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人道
遠遠地看到了路法斯他們三個人,已經都是一副隨時開槍的狀態了,端着槍,子彈上膛,槍托頂在了各自的肩膀上面,臉貼在了槍身上面,都已經在瞄準了,手指搭在了扳機上面。
路法斯和安潔爾一左一右地將小邦娜夾在了中間,三人呈一個半圓狀圍繞在繩子和船舷的連接處,周圍全是虎視眈眈的乘客,都在不懷好意地死死地盯着他們。
何夏飛快擠了過去,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和他們站在一起,說道:“路法斯,你和小邦娜先下去,準備開船,張大哥,你倆先下去把你們兩個要弄的充氣筏打開,我殿後。”
這種時候路法斯也不含糊,收起了槍,回身就直接翻到了欄杆外面,伸手將腰上的卡扣掛到了繩子上面,然後直接捋着繩子跳了下去。
而在路法斯的身後小邦娜也跟着跳了下去,兩人動作飛快。
張大哥也看出了情況緊急,讓身邊受傷的朋友抓緊了自己,他則伸手抱住了剛纔找到的救生充氣筏,然後兩人直接同時跳海,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墜落線,轉眼之間就直接噗通一聲落到了冰冷的海水裡面,兩人進入了水裡有兩米多,張大哥閉着氣,伸手一拽救生筏的開關繩,救生筏自動充氣,利用水的浮力將兩人直接帶向了水面。
到了救生筏底下,張大哥兩人一起游到了救生筏的邊緣,他先將自己的朋友送上了救生筏,他換了一口氣就再次潛入船底了,在船底找到了救生筏下面鏈接的物資包,伸手把刀拿出來了,一刀直接將下面連接的繩子割斷,拽着繩子將物資包拽了上來,抱在了懷裡,游到了水面,翻身上船,兩人翻出了船槳,開始將救生筏往快艇那邊劃一點。
何夏見狀,對安潔爾歪了歪頭,示意她先走,安潔爾也不客氣,直接回身就抓住繩子往下順。
安潔爾剛走,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紛紛目露兇光,畢竟剛纔那個美女手裡兩把***,打起來火力肯定是相當猛,現在那個暴力小妞走了,就剩這個東方小子一個人一杆槍,還有什麼可害怕畏手畏腳的呢?
欺軟怕硬的事情誰都會做。
何夏一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哪裡還能不清楚他們想的是什麼呢?很輕蔑的一笑,一隻手端住了槍,另一隻手則是伸到了揹包那裡,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就是從裡面摸出了一個手雷,在他們所有人面前展示了一下,又在手裡攥緊了,微微一笑。
意思很明顯,你們敢動一個試試。
果然,在手雷的震懾之下他們頓時就都老實了不少,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槍很厲害,但是在很多時候,要論威懾力的話,還是手雷這種爆炸物更嚇人。
等了一會兒之後,何夏看安吉爾已經上船了,他回頭對衆人笑了一下,說道:“不好意思了各位,我要先走了,沒事,別怕,你們的上帝與你們同在。”
說着他直接收起了槍,飛快地躍過了欄杆,一隻手抓住繩子,另一隻手抽出了軍刀,擡手一刀將繩子割斷,然後他極力向後一仰,直接掉進了海里。
何夏不會游泳,而且對於大海他有一種獨特的天生的恐懼感,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直挺挺的往海里跳,比起端起槍械上戰場,對於他來說,更加的難以想象,在他人生之中不可能做的事情裡面簡直就是僅次於生孩子。
所以他一下水就使勁往上蹬,同時很清楚明白地用力拽住了自己現在僅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手中的繩子,用反作用力盡量將自己靠近快艇。
很久之後他回憶起第一次跳海的經歷,別人問他,你當時第一次跳海是什麼感覺?
何夏仰天長嘆:海水真難喝。
好在這個時候讓索爾斯的鈺魂自動出現附體,作爲一個特種兵,游泳這種基礎技能自然是不在話下,控制着何夏的身體就往上浮,他剛浮到了水面,露出了腦袋,就看張大哥伸出了船槳,正在努力地往自己這裡夠,讓索爾斯控制着何夏的身體向那邊遊了兩下,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船槳。
何夏翻身上了救生筏,將繩子系在了用來放船槳的扣上面,拽過了完好的無線電,說道:“老司機快開車,跪求老司機帶帶我。”
路法斯聞言,二話不說直接發動快艇,而張大哥則接過了繩子,將繩子拽了過來,一點一點拉近了和快艇的距離,這樣的話還可以給快艇省省馬力。
而何夏則是將自己的揹包摘了下來,用揹帶固定在救生筏上面,然後掏出了一個急救包,這東西他用的不是太多,畢竟不管怎麼說,他有治療藥劑,相比於性能更高而且不能給他們用的治療藥劑,急救包什麼的,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他翻出了急救包,幫張大哥的白人朋友處理了一下傷。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他靠在船邊,摳了摳嗓子,將剛纔喝的兩口海水吐了出去,這才斜躺在船邊,休息了起來。
雖然他之前就坐船,但是坐船和坐船怎麼能一樣呢?那種大船很多時候坐着沒有感覺,像這種救生筏,半躺在裡面,簡直就像是飄在海面上一樣,何夏甚至能感覺到身下海水的流動,坐那種大船是肯定沒有這種體驗的。
躺在海水上面,一側頭就能看見海水,調轉一下視線就是海平線,擡頭就是空曠蔚藍的天空,耳邊是水聲和魚聲,臉上是陽光和海風,這種場景簡直就是小說裡電影裡的情節和畫面,但是何夏現在就切身實際地體驗着,簡直不要太美好。
當然了,如果沒有前面那個快艇的話,那就不是唯美了,而是驚悚了。
那種情況,叫做海難。
突然想到了海難這個詞,何夏驚起,說道:“臥槽,我們好像忘了一件事。”
無線電裡面的路法斯和一邊正在固定繩子的張大哥都是愣了愣,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於是都開口問道:“你說什麼啊?”
何夏說道:“沉船啊!現在也不知道他們那裡情況怎麼樣了,但是肯定不好過,咱們現在安全了,就幫他們叫一叫救援吧。”
誰知道安潔爾冷哼了一聲,說道:“就你心善,是吧?”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屑,何夏的脾氣也上來了,開口道:“這不是心善,而是人道主義,明白嗎?你知道什麼叫人道嗎?”
何夏也是生氣了,連安潔爾這種暴脾氣女神都敢頂撞了,也不等她的回答,直接說道:“人道是一個人應該有的道義,前提是一個人,是人。”
安潔爾不說話了。
很快,路法斯說了一句:“求救信號已經發出,座標也給出去了,我們現在也只能做這些了。”
良心稍安的何夏再次躺下,靜靜地數子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