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先生,請你稍等。我這就去叫少爺。”
“有勞。”
傭人禮貌性的笑了笑,不禁好奇的多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男人,最後才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這是個受傷的年輕人。整條右手包紮了一層白白的繃帶,完全由一條白色的紗布掛在脖子上懸吊着,樣子極其狼狽,也很惹人同情。
傭人離去後,史劍好奇的打量着客廳四周,隨後小心翼翼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彷彿怕不小心就會弄壞某個地方似的,連坐着都感到一絲不安。
桌面上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那是傭人剛剛拿進來的。但是他也沒有勇氣拿起來喝一口,在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肯定之前,他的心依然不敢放鬆。
他低頭看着受傷的手臂,心裡真是滿滿的委屈。明明任務中就沒有這個環節,偏偏最後還是受傷了。看來當時真是嘀咕的對手的能力,之前只是聽說而已,想不到他真的那麼厲害,還沒有等到求援到來他就擺平了所有人。
還好計劃順利完成,沒有辜負他交給自己的任務。
大約5分鐘左右,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一個年輕的男人走進了客廳。雖然男人的相貌不算俊美,但也算是輪廓分明,看着很自然很舒服。他一邊向前走來,一邊一臉微笑的看着史劍,給人一種溫和、平易近人的感覺。
可是,史劍知道,那只是這個男人表面所表現出來。其實他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他趕緊站起來,對着這個男人微微鞠躬,說道:“大少,你好。”
“坐吧!”男人伸手說道。
“是。”
史劍點頭應道。可是他不敢真的坐下,直到男人先在他前面的沙發坐下來後,他纔跟着坐了下來。
男人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只是淡淡一笑,隨後問道:“你的手沒大礙吧?”
史劍趕緊回道:“沒事,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謝謝關心。”
“嗯。”男人點頭,身體向後舒服的靠了靠。“事情進展的如何?”
“拖您的福,一切都如計劃那樣進行着。”史劍恭敬的回道。
“很好。”男人讚揚着說道。“胡照林現在怎麼樣?他家那邊有什麼反應嗎?”
“胡照林剛剛出院也無大礙。”史劍說道。其實整個事件當中,受傷最重的是他自己纔對。也都怪自己一時衝動,蠻以爲偷襲可以傷到敵人,結果卻傷到了自己。
早知道當時故意配合一下就好了,只要拖到求援到來不就無事了嗎!就是因爲看不慣那小子囂張的樣子,這才惹貨上身。
前輩說得對,衝動是魔鬼。
“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忍受這種的恥辱,他和黃飛的仇怨也就此結上了。”
“你做得很好。”男人看了看史劍受傷的手臂,說道。“只要這件事情結束後,答應給你的另外一半酬金就會到你的賬戶裡。我會多加一些給你,就當是給你的湯藥費。”
“謝謝謝謝。”史劍猛點頭道謝。雖然他老子是市局裡的人,但是向來都是公事公辦,也從來不給他多一點的錢花。每次和圈裡的那些公子哥們玩樂的時候,他總是感覺低人一等。
明明有那麼大的靠山,卻不爲我所用,那樣的爹拿來幹嘛?。
所以,他利用這個官二代的身份通過重重關係,最後有一天無意中結識了眼前的男人。一直以來,他在這裡撈到了不少好處。
“只要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男人說道。“以後只要盡心盡力爲我辦事就行。”
“一定一定。”史劍點頭附和。
男人看着這個聽話的棋子,滿意的點頭笑了笑,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史劍嘴脣微張,突然欲言又止。
本來有很多疑惑想問,可是眼前這個悠閒淡然的男人卻下了逐客令。他只好把準備出口的話又咽了下來。
男人看出了史劍的心思,說道:“你想說什麼?”
“可以問嗎?”
“說吧!”
史劍感激的看着男人,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問道:“我一直想不通,既然大少是要把那傢伙弄進牢裡,爲什麼不弄個大一點的罪名?讓他判個幾十年,甚至終生監禁不是更好嗎?”
其實是他心裡恨透了黃飛,他竟然敢弄斷自己的手臂,實在是太可惡了。
“哼。”男人哼笑了一下,說道:“你以爲真的可以讓他坐牢嗎?”
“爲什麼不能?”史劍詫異的說道。“現在這起事件包含了多項罪名,數罪併罰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男人輕笑着搖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這個男人不好對付。而且不管什麼罪名都對他無效。”
“什麼?”史劍驚駭得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如果他真那麼有本事,那我們做這麼多有什麼用?”
犯罪被抓以後,怎麼可能有人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
他知道有些人已經凌駕於法律之上,但是他不相信黃飛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有這樣的能力。
難道他是哪個了不得的人物,卻一直低調行事,所以纔不爲人所知?
倘若他真有這樣的本事,爲什麼還仍由警察抓去而不吭聲?
以後他出來後,會不會報復自己?
“當然有用。”男人說道。“沒有一點意義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不過,你不需要知道爲什麼。你可以走了。”
“大少……”
“小亮,送客。”
沒等史劍問完,男人已經出聲叫了出來。也打斷了史劍那濃烈的好奇心。
很快,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輕小夥子走了進來。
他來到邊上站立,對着史劍伸手邀請,說道:“史先生,請。”
史劍站起來不甘的瞥了一眼坐在眼前的男人,沒有得到確確的答案,他心裡始終不得平靜。
以前還以爲黃飛只是個小人物,心裡自然是無所畏懼。現在突然聽到敵人可能是頭猛虎,不由得他不擔心。
如果以後被報復怎麼辦?
現在唯一能靠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他老爸那邊完全沒有一點希望,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稍停了片刻,史劍只能無奈說道:“謝謝大少的招待,我先走了。”
男人向他點了點頭,隨後,他只得咬牙一臉凝重的走了出去。
史劍離去後。
男人拿起桌上那杯下人剛端上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後,他嘴角突然揚了起來,自語道:“黃飛,只要你的勳章被收回,那麼你的保命符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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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拘留所的大鐵門被一位警員打開。
這是一間獨立的小房間,四面空蕩蕩的,中間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木椅。
桌子上趴着一個年輕男人,聽到響聲他立即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了過去。他慵懶的趴在桌子上,雙眼惺忪,無精打采的樣子。
警員用警棍敲了敲鐵門,對年輕人叫道:“黃飛,出來吧。有人來保釋你了。”
黃飛起身伸了一下懶腰,揉了揉發澀的眼睛,說道:“桌子太硬,一點也不好睡,腰痠背痛的。”
警員詫異的盯着黃飛,這小子難道把這裡當成旅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睡覺,他是不是忘記自己在什麼地方了?
“警官,來的是男的女的?”
“女的。”
黃飛聽到是女的,整個人就像觸電一般,‘嗖’一聲跳了起來,上下弄弄衣衫,又撥了幾下頭髮,好似要去迎接新娘子似的。
站在門外的警官嘴巴張成了‘O’形,這小子打了雞血吧?聽到女人就這麼有精神了,關一晚上而已就這樣,難道他以前沒有見過女人嗎?
“警官,有沒有小鏡子借用一下。讓我看看髮型是不是亂了。”
“這裡有沒有什麼牙膏牙刷之類的,都一天沒刷牙洗臉了。”
“對了,皮鞋刷也借我用用。”
“你以爲這裡是酒店啊!”男警官吼道。突然有種想要抽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