個隱晦的波動傳來,慕然起身,臉上露出喜色,道:“爹他們回來了!”
上官傑話還未說完的時候,拓跋戰天就已經感應到了這股熟悉的波動,隨即激動的站起身來,看向殿外。
聞言,唐孟元也是激動的起身!
少許,兩道身影,緩緩自殿外走進,見狀,殿內七人齊齊對着爲首的上官青雲,行禮。
上官青雲繃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徑直走到上首拓跋戰天和上官傑的身旁,環顧四下之後,問道:“發生了何事?爲何谷內殘留如此濃郁的血腥之氣?”
此時,李慕白走到唐孟元的身旁,小聲問道:“小師弟,發生了什麼?怎麼你們臉色都不太好看?”
唐孟元嘆了口氣,不知從何說起!
就在此時,上官傑開口將昨夜發生的襲擊事件,告訴了上官青雲。
上官青雲在得知此事之後,情緒一直都很平靜,在聽上官傑講述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老人沉沉的嘆了口氣,彷彿整個人又蒼老了幾分。
少許,老人擡起來頭,看向身旁的拓跋戰天,輕聲道:“戰天,這件事,你做的很好!那軒轅昊天雖然可惡,但是卻不能殺!雖然,我們焚香谷並不俱皇室之威,但是,卻要忌憚其身後的通天塔啊!”說到通天塔三個字的時候,老人渾濁的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拓跋戰天神色一動,道:“師尊,那通天塔真有您說的那麼可怕?”
“這個當你突破至洞虛鏡巔峰之後,你自會明白的。”說完,老人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想在這個無意義的問題上糾纏。
“好了!這件事情,就暫且擱置一邊,那軒轅龍騰想必經過此次教訓之後,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在貿然闖入焚香谷了,至於孟元嘛?”說着,老人看了一眼那情緒低沉的唐孟元,緩緩道:“就讓墨淵師兄親自守護,目前神火門的事情,爲師無暇分身,只能苦了孟元這孩子了。”
唐孟元聞言,急忙對着老人道:“師尊,您老可千萬別這麼說,孟元受不起!倒是孟元,一回來,就給谷內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還間接害了十位無辜的弟子性命,孟元慚愧啊!”
老人聞言,臉色一正,道:“孩子,這樣的話,以後別再說了!記住,你是我上官青雲的弟子,更是焚香谷的一份子,不是外人,沒人會怪你、埋怨你,明白嗎?”
“弟子明白!”唐孟元眼眶泛紅,咬着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