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
呵。
“陸懷南,你真的是瘋了。”我心裡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陸懷南聞言臉色又斂了下來:“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需要你來對我的決定做出任何評價。”
“林蔚然之前是和悅的人,和悅的建築材料不過關的事難道你都忘了嗎?忘了陸氏差點面臨怎樣的危機嗎?還是說,在你的初戀情人面前,陸氏的一切你都不放在心上了?”說實話,我對此真的存着疑慮,也真的有些不可置信。
陸懷南以前就算再沉迷酒色,大是大非面前卻是冷靜清醒的,跟現在的模樣當真是大相徑庭。
先不論林蔚然自身的能力如何,就是她曾經跟和悅牽扯在一起,我便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可偏偏陸懷南以爲我只是對她存着偏見,我說的他根本聽不進去。
過了會兒,我才輕舒了口氣說:“好吧,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也不多幹涉了。但有一句話我放在這裡,要是因爲她造成了什麼嚴重後果,全部都要你一個人來承擔,你不妨趁着現在多想想,以後該怎麼跟董事會和股東們交待。”
說完我繞開他徑直離開,邊走邊聽到他在後面對我說:“何時暖,你還是承認吧,你對蔚然就是存着嫉妒和偏見,你隨手丟棄的東西,被她接管你的心裡都會覺得不舒服。你怕她取代了你的位置,你怕她做的比你更好,你怕從今以後,陸氏再也沒了你的位置。”
他說完最後一句,我終究還是停了下來,不是因爲被他說中心事,而是因爲心裡一陣的悲涼。
原來我在他的心裡,就是這樣一個狹隘善妒的女人,自己不想要的,也見不得別人得到。
直到這一刻,我也才終於明白,我跟陸懷南的緣分感情是真的盡了,而且再沒有轉圜的可能。
“陸懷南,臨走之前我最後跟你說一遍,陸氏的財務總監位置,還有陸家的少夫人位置,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那麼重要。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所以對於失去的這些,也從來不會捨不得放手。你想讓林蔚然進陸氏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我不會再有任何異議。另外離婚協議書我也委託我的律師重新擬了一份,有時間的話,我們帶着雙方的律師見個面,離婚這件事,也別再拖下去了。”
離開會議室之後,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很平靜,沒有爲了方纔的事情產生異常的波動。
很好,離開陸懷南的第一步,我已經成功達成了。
……
回到辦公室之後,我剛處理好幾份文件,突然覺得頭一陣地疼痛,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勢,迫使我不得不放下筆,靠在椅子上緩一緩。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總覺得頭疼。而且症狀好像也越來越明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看來過幾天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遍。
距離我離職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兩週,在這段期間,我必須得把所有的事情都交接處理好。
晚上到了下班的時間,我沒準點走,而是繼續在辦公室整理材料。
秘書走前進來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回答沒有,讓她先下班回家。
等到辦公區都安靜下來之後,我纔將手中的東西都放下,然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已經伴隨我這麼多年的“第二個家”。
應該沒人知道我對它付出了多少精力,也沒人知道我傾注了多少寄託。
我跟懷南結婚的這麼久,其實也有很多遺憾。
比如我們沒有孩子。
不是不想要,只是還沒來。
我實際上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一個真正屬於我跟懷南的寶寶。
當他遲遲不出現的時候,我只好把對他的期待和愛都付諸在公司上,看着陸氏一步一步地發展壯大,直至今日。
到了要分別的時候,正如骨肉分離一般,哪怕我表現得多不在意,哪怕別人以爲我多不在意,可在我的心底,還是會痛,很痛。
而這份疼痛,我要學會將其掩藏,藏到誰也看不到的地方。
……
到了八點鐘,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公司,走前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盯着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接通,低聲喊了句:“媽。”
我本身沒有親人,給我打電話的人,自然又是陸懷南的母親。
我的婆婆,秦素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