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名樂微微搖頭。“他們連殺人都認了,有什麼理由說這種謊呢?”
勘察現場是最好的辦法,可她也知道,汪員外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
蕭名樂低着頭思考。白悅溪緩步在房間裡走着,他很贊同無音說法,他也不是懼怕汪知遠,但看他強硬的態度,這件事真的不好辦。
昏黃的燈光撒了一地,隨着白悅溪的走動,蕭名樂面前的光線忽明忽暗。她擡起頭來,恍然間,彷彿看見李元亦在她面前走動。
她看的發呆,眼睛酸澀無比。心,在陣陣發疼。他怎麼樣的……
“無音?”白悅溪看到她的樣子,好像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蕭名樂搖頭。“大人,你知不知道皇上……我聽說皇上遇刺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看了榜文才知道的!”
蕭名樂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與皇太子之戀437
餐桌上,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飯。
白悅溪除了妹妹以外,還有一位六十多歲的高堂老母,另外在坐的還有一個人,也是唯一知道蕭名樂真時身份的人,她就是曾經和李元浩糾纏不清的鐘子清。
鍾子清在福祿縣開了一間繡莊,她的繡工很好,老夫人很喜歡,經常留她在家裡吃飯,一來二去的就熟稔了,蕭名樂在這裡落腳後就遇到了她。
吃飯的時候,蕭名樂心不在焉,『插』着碗裡的米飯發呆。白悅溪加了塊雞給他,看到她失神的樣子,關心的詢問。“無音,你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無音,你不舒服啊?”老夫人也關心的問,她把她當一家人一樣。
“沒什麼,我只是有一點點頭暈,沒什麼大礙。”她放下筷子站起來。“我先回房了,你們慢慢吃!”
“我去看看她吧!”鍾子清站起來跟着蕭名樂出去。
回到房間,蕭名樂越發的煩躁,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鍾子清敲敲門走進來。“你在擔心皇上?”
蕭名樂擡頭看她。“你都知道了?”
“皇榜貼到到處都是,我想不知道也難啊!”鍾子清坐到她的旁邊,拉起她的手。“擔心的話,爲什麼不去看看呢?”
“我去了也不能改變他受傷的事實啊!”他的事跟她已經無關了,她好不容易纔出來,她現在過得很平靜,不想在和他扯上任何的關係。
“可是你擔心他,你不想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嗎?”鍾子清問。?? 與皇太子之戀437
“我知不知道又怎麼樣?他身邊有最後的太醫照顧,再不行還有他的大師兄,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名樂……”鍾子清溫柔的拍她的手,蕭名樂微怔,好久沒有人這麼叫她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皇上真的傷得很嚴重,如果你見不到他最後一面……”
蕭名樂的水眸轉向她,這是她一直逃避的問題,她一直不敢這麼想……
最後一面……
“不,不會那麼嚴重的!”她有些受不了。“一定不會!”
蕭名樂搖頭。“一定不回的!”
鍾子清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好,不會,不會!”
晚上,蕭名樂做惡夢。
她夢到李元亦被人刺傷,他傷得很嚴重,渾身都是血,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遍他的全身。
她嚇壞了,急着跑過去扶他,可他卻用力的推開。他怪她狠心,怪她爲什麼不肯來見他最好一面,爲什麼這麼狠心……
“啊……”蕭名樂猛然驚醒,滿頭大汗。
房間裡很黑,什麼都看不見,她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她用力抱着自己,慢慢平復心緒……
她知道,她知道他一直在找他,只是她一直在逃避,刻意的忽略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這一年多來,她過的很平靜,也從來沒有夢見過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她想她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不能……
他有事,她不能平靜……
第二天一早,蕭名樂去找白悅溪,想向他請假可她還沒開口就被他拉住。“無音,我們帶齊人馬,一起去汪宅驗屍。如果汪員外不同意的話,我們就只好來硬的了!”
“大人,不要魯莽!”蕭名樂勸他。“就我們衙門的這些人,未必能和汪宅的護院對抗!”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就我們這些人當然不行了,所以我想向知州大人調遣兵力,然後一起帶人去汪宅!”
“千萬不要啊!”蕭名樂感覺阻止他。“現在還沒到和汪知遠翻臉的地步,畢竟現在他纔是受害者一方。而且這樣對大人的聲譽也不好!”
“我不能只顧着自己的聲譽而讓無辜的人含冤啊,不盡快查清案件的話,恐怕汪員外又要來衙門要人了!”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大人,就算硬碰硬我們也未必能驗到屍體啊!而且我還聽說知府是汪員外的門生,知州是知府的同窗,他未必肯幫大人的!”官官相護,雖然現在汪知遠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百姓,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不好對付。不然也不敢在縣衙裡公然要人了。
“那現在怎麼辦?”爲官幾年,白悅溪已經看透了官場的黑暗,他絕對相信蕭名樂所說的話。但他不會妥協!“我已經讓人把信送出去了!”
“什麼?!大人,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做主張了?!”這下麻煩了。他這一下子等於得罪了所有的人,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我……”白悅溪一時說不出話來,其實他是想走她面前表現一下。他一個快四十歲的大男人,所有的人都要靠一個女人幫他支撐,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對不起大人,我剛纔的語氣不太好!”蕭名樂道歉。雖然白悅溪比她大很多,可他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人長得乾乾淨淨的看上去很年輕。雖然聰明,但有時候的想法卻很幼稚,總覺得他需要自己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