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變故生的突然,就是夜凰也沒料到,眼見這丫頭猛的起身衝着自己撲過來,完全是本能的伸手去抓去擋,所幸艾辰是有身手的,加之一路上過來,隱隱覺得這丫頭走路過輕猜想對方也是個練家子,倒先是注意過的,因而此時見到動靜倒是直接躍起來幫忙,只是她畢竟是見動才動,到底晚了一步,眼見那丫頭手中匕首就要刺入夜凰的胸膛,不由的臉都嚇白了
“小姐”她本能的喊了一聲,因爲太過緊張聲音都似是淒厲拔尖但悲劇並沒發生,因爲夜凰已經捏住了採柔持匕的手腕子,同時她的身體也努力的後勾,使那匕首的尖子離她的心口只有半寸之距,但好歹是就那麼停住了。
採柔被抓住手腕子倒不覺得什麼,在她眼裡對方不過是個小丫頭,就拼那副身板是攔不住她的,只是被夜凰捏住手腕子了才發覺沒對,自己的右手竟像是被老虎鉗子夾住了一般,痛得她別說使勁刺過去了,自己都覺得手腕子要斷裂了,當下發急的伸左手欲往夜凰的頸子上捏,但所幸此時艾辰已經欺身上前,朝着她的後心襲去,她不得不扭身閃避,倒讓夜凰堪堪躲過了被捏。
夜凰雙手死捏着採柔的右手,艾辰又發力猛攻採柔,採柔之餘左手空暇,身子還彆扭,只堪堪對打兩個回合,就被艾辰擒住。夜凰見狀才鬆了手,但本能使她鬆手前還是加力捏裂了採柔的手腕,以免自己還處在危險中。
採柔咬着牙發出呻吟,待夜凰一鬆手,猛然的以右肘襲向艾辰的臉,艾辰出手相當,那採柔身子一扭卻逃了挾持,發足就往外奔,只兩個縱躍就上了房,只是她以爲能逃脫,豈料這個時候兩個身影躍上房頂,也不過交戰了兩下,這採柔就被人直接一腳從房頂上踢了下來,摔倒在地。
兩個身影躍下來,還欲與其戰鬥,豈料那採柔身子一抽搐便口吐白沫起來。
夜凰此時也已經奔到了門口,瞧見這一幕便是無語,而那身影之一立刻上前去扒拉採柔,卻發現這丫頭已經翻了白眼。
“哎,哎”葉韶顏叫着在採柔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但沒什麼用,採柔的眼白已亮,此時夜凰已經奔了過去,瞧見那對眼白就嘆了口氣:“別折騰了,這人死了”
“我們還沒下殺招呢”葉韶顏說着不信的去摸她的頸子,卻發現血脈之處已經沒了動靜,便詫異起來,藍颯也已到了近前,當下抓了採柔瞧看,而後把她的身子往邊上一挪,瞧見那凸起的青磚角,便嘆了口氣無語的說到:“那個,她磕死了”
葉韶顏聞言自是笑罵到:“該”藍颯卻已經看向夜凰,眼裡滿是擔心的上下打量沒瞧見她有什麼明傷,才趕緊的欠身詢問:“二奶奶無事吧?”
夜凰搖搖頭:“我沒事。”
葉韶顏此時湊了上來:“二奶奶,發生什麼事了,我聽到艾姑娘的叫聲了”
當下艾辰湊上來說了這丫頭突然行刺的事,藍颯和葉韶顏當即臉上都浮現一絲憂色,而國公夫人此刻輕咳了一下,夜凰反應過來當下給國公夫人做了介紹,那國公夫人聽了是墨家的護院,便掃了一眼他二人後說到:“幸好鬧的不大,沒傷到人但這人可是羅家的丫頭,倒正好可以帶去好生的興師問罪一番,夜凰你們先回去,我和宇兒會帶着這丫頭去羅家一趟”
夜凰當下點頭答應,轉身就欲拉着艾辰告退,忽而看到艾辰一臉糾結色,便衝國公夫人輕笑欲開口,只是不等她言,國公夫人先說到:“放心吧,宇兒已經說了納妾的事,我自然心裡有數”說着看了一眼艾辰:“不會委屈她的只是你的兩個護院少不得要跟我去一趟”
話到這份上,自不必再說下去,夜凰當即答應,繼而帶着艾辰就告退離開,國公夫人也叫人去把採柔的屍體捲了紮了往出擡。
付宇此刻纔算徹底的鬆出一口氣來,折身進屋,轉瞬就把那把匕首拿了出來:“哼,我倒要好生問問我那老丈人,一個丫頭帶着匕首行刺算什麼意思”
藍颯聞言上前討要了匕首過目,繼而他和葉韶顏一起翻看了半天,但顯然人家是有備而來,沒留下什麼印記供他們去順藤摸瓜,不過兩人卻也發現匕首之刃略有藍色,心知其上已淬毒,當下說與付宇知道,倒把付宇同國公夫人弄的臉色更加難看,雙雙拿定心思要好生的找羅家算賬
……
主院裡是鬧騰着同羅家算帳,而夜凰一回到小院裡,就把艾辰帶進屋閉上門,繼而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轉身面對艾辰,因爲她當初說出這個將計就計的主意時,以爲艾辰她們也是有所算計的。
艾辰心思通透,見夜凰閉上門後並不轉身,便是咬了脣,兩人這般在屋裡足足立了半分鐘的樣子,夜凰纔開了口:“對不起,我以爲你和你的老大是想拿這個脅迫我,才……”
艾辰努力的笑了下:“不怪你,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那麼想的,畢竟老大當時就該帶你走纔是”反正夜凰這般言語已經知道了小葵的真實身份,她也沒必要再瞞下去,而且在她看來,能幫夜凰脫離那種可怕的境地,把事情化小,倒也值得,因爲在她的心裡,這位能夠主動幫助那些可憐人的夜凰小姐,是讓她從心裡感激的人。
夜凰此時聞言心裡更是歉疚,走到艾辰身邊就拉上了她的手:“雖然你理解我,但我還是心中有些歉疚,不過,說抱歉已經無用,我當時對你說,這樣你可以幫助更多的人,這話倒也不是胡謅的,畢竟,他是世子爺,若你是她的寵妾,我再告訴你怎麼做,相信一年的時間,足夠你成爲慈善大家,於付家和你,都不是件壞事,等到你們老大開始運作的時候,你也能配合她,倒是能儘快的轉型,只是,你從此就要是世子爺的妾了”
艾辰嘆了一口氣,衝着夜凰笑了下:“我一個賤命丫頭不過是圖些錢銀罷了,如今的,能做了世子爺的妾,倒也算好命了只是,國公夫人未必會準吧”
“你放心吧,只是事出突然國公夫人也萬萬沒想到而已,你捨身保住了付家的名聲,也保住了我,保住了世子爺,國公夫人心中也是門清兒的,絕不會虧待你”夜凰心裡清楚,付宇一定會找機會告訴國公夫人真實的情況的,那麼國公夫人知道了這丫頭的犧牲,自不會虧待於她。
“沒事的”艾辰說着卻臉上顯出了正色:“只是,羅小姐身邊的丫頭竟要行刺於你,這事……”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有主張”說着長舒一口氣:“不過,羅玉蘭這次太過分了,就算國公夫人這般軟禁她我也不能輕饒了她”
“小姐的意思是……”
“爲我,爲你,也爲世子爺,咱們都要討個公道”夜凰說着眯縫了眼:“而且最重要的事,你要在付家挺的直腰桿子,除了你要給世子爺早點生個兒子,更重要的就是她這個妻已經礙不到你的事”
艾辰的身子一顫:“礙不到我?難道小姐是要幹掉她?”
“幹掉?那怎麼成?她要是死了,拿什麼牽制羅家,而且她死了,事情可就鬧大了,對你我都不好”
“那您的法子是……”
“留一個廢人苟延殘喘的活着,不更好嗎?”夜凰說着衝艾辰一笑:“只是我這個法子可要慢慢來”
……
申時末刻的時候,墨紀穿着一身官服回來了,身後跟着的小廝更是把一個藤箱直接搬進了書房。那小廝出去後,夜凰從屋裡出來,隨手遞過去一張帕子給墨紀擦汗,口中便問:“什麼東西啊?”
“還能是什麼,賬冊的副本,這些可以在路上好生看一下,等到了那邊纔好處置。”墨紀說着看向夜凰:“我回來的時候,聽門房上說,你的丫頭艾辰要給世子爺當妾了,這是怎麼回事?”
夜凰聞言掃看了眼對面的屋子把墨紀拉進了屋,而後倒也沒瞞着,把實際的情況全說了一遍,只是關於艾辰的犧牲,倒說成了情急之下的選擇,至於紅衣會自是提也沒提:“所以艾辰是爲了解救我們纔出去的,要不然這會我和世子爺百口莫辯了”
“那死了的丫頭呢”
艾辰見狀也只得細細解釋了這邊的情況,只是對於爲什麼被刺,她聳了下肩:“至於爲什麼會行刺我,你可別問我”
墨紀怎會不明白,當即沉了臉色:“羅家想除掉你,豈不是讓我墨紀又當鰥夫哼”
夜凰聞言一愣,隨即卻眨眨眼的落了淚,繼而一扯墨紀的袖子哇的哭了起來:“好險啊,要不是艾辰和藍颯他們救了我,只怕這會我都沒氣了,你可真就成鰥夫了”
墨紀見着夜凰哭,心中已痛,再聽其話語,完全陰了臉的把夜凰摟在懷裡:“別哭,我會幫你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