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涼如水,初夏的天總是格外的陰冷且多雨的。霓裳僅着中衣赤足立於窗前,任飄零的雨絲鋪天蓋地的襲來。
“別怕!有我在!”他在他耳邊,如宣誓般……
“怎的這般不顧自己?”他環過她的肩,暖如朝陽……
那一刻的他如斯般護她,腦子裡盤桓縈繞的一直是他的音容相貌,她承認,她的心終是被徹底擾亂了,她害怕,害怕他出一點點意外。可是如今,她卻什麼都不能做,不能在這樣的時刻陪在他的身邊。
心,一寸寸地被寒冷侵蝕,如萬年冰刃寸寸凌遲着他的身體。伸手捂住心口沿着壁櫞滑落下去。搖首看向天際那一輪湛湛滿月,一絲苦笑溢出嘴角。又到月圓之夜了,體內的寒毒正在肆意喧囂着,寒冷朝着她的心臟瘋狂噬咬,有汗水摻雜着她額際的雨水蜿蜒而下,流出了一個絕美的弧度。
………
“齊公公,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這般嚷嚷?擾了皇上該當何罪?”齊順低聲呵斥,不忘翹首看向內室裡的動靜,生怕驚擾了皇上。
婢女聞聲“噗通”一聲跪下“奴婢該死,請公公責罰!”
“說吧,什麼事?”
“是翼王妃昏倒在“朝陽殿”了,奴婢……”話未說完便聞一陣風呼嘯而過,空留一抹白色的剪影疾馳而去。“皇上,您這是去哪兒?外面正下着雨呢!”齊順抓起殿中的油紙傘便追奔過去,卻是怎麼也見不到一個人影了。
宮莫寒趕到的時候便見霓裳蜷縮在層層厚被中仍是顫慄不止。“怎麼回事?”疾步進前連着被子抱緊了牀上的人厲聲喝問道。
“奴婢一進屋便見王妃倒在地上顫抖不止了!”丫鬟顫抖着聲音回道。
“怎麼服侍的?自己下去領杖四十!”宮莫寒眼中寒光一閃,怒斥道。
“奴婢該死,求皇上饒命!”丫鬟聞言嚇得俯身求饒。
“滾!”隨着這一聲怒喝,便有侍衛上前架起不住求饒的丫鬟拖了下去。
“霓裳,醒醒!霓裳!”宮莫寒拿手覆住霓裳冰冷的雙手企圖用他的溫度來緩和一下她的痛楚。“你這是在同朕反抗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從朕的身邊離開?”無措的揉搓着她的雙手,一絲從未有過的慌亂在他的心裡無限放大。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他將她扶正,凝神靜氣,推掌將源源不斷的內力灌入她的體內。
“王爺!”昏迷中的人喃喃低語,卻如一柄利劍直直刺入他的心臟,當真如此愛他嗎?額前沁出薄薄的汗珠,濡溼了他修長的鬢髮,他將她放入被中,細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如果你是以此來抗議朕的話,那麼我承認,你贏了!僅此一次!”