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時光流逝。
當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李冠軍就悄悄的掀開了營帳的門簾。
他走到外面,慢慢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準備開始今日的晨練。
可還沒等他走出去幾步,一道令他意想不到的聲音卻忽然從營帳頂端傳來。
“怎麼,睡不着?”
李冠軍猛地擡頭,正好看見了還在閉目修煉的獨孤毅。
“隊長…你…”
獨孤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輕輕跳了下來,對着李冠軍邀請道:
“走,邊走邊說,別吵到了大夥。”
二人一路走到校場中央,直往那高臺之上走去。
李冠軍有些複雜的看着身旁的少年,忍不住問道:
“隊長,你爲什麼會加入龍門軍呢?”
獨孤毅微微一笑。
“怎麼?我爲什麼不能加入龍門軍?”
李冠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畢竟隊長你是獨孤世家的人啊!龍門軍如此危險,爲何你要…”
“呵呵。”
獨孤毅搖搖頭,他看向遠方,一字一句的問道:
“那我問你,你加入龍門軍,是單單爲了保護我獨孤世家的人嗎?”
李冠軍聽完,立刻搖頭否認道:
“自然不是!或者說,不全是!雖然保護皇室,效忠人皇乃是我輩之責!但我加入龍門軍,是爲了保護更多的人族百姓!
我不想再有人和我一樣,從小就是孤苦伶仃,無父無母的了。”
獨孤毅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灑脫的說道:
“那這一點,我和你很像哦。”
“什麼?隊長你…”
李冠軍睜大了雙眼,似乎很是驚奇對方的話語。
“我是來自銀河世界的新族人,在這裡,我和你一樣,無父無母。所以,你在這裡的理由,也是我站在此處的緣故。”
李冠軍訕訕的笑了一下。
“不愧是皇室中人…這覺悟...我…”
半晌過後,二人已經走到了那高臺之上,遠遠望去,只見不遠處龍門軍的正規軍們已經開始收拾戰甲,準備晨練。
“隊長,其實,我來到此處,還有一個原因。”
獨孤毅饒有興致的坐在了高臺上,說道:
“願聞其詳。”
李冠軍慢慢坐下,看着天邊即將升起的太陽,他眯起眼睛,憨厚的臉上盡是回憶的神色。
“半年前,當時的我,還在九龍城附屬城池的一座軍營內擔任小隊長。
我記得,當時我的手底下,有一名二十來歲的高個男子對我很是不滿。
有一次,他憤怒的拉着我的衣領,質問我爲什麼明知道他不擅長負重長跑!還特意給他不斷的加重訓練!
當時的他,兩條腿已經腫的走不開路了,但我並沒有理會。
在我看來,大家都行,爲什麼就那傢伙不行?我反過來告訴他!讓他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只是,被憤怒衝昏了頭的高個男子根本聽不進去!他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後指着我的鼻子罵道。
‘你少在那裡放屁!你是超凡五階,我可不是!每個人天賦不同,能力也各不相同 !你憑什麼要我們全部按照你的標準來訓練!
照這個強度,我們沒上戰場,身體就已經廢了!’
高個男子的話,立刻贏得了不少人的附和。
而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他,接着我轉過身子,直接無視了幾人的抗議。”
一口氣講到這裡,李冠軍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然後呢?”
獨孤毅好奇的問道。
“兩個月後,那個男人因爲腿傷…被破退役了…”
“什麼?怎麼會!軍營裡不是有軍醫定期爲你們檢查嗎?”
獨孤毅皺起眉頭,趕緊問道。
“哎…我也是事後才知道!
那男子被我刺激了之後,雖然嘴上很強硬,但背地裡不止一次的偷偷進行了加練。
而他的雙腿原本就有暗疾…這也導致了他的雙腿,再也不能支撐起沉重的鎧甲…”
原來是這樣!
獨孤毅也是輕輕嘆了口氣,卻聽李冠軍繼續說道:
“但我覺得,我沒錯!
一個軍人,如果不能承受足夠強度的訓練,那他怎麼能在戰場上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呢?
別人都行,他卻不行,這不就是他的問題嗎?
隊長,你覺得呢?”
獨孤毅抿着嘴稍稍思考了一會,然後反問他:
“那你後悔嗎?”
“後悔?”
李冠軍被問的一愣,然後低着頭,卻不說話。
“你不說話,那就是多少有些後悔了…對吧。”
“也許…”
“那你後來去看過他嗎?”
“沒…”
說到這,獨孤毅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我們老家有個詞,因材施教!
如何針對不同的人,施展不同的訓練方法,使他們都達到理想的層次!這纔是合格上位者的做法!”
李冠軍迷茫的擡起頭。
“隊長,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獨孤毅嘆了口氣,他拍了拍對方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下去準備訓練。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你的做法不能說是錯的,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正確的!
至少這個男子的退役,和你有着較大的間接關係!
當然!在我看來,如果那個男人沒有私自加練,那他也很可能不會被破退役,所以說,他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因此,這件事很複雜,我不便亂下結論。
也許,等你空了以後去看看那個男人,那時,你的心裡自然會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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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城內,許家大少被姜凌雲擊殺的事情並沒有進一步發酵。
因爲此刻的許家,實在是太安靜,太低調了!
那原本門口絡繹不絕的許家大門,這些日子就像是鬼門關一樣,令人敬而遠之!
只是在許府內,一場針對獨孤毅的陰謀,正悄悄地展開!
許家家主許南山背影佝僂,他掃了一眼一旁的二長老,問道:
“如何,老二,飛禽那裡都打點好了嗎?”
二長老點點頭,自信十足的模樣。
“家主請放心!我已經和飛禽溝通過了,這一次,絕對不會失手!”
許南山恩了一聲,他身體僵硬一動不動,低沉的問向三長老:
“老三,尉老頭下面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家主,已經全部辦妥了!”
許南山拄着柺杖,吃力地站起身子。
“很好,我兒之死,絕不能白死!姜凌雲我動不了,不過其他人的利息還是能收一點的!
森寧,你安心的去吧,害你的人,老夫一個都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